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活的够久……》夜凉明月

20、第二十章

　　白芸纠结要不要随便编个理由骗过去，但她实在不擅长撒谎，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好在吕良也没有纠缠，他围着这个院子，认真的检查法阵痕迹。这时，承天门的大队人马也赶到了。
　　先到的是木子青和送请柬队伍的年轻弟子们，随后承天门的宗主和长老们也赶到现场，一群人将这个院子团团围住。白芸看到这个阵仗，想着趁溜走，刚往旁边走了一步，一道视线追了过来，是吕良，白芸立时不敢动了，规规矩矩的站好。
　　木宗主先问了一下木子青其他弟子，从他们的叙述中了解到，为了明日早起赶路，所有人都早早休息，只留了两个人值夜。一直到有邪术阵法发动，他们才有所察觉，跑出来寻找。但是这个村子的道路似乎被阵法影响，他们花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才找过来。
　　“你是怎么回事？”木宗主盯着白芸问。
　　白芸感受到其中的不善，似真似假的编了个故事：“我晚上睡不着，想在院子里看看月亮，然后那个，呃，司徒，说带我出去转转，我就跟他来到这个院子。再然后就好像有什么阵法发动，我眼前一黑人就晕了，再醒了就看到那位仙长了。”白芸指指吕良。
　　“值夜的人呢，两个大活人走出去没人看到？”一个长老问。众弟子分分摇头。
　　“墨垚为什么会和你们在一起？”吕良问。
　　弟子们愣住了，有个弟子怯生生的问：“墨垚，那个魔头？”看样子墨垚之前都没有暴露，白芸顺势加入装傻充愣的队伍，“绑走我的不是司徒吗？就是我下山时碰到的和木子青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人。”
　　众人的视线聚焦在木子青脸上，他茫然的看看白芸，接收到木宗主质问的眼神，他更无地自容，但还是努力的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我们是下山游历路过荣家的管理范围的时候碰到了这位司徒先生。他是荣家的门客，仰慕我承天门，在荣家的时候他提出想和我们一同回承天门。弟子们看着他修为高又对山下的情况较为熟悉，就同意和他一起，然后碰到白芸仙子。”
　　宗主和长老们的视线又聚到白芸身上，白芸一脸无辜，她是真的不知道碰到他们之前的事情呀。
　　折腾了一夜，天边隐隐泛出青色，天要亮了。“吕师祖、宗主，今天还有中元节祭祀典礼，我们是不是先回宗门，墨垚的事可以从长计议。”一个长老提议。
　　木宗主眼光扫过一众小弟子，看到每个人都收敛神色，低眉顺眼等候发落的样子，总算是满意了。他转过身请示吕良：“师祖，我们先回去？”吕良轻轻点了头，一指白芸，“把她带上。”御剑向承天门飞去。
　　木宗主使了个眼色，一个长老上前，掏出一个细细的绳子，对白云说：“伸手。”
　　白芸迅速将手背到身后，高声问：“你们要绑着我吗？要去哪里我跟着就是了，为什么要绑我。”
　　木子青跑过来打圆场，“不是绑着你，就是把这个绳子一头绑在你身上，一头由师长牵引。你不会御剑飞行，怕你跟不上队伍。”
　　“这不是绑着我是什么？”白芸严肃的问。
　　“这……”木子青看向长老，长老二话不说，直接将绳子绑在白芸手腕上，另一端系在飞剑上，喊一声起。那飞剑从二尺长一下长到两丈。长老一直长大的飞剑，说：“请吧。”
　　没有逃跑的机会，白芸只能顺从的上了飞剑。
　　御剑飞行她还是第一次，飞的不太高也不快，但是白芸还是能感受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剑其实驶的很稳，只是这个感觉太过新奇，白芸不敢造次，只能悄悄伸出手，感受风的变化。可惜，剑飞的太快，不过片刻他们已经到了山门前。
　　剑缓缓落下，白芸从上面下来，缠在手上的绳子也自动松了。得到自由白芸本来想和木子青交流一下御剑飞行的感受，突然手腕一紧，那根奇怪的绳子有自己缠了上来。
　　“这位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白芸问。说实话，她原本是想着躲着这几个比较厉害的长老，跟着木子青他们，再找机会逃走。但要是跟着长老们，再想找机会掏出来就难了。
　　那长老站在山门前，一言不发。木子青凑到白芸身前，低声说：“别惹李长老生气，他脾气不好。”
　　白芸翻了翻眼皮，一步一步凑到长老身边，跟着走进了承天门。这次不再是外门，李长老一路领着她往后山林木深处而去。林边守门的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个金丹期修士，看到长老带着白芸走来，他有片刻的疑惑，但是马上收敛了神色，躬身行礼。
　　“把她带到一言堂去。”长老吩咐道。说完径自离去，那绳子也消无声息的消失了。
　　金丹期修士迟疑了一下，回答：“是。”白芸注意到了他的神色，问：“一言堂是哪里。”修士不答，只是一路带着她穿过树林，走到了一处院子，指着一个三间的厅堂说：“请。”
　　一言堂面积不大，室内陈设一桌一椅一茶台几个蒲团，显得空空荡荡。茶台上设有茶具，旁有小几，上面放着香炉但并没有点燃，只有隐隐的松木气息传来。白芸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弟子有一瞬间愣神了，这味道那个吕师祖身上也有，估计一言堂是他的书房之类。
　　白芸百无聊赖，她连吕良有多厉害都看不出，逃就更没希望了。现在只盼着吕良没有看出来是她放走了墨垚，否则就真的被他害死了。
　　今天是七月十五，承天门举行祭祀典礼，盛情邀请各大宗门出席。白芸在屋里坐不住，抬脚出了一言堂，站在门外张望。估计所有人都去外门帮忙去了，内门里里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
　　外门大殿隐隐传来喧闹声，白芸在门口听了听，离得太远听不真切，索性不听了，在承天门的内门里逛了起来。
　　一言堂在内门深处，白芸计划着逃走，索性先往外走，转了一圈将自己绕晕了，也没找到她来时走的路。绕着绕着，最后绕回了一言堂，她只能调转方向。走了一会儿，山势越来越陡峭，直到最深处一个小山头上耸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子。
　　看到这个院子的一刹那，白芸差点叫出来，打眼一看，这院子和白芸在小连山的住处如出一辙。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同的，这个院子更加规整，院子里两颗大树，树下一个石桌四个石墩。院子里没有杂草，没有堆积的落叶，那石桌石凳也是完好无损的，不像白芸院子里的，被她和小白糟蹋的东缺一角，西少一块。
　　白芸挑了一个石凳坐下，俯瞰山下承天门。外门宾客云集，广场上在进行什么活动，承天门的弟子们脚不沾地的穿梭往返，就她一个大闲人，就好像她还在小连山上一样。

