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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话 时隔2年的重聚 ...

  •   第一话
      7:00 AM

      上海市某水果摊。

      “大婶,我要这瓣香蕉——”两句不同语调却同样生硬的中文同时响起。男子偏过头,龙介向对方礼貌地颔首,眼睛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里的Mr.banana.

      “这个,我先拿到的。”男子强调着他的香蕉所有权。

      “我知道。”不甘心地回应,依然紧紧地盯着老婆婆将香蕉装进便利袋。

      男子有点无语地低下头,准备付钱走人。并未留意某人狡黠的眼光闪烁。

      “啊!SMAP!”趁着对方分神的一瞬间,龙介夺过香蕉丢下五十元钱撒腿就跑。速度动作之迅捷优美堪称史上最帅无赖男。

      “可恶!你给我站住!!!”

      头顶上有乌鸦飞过,清晨阳光下的水果摊旁,老奶奶发福的脸庞爬满了黑线……

      看见远远向自己走来的男子,龙介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香蕉。撇撇嘴角,男子停在身旁,却并不看他。

      “日本人”

      “啊?嗯。”这个人,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小啊……

      “等计程车?”

      点头。刚才的事是不是有点……

      “去哪?”

      “机场。……车来了,不好意思,赶时间——”快点消失吧,啊,真是太丢脸啦!

      “等一下!一起一起!”男子将他推进车里。

      “喂!你——”

      “我也去机场。”

      高速路上毫不意外地拥挤,吃饱了香蕉的某龙开始着急,“先生,快——点,九点飞机,去日本!”

      “不必着急,飞机会推迟起飞,我保证!”一直沉默的男子突然开口。

      “为什么?”一张俊脸嗖地凑到了眼前,满眼的疑惑被无限放大。

      “秘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司机猛踩油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闯过了红灯。

      “我看见了。——你的证件。”手指直指男子的胸口。“我是龙介,你可以叫我九十九,就是写做数字的九十九。”

      “我叫阿元,新海元。”

      “很高兴认识你。啊,对了,这个给你。”打开行李包,龙介小心地拿出被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一根香蕉。

      “好吃,在哪买的?”

      “海南岛……”
      9:00 AM

      OP大厦十八层。

      木拓家两大巨头面对面吃早餐。

      “——不合胃口啊。”偶尔交汇的视线,传递出同样的讯息。

      “叶月昨天又惹到阿凉了吧,他说今天一天饭菜自理呢。”

      “因为太晚回家所以说了他几句而已,这样就让亲爱的哥哥饿肚子,臭小鬼,欠修理。……”

      “不要总是对弟弟们暴力相向,我可不想你将父亲的教育方式发扬光大。或者,你还在介意你的悲惨历史?”

      不知是不是没吃饱的原因,铁平今天是有些心浮气躁呢。千载难逢戏弄他的机会怎能错过……这样想着,微眯的双眼波光流转,闪烁着狐狸才有的诡谲。“……一直在介意的是大哥你吧,所以每次管教他们时才一直跟我唱反调不是吗?”

      无话可说的铁平慢慢搅动手边的咖啡,一边控制情绪一边暗中腹诽:惹谁都不要惹叶月,商战守则第一条果然不假。面对着这个内心强大到深不可测的弟弟,连自己,都有些无能为力了呢。

      露出木拓家独有的戏谑笑容,叶月决定见好就收。“今天是两年以来第一次全员齐聚的日子,大哥是觉得有些紧张了吧。”

      “也许是吧——可是,次郎那小子就算了,但你真的能在今天内把一马带回来吗?……”

      “绝对会回来的!就等着给我好好招待他们吧……”随着话语涌出的冰冷杀意,连空气都忍不住战栗。

      ——某人啊,这回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11:30 AM

      戴着乖巧报童帽的阿凉,仿佛有着无法被侵染的透明灵魂。善良,诚实,努力,这别人眼中的美好形象有时甚至连自己都会相信。

      终于准备好餐厅午餐用的配菜,阿凉翻出一直吵闹不休的手机。

      “白痴次郎。”按下接听键,脸上浮现出非常漂亮又复杂的笑容——那人的第一句话,果然如预想的一样啊……

      “天使凉!”理所当然地这样称呼着从小到大都非常喜欢的弟弟,虽然这种喜欢,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诞生于天才厨艺之下的美味食物。但在次郎心里,阿凉真的如天使般珍贵。

      “莫西莫西,阿凉啊,你知道哥哥回来后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就是你吧?你知道哥哥心里最想念的人就是你吧?你——”

      “……我要挂了……”

      “等一下,呃,那个,你,一个人,——到机场来接我吧。”千万别告诉大哥啊……

      将被冻结的信用卡塞进背包里,找个角落随意地席地而坐,手指真实地拂触着这国家的土地,熟悉得如同从未离开过。然而经过两年的漫长时光,有些被称作梦想的东西,还是于指尖遗失了,阳光温暖的午后,次郎的心,却有了悲凉。

