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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章 ...

  •   第二章

      自从那天和阿若说了要分开上学,我便再也不用早起晚归了,登山社的活动向来宽松,一贯都是安排在假期里,不像网球社那么累,早也训练,晚也训练的。
      初时,我见阿若转到了网球社,只当他是小孩子赌气,虽然见他也在网球上努力,但想来,武术才应该是最爱吧!谁知道,从国一开始,阿若竟是一门心思沉迷在网球中了。
      学校里关于网球社的各种各样的后援团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一个个的冒了出来。

      阿若是开心的,不同于练武时,认真严肃的样子,拿着网球拍的他眼睛中都闪耀着星星一样明亮的光芒,阳光下晶莹的汗滴,很辛苦却很快乐。
      有时候我也忍不住想过去网球社那边看看,网球究竟有什么魅力。
      可前阵子,我刚巧找了一家蛋糕店打短工,不要薪水,唯一的要求就是蛋糕供我吃到饱。所以,便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关注了。

      这天放学,到家之后,突然下起雨来,不是很大,但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想着阿若一定是又忙着做网球训练,忘记了时间,也不担心。可到了晚饭的时候,阿若竟然还没回来。
      日吉爷爷咳嗽几声,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问道,“阿若呢?”
      日吉爸爸不吭声,他在爷爷面前素来是没有发言权的。
      我拿筷子扒拉着饭粒,莫名的有点心烦。

      “呃……大概还在学校吧!”日吉爸爸见我不说话,想了想,小声的答了一句。
      日吉爷爷张口似乎要说什么,看了看我,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吃饭吧!”
      我纠结起来,老爷子这是究竟想说什么啊?

      三个人吃饭,只是缺了一个人,我就觉得很别扭。

      “阿若……最近很喜欢那个网球?”日吉爷爷突然又开口说。
      日吉爸爸还是没话说,他整天忙着在公司里,对于我和阿若的事情不是不关心,却总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嗯!”我瞄了一眼过去,想起阿若每次从网球社里出来,一脸愤愤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有了点兴致,于是笑着回了一声,“阿若说要下克上!”

      “小仓有空劝劝他吧!打网球玩玩可以,终是不能当作职业的……”日吉爷爷转过头,对着我露出慈祥的笑容,慢慢的说着。
      我低着头,听见窗外的雨滴夹杂着风声,一下下的打在窗户的玻璃上。
      “叫阿若也收收心,总不能整天泡在网球场里……”
      我拨弄饭菜的筷子顿了顿,突然间觉得吃不下去了。

      “小仓?你去哪?”
      “雨不停,我去接阿若!”
      我抓了一把雨伞,冲出了门。

      八师兄说,“人生就是一段旅程,我们的责任和梦想都是行李,要一直背负到人生的终点。要知道,在人生的道路上,是没有人能够替代得了的。”
      阿若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一样。

      天是阴沉沉的,雨越下越大,周身都是潮湿的感觉,风迎面吹来,还有些凉意,我打着伞在雨里跑……
      我从来没去过的冰帝网球场在这样的雨夜里还是灯火通明,我走进去,找了许久,才在一间屋子的门口停住。

      阿若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对着前面的几台发球机喘气,网球拍放在右手边的一侧,半垂着头,在灯光下,半身都被笼在一层淡淡的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阿若?”
      我走过去叫他,蹲下身子去拉他的手,手心里有着厚厚的茧子,阿若从来不是不努力的人,他所得到的必是曾经付出的。
      他用手背挡住脸,不说话,只是头向后仰去。

      “小仓……我……是不是错了?”他声音有些模糊,听不太清楚。
      “……”
      “今天……凤当上正选了……”
      他继续说,我继续听,阿若性子不是优柔之人,或有短暂的迷茫和疑惑,但很快就会坚定住自己的立场,向着目标前进,绝不回头后悔……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也仅仅是有人倾听和陪伴而已。
      “我……又输了……”似是自嘲似是疲惫的语气,“我有时候想一想,从武术社转过来究竟有没有必要!”
      凤和阿若都是后来才被挖到网球社,一个以前是音乐社,一个以前是武术社的……阿若做事素来专心致志,不同于凤最后既参加网球社又参加音乐社的选择,他是干脆的出了武术社,一心一意的练习网球。
      只是……在网球社里……阿若……似乎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呢……非是嫉妒,只是心里多半是不好受的。

      “那就回武术社吧!”我说,顿了顿,又道,“不觉得丢人的话。”
      他睁眼,瞪我。
      “爷爷叫你不要玩物丧志。”我继续说,“回武术社,将来继承日吉家也方便。”
      他垂了眼帘,不答话。
      我叹了口气,坐下来,一手支着下巴,陪他发呆。

      我从小就知道,凡事十分之中但有三四分如愿,便应念叨一句佛祖显灵了。
      世事如浮云,难有定数,老太婆想要再嫁的时候,我哭过闹过甚至满地打滚过,可她终究还是再嫁了,那男人说,“我不想帮别人养孩子!”老太婆那时候还略略踟蹰,但那男人低了头,柔和了语气又说,“我想要一个像你又像我的孩子。”他望着她,温柔到了极点,情意显出十分,她自是无法拒绝的……
      少林寺很好,师傅很好,师兄们也很好,我想在那里待上一辈子,可我却是个女孩子,纵有无奈,终还是要生离!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永远不回头。
      我站起身,把伞放在他一侧,不再管他,径自前行……有些事情,终是需要自己才能想的清楚。

      鞋上沾了泥和水,雨还在下,冰帝的网球场建的极好,像一个大型体育馆,我出了那间训练房,走了几步……走廊里隐隐有亮光闪过……
      银灰色的发丝在暗色的夜里很鲜明,少年转过头,一手抚着颊边的泪痣,一手拿着一个手机正在按着,他抬眼看我,灯光流泻到他的脸上,眸色剔透如水晶。

      “日吉的UFO?”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我白了他好大一眼……想起来就生气,有哪家哥哥给自家妹妹拍灵异照片的。

      他收起手机,双手环胸斜倚着墙,抬手指了指阿若所在的那间训练房,淡淡问道,“已经没事了?”
      我微恼,这家伙那种骨子里的骄傲和过于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很不爽,但想到,他既然这么晚都没有回家,又是问的阿若,可见是关心的意思,便不好发作了……可惜就连那几分关心都透着别扭,着实让人看了来气。
      “一定不会有事!”我对阿若很有信心,只是垂了眼,一边转身就走,一边回答着他,生恐多看一眼,都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把他那副欠揍的样子扁成猪头的冲动。

      雨后初晴,阳光暖暖,万里无云,网球场外一声声的尖叫,震耳欲聋般的疯狂……
      我看见阿若重新站在网球场上,在阳光下,对着那个银灰色头发的漂亮少年挑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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