　　典礼到晚上还没有结束，白芸怕有人去找她，以为她逃跑了，赶在太阳落山前就回到了一言堂。可惜没人想起她来，她就趴在茶桌上睡到第二天。没等来吕良或者木宗主，到见到了木子尤。
　　果然是宗主的儿子，没到金丹期也可以自由出入。白芸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讲述昨天的典礼盛况，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今天不需要上课吗？”
　　“白芸仙子，我可是为了来看你特意和师长请了假，你现在是在赶我走吗？”木子尤不满道。
　　白芸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你说你们师祖和你爹把我抓过来，又没有人来审问我，我心里没有底呀。”
　　“审问你，为什么要审问你？”木子尤问。他拿过桌上的茶具，给自己和白芸各自斟了一杯。“他们估计就是想问问你墨垚的情况。毕竟是千年来修界最大的魔头，所有宗门都很重视。我和我哥昨天就被爹叫去问话，把我们怎么遇见的墨垚，他又是怎么伪装成门客进了承天门，之后又干什么，仔仔细细问了三遍。大概今天就会来问你吧。”
　　“其实承天门该谢谢你的，如果在我承天门的地界出了事，还是在中元节祭典之前，那我们丢人就丢大了。”
　　见他提起墨垚，白芸追问道：“这个墨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承天门的人只要他一现身就来抓他。金门山的人更是一副人人得而诛之的模样。”
　　“你不知道墨垚？”木子尤惊讶道，随后他想起白芸一个人在山里待了很久，给她解释道：“墨垚原来是八百多年前如意宗门下的一个小门派的学徒，听说那个门派主修炼器，水平还挺高的。可惜，那个门派的门主不走正道，学了邪术拿自己的女儿去炼制炉鼎，还要将这个法诀出售给其他想走捷径的邪道修士。为了防止他为祸修界，当时的几大宗门联手去讨伐，谁知道他们竟然布下法阵暗算。”
　　“各大宗门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那个法诀销毁，将那个邪修杀死，又收留了他的几个徒弟，想教他们走回正道。谁知道那个墨垚包藏祸心，假意接受如意宗的好意，暗地里学了邪修的法阵。他哄骗如意宗宗主，说他那邪修师父还留了一份法诀的副本在抓到他的村子里，将他们骗到那里。然后启动了法阵，将如意宗上下几十人一并困住，用邪火活活烧死了。”
　　木子尤愤愤的说：“宗主和长老都死了，后来如意宗就散了，所以说墨垚把如意宗灭门也不为过。”
　　白芸心里暗叹，这故事到了“正道”口中和她之前听的见的完全是两个样子。她虽然也不完全相信墨垚，但通过师姐眼中看到的大概是做不得假的，哪里是什么匡扶正义，不过是一群贪婪的人把别人逼上绝路。
　　那墨垚的故事呢，所谓灭门又是怎么回事？
　　白芸脑子里都是墨垚的问题，随意敷衍着木子尤又陪他聊了半晌，终于把他送走。她前脚出门，后脚一只白兔子大摇大摆跳进一言堂。白芸高兴的一把抱起它，一边梳着它的毛一边感叹，小白真的厉害，承天门的法阵一点都拦不住它。
　　一边摸着兔子她一边有了想法，想知道墨垚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到当时墨垚困住如意宗人的那个村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