      3:00 PM

      秀俊的房间

      “秀俊!还没起床吗?我要进来喽。”男子的房间空旷得令人发慌。除了一张单人床,便只剩下黑色的钢琴孤单地被锁在中央。冬二轻声叹息。

      坐在床边,顺势拉起眼神放空的秀俊。“不去学校练习没关系吗?马上要参加研究所考试了吧。”

      “……没有欲望。没有想要弹奏的欲望呢。”抬起手臂遮住眼,是,不愿交谈的姿势。

      “啊,别动。……别挡着脸,让我画一下。”

      “?……”

      “我啊,这一次的top star又落选了呢。……反正也没办法接受杂志和电视的采访,就算当选,也没有什么意义。”简单的几笔,勾画出男子完美的侧颜。

      听着这样赌气的话,模特的眼中有了笑意。“……很不甘心吧?”

      “恩?……是啊。”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连自己都忍不住要嘲笑。

      …… ……

      “房间还是重新装饰一下吧。”

      “为什么,这里,又不会常住。”

      “什么不长住,大家都回来之后,不是就要回复以前的生活了吗?”

      “……冬二,自从发生那些事后,两年来我们每个人都是在逃避吧,内心的伤痕和改变,并不是只要无视的话就可以不存在。我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种温柔却一针见血的个性真的是很令人厌烦啊!”仿佛被感染一样,内心突然烦躁起来,“肚子好饿,我们去阿凉那里吃饭吧。”

      看着落荒而逃的冬二,秀俊的心情不由得晴朗起来。 “啊,哥!这张画上的发型,吃饱饭之后帮我剪吧!哥——”

      褪去温柔的外表,秀俊骨子里流淌的血液,与叶月是同样的邪恶啊。

      4:30 PM

      “东京地检城西支部。是这里了。”嘴里叼着拍立得相机,由纪夫抱起脚踏车后座的庞大物品。

      “等等,先生,你不能进去——”被无视的门卫尽忠职守地起身阻拦。

      “啊,不好意思,没看到你……我找检察官公平,这个,电视购物的商品——”真是重死了。

      “由纪夫!这里这里!”一大堆快运箱中露出个毛绒脑袋,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在黑色的俊脸上格外闪耀。

      艰难挪进凌乱的办公间,“这么重,到底是什么?”赌气地踢了箱子一脚,却立刻单腿跳起来,“痛痛痛痛痛!”

      “o(∩_∩)o...哈哈,是哑铃啊,锻炼手臂肌肉的。买一送一哦。……喂,没事吧?哈哈”

      痛过之后坐在凌乱的办公桌上,由纪夫回复一贯明朗无物的神情。“公平你,晒黑了很多。”指指他的脸。

      “两年来一直接受着烈日和海风的爱抚呢。怎么样,是不是更有魅力更像检察官了?”故作深沉的表情搭配另类T恤与破洞牛仔裤虽然与检察官距离遥远但却闪烁着耀眼光芒。“啊,对了,早晨走之前在虹浦那边钓了鱼。看,还活着呢。你带回去让阿凉做来吃……由纪夫,你,怎么了?”

      “其实……我,有点害怕。”

      “…… ……”

      “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做过鉴定,就说我是失散多年的弟弟,可是我却对以前的自己没有任何记忆。……老实说,这样的情况,到现在还无法接受——然而以后却要一起生活。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受伤,有没有犯过罪,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大家,又真的能够毫不在乎吗?”

      “鉴定这种事,如果被大哥听到的话,也许会杀了你也不一定。”轻轻地将有些落寞的面容放于肩膀,用了难得温柔的语气开口,“没关系的。由纪夫是怎样的人,不是取决于过去,而是,由你的未来决定。”

      “哥哥…… ……”

      如初生一般——你善良,单纯,诚实,现在如此,将来长大也一定如此……这样想着的公平,不由得加重了拥抱的力气。

      7:30 PM

      阪神集团总部,高高在上的叶月漫不经心地听执行董事们的财务报告,嘴角玩味的笑容随着时间的流逝压迫着董事们脆弱的心脏。直到正前方的笔记本传来新邮件的提示音——

      猎物已入彀,可收网。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各位的报告请交给真绘美,我会仔细研究的(合着人家这半天的汗白流了)。那么,大家辛苦了。”

      望着旋风般离去的背影,董事们相互交换着眼神:“社长今天较平时更加可怕呢。”

      换上黑色皮装,眼神邪魅得如同夜幕中降临的吸血鬼。这样的叶月正站在夜店的玻璃门前,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暴力场面。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不陪客人喝酒的话就会继续被揍哦。”居高临下地俯视被铐在桌脚的男子,夜店的妈妈桑轻抚着他嘴角的伤口,“或者,你想现在还钱……”

      “哼,再不放开我的话,也许,你会比我惨十倍也说不定……”混蛋,好痛……

      推开门,被保镖拥围着的叶月挟着寒气逼近一马。

      “客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妈妈桑发挥其变脸绝技。

      “我想放松一下,可以,让这个人来服侍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

      蹲下身用食指抬起那人的下巴,极富经验地挑逗着,“这个样子,刚刚好。”

      语气越冰冷,笑容越温柔,是,非常熟悉的叶月愤怒到极点的特征。一马由对方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三个字:死!定!了!

      “脱衣服。”房间里叶月的命令伴随着另一个人时不时的痛苦呻吟,通过被故意虚掩的门清晰地传到外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邪念。

      “想当流氓的话,至少也该有点自保的能力,你这种体力——”轻易制服激烈的反抗,叶月拿出开始便准备好的药膏。

      “痛痛痛痛痛!轻点呀你。”伤口被涂上清凉的药膏,舒服地让人想撒娇。

      “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赤裸裸的威胁使得一马立刻乖乖闭嘴。

      “……话说回来,叶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怕死的某人继续开口。

      “你以为,凭你这两年的信用,会再轻易地借到如此数额的高利贷么?”

      “所以一开始便是你故意设计?!”——果然没人是你这狐狸的对手。

      “输得心服口服了?那就跟我回家吧。”狠狠赏了某人pp一掌,叶月起身穿衣的动作潇洒之极。

      “喂!帮我解开链子啊!”

      “不用了。那个东西,跟你很配!”头也不回地推开房门。

      在众人面前故意暧昧地拥着一马,叶月斜睨着妈妈桑。“这个人我买了,多少钱?”

      “他欠我三,三百万……”

      “给你。”随手抛下张一千万的支票,妈妈桑立刻傻了眼。“剩下的,买你这根链子。”

      消失之前,叶月以众人刚好都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亲爱的,以后你的每一天,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哦。”

      混蛋!总有一天会让你栽在我手里!某人在心里第三百六十五万遍地诅咒。

      9:00 PM

      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户主铁平此刻正铁青着脸独自躲在书房。“混蛋次郎,以为躲在阿凉身后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声‘我回来了’然后马上开溜吗!?甚至,连声大哥也没叫……真是令人火大。话说回来,叶月怎么还不回来,是没找到一马么?当时应该一起去的。啊。烦死了!”

      “我回来了!”随着玄关处的响动,回家后聚在一起等饭吃的各位都闪亮地抬起头。

      “二哥!”异口同声地喊着他们的金主,语气亲密得只差没有飞吻了。

      “叶月手里牵的什么?是狗吗?”

      “白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冬二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次郎,飞奔上去抱住某人。“哥!是你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突然退学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不知道我与多痛苦!啊,哥的脸怎么了,叶月打的吗?”

      “……冬二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快不能呼吸了……”

      “冷静点,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次郎去请大哥下来。”叶月放开链子,示意一马坐下。

      “哈哈,好久不见,大家过得好吗?”——沉默。

      除了自己的弟弟以及含着香蕉向其点头的龙介外,其他人自始至终都将他当作空气啊。

      “……秀俊,我好想你啊。”就近抱住身边的人讨好。

      “两年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的人说的话,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得到的却依旧是温柔又一针见血的回答。

      此时,书房里。

      “大哥,我回来了。”用了最最恭谨的语气,次郎神情周正地鞠躬。

      “大家都到齐了吗?”

      “是的。大哥,我——”

      “不必说了,下楼吃饭吧。”

      吃饭前,与铁平交换了下眼神,叶月站起身来宣布:从今天起,木拓家恢复两年前家规。如果忘记的话我再重申一遍——每周至少三天不得外宿,周末晚上必须一起用餐。另外,次郎和一马人身自由受限,除非找到工作否则没有金钱权利,晚上十二点前必须回家。监护权各归铁平与叶月——”

      “哈哈哈哈,又不是灰姑娘,还设置门禁……”

      “龙介你有意见?”扬起的眉毛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这个不会看脸色的傻瓜,在座各自神游的人集体鄙视他。

      “那么,其他人有意见吗?”叶月嘴里问着其他人,眼神却完全锁定一马。

      “完全没有!”某人识时务地表明立场。

      餐桌上,大家都有些食不知味,似乎每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连空气,都变得尴尬起来。

      “今天晚上大家似乎都没有吃饱啊”叶月在天台找到铁平,将手里的另一罐啤酒递给他。

      “毕竟如今我们的心情都无法再如从前般轻松。不过我相信,这样的气氛不会持续太久。”

      “……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大家回来住呢?这样的坚持有时连我都无法理解。”

      没有回应,铁平扬手做了个干杯的姿势,慢慢饮尽手中啤酒。许久,许久,才缓缓开口:

      “叶月,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看不见的伤痕与隐痛,如果不相互扶持的话便无法生存……”
      (第一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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