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米阳光》吉祥小天

9、全国大赛我来了

　　今天的物理课上，川本老师终于给我们讲解了为何尘埃能让阳光变得更加明媚的原因。

　　老师讲的很慢，我拿着铅笔在本子上不停的记着：“这些小小的尘埃，有折射和反射阳光的作用，在折射和反射的过程中，使阳光不断变得柔和、舒适。同时，这些尘埃还有过滤光的作用，它滤去太阳的红、橙、黄、绿等较强颜色的光，留下了较弱的蓝光，这些蓝光被大气层中的尘埃吸收反射和散射着，于是，天空变得更加蔚蓝。”

　　原来是这样，我抬起头望着窗外。阳光从云间喷薄而下，从窗口一泻而下，地板上墙壁上一片闪耀的明亮。可以看见尘埃如金沙在阳光中起舞。

　　老师突然把话题一转：“如果把我们的心灵比作天空，那么那些飞舞的尘埃也许就是我们心灵的污点。，只要我们用博大的心胸去容纳它，用阳光般透明的心灵去照射它，一切的污点都会被出去，天空会变得更加纯净和蔚蓝。”

　　“天空因尘埃而蔚蓝”，透过形形色色的尘埃，我看到了世界的美丽。我舒心的笑了，因为我学会了包容。十八岁的生日是我人生组幸福的时刻，我看到了姐姐和学长会心的微笑，见到了信长酒后的真实，见到了父母满足的表情。

　　好几场大雨。晚上放学回家。看见吹过微凉晚风的篮球场上还有水洼，学校里亮起了路灯，洒下黯黄色的灯光。湿润的地面上粘着微黄色的小小树叶，宛如哀伤，寂静又涌动。走下石阶的时候我抬头看，穿过那些繁盛的树枝，看到斑斑点点的一些铅灰色的天空。还有那生出墙外的一截枯老树干。我的心里在那一刻唱起了歌。轻轻的，忽而出现又忽而消失的袅袅歌声，在黑暗的夜色里衍生出一片的温暖。

　　“阿神哥哥！”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猛的回头，只见佑拓在黑暗大步的向我奔跑而来。

　　“佑拓！？”我转过身来大步得迎了上去，双手伏着佳佳小小的双臂，憋住笑，故意拧紧眉头问他，“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跑出来，难道你不害怕坏人吗？”

　　“不怕！”他歪着脑袋，“我姐姐在后面呢！”

　　我顺着他来得方向望去。幻想在风起的时候，柔柔的发梢和翩翩的裙脚随风飞扬，那身袭白裙的女生捧着一本小说在枫林中漫步，只耐人寻味地留下一个落寞而清秀的身影。突然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不是很高而且很瘦。当她走近了之后，接着路灯我看清了她的脸，齐肩的中长发，清爽的装扮。虽然是浓眉大眼，但是仍旧只能用秀气来形容吧。

　　“你好，我叫神宗一郎。”我冲她点了点头。

　　“我叫和原吉次。”

　　突然我看了看她的校服，便问道，“你也是海南大附属的学生吧？”

　　“嗯！”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我是二年级的。”

　　“我也是啊！”我脱口而出。

　　突然佑拓喊着要喝水。吉次连忙蹲下身子说道，“我们上去喝水吧。”

　　谁知道佑拓摆摆手说：“不用了，开水太烫了，我们直接到那个便利店那边去买汽水就行了，冰冰的，很好喝的。”

　　吉次皱了皱眉反问他：“你到底是真渴还是假渴。”

　　他一听，双手叉着腰，挺起小肚子，说：“当然是真的渴了，当然是真的。”然后又加了一句，“我们老师说好孩子不说谎话。”

　　我还是看着他，扑嗤的笑出了声。他望着我，转了转眼睛，又加了一句，“难道我不是好孩子吗？”

　　我被他逗乐了，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当然是好孩子，我们佑拓最乖了。”

　　没等我说完，他已经跑到小店里，对着冰箱指手画脚了。便利店里的老伯伯刚把汽水放在柜台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它抢了过去，使劲全身气力想把盖子拧开。把小脸蛋都憋红了，汽水才滋的一声，像泉水一样冒了出来。

　　吉次摇了摇脑袋说，“你慢点喝，别呛着了，没人跟你抢。”接着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别跟妈妈说我给你买汽水了，大晚上的，会把肚子喝坏掉的。”

　　我静静的望着这对姐弟，远久的记忆突然浮出了水面。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与可笑。那些所谓的困惑都豁然开朗。

　　我踏上了全国大赛的征程。呼啸离开的新干线即将把我带到梦想之地。去年的夏天，我是抱着轻松好奇的心情去到东京的。然而今年，我感到了紧张。我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一下重了许多。岁月流逝，当年的我已变成冷静沈着的主力队员，而对篮球的依恋更多的是深深的思考。

　　我透过车窗看到了列车影子，就像鸟影，疾驰在银灰色的田野上。接着列车减慢了速度，在一片海岸边隆隆驶过。左边是波涛起伏荡漾的蔚蓝海水，海鸟在车窗的两侧盘旋飞舞，欢迎远方客人们的到来，然后，两翅一收，箭一般的俯射向海面。海水的咸湿气味扑面而来，凉涔涔的好不舒服。眺望着如此秀丽的景色，听着耳边海鸟的鸣叫声，我第一次将所有的压力和烦恼完全抛在了一边。

　　接着火车又行驶不久，忽然车速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缓慢了下来。然后鸣着汽笛，列车急驰向东京车站。

　　比赛是艰苦的，但是也是令人激动人心的。我们顺利的进入了八强。然而湘北却止步于爱和学院。但是他们却打败了山王工业。山王，日本高中篮球界的泰山北斗。一个第一年进入全国大赛决赛圈的湘北竟然做到了！好可怕的对手，也许明年我还必须面对他们。

　　这个七月是刻骨铭心的或者是一塌糊涂的。我握着回忆里寂寞的橘子味香气在七月末的时候踮起脚尖张望着记忆的过往，我看到了一片片荒芜的时光。我曾经这么期盼的七月就这样被我错过了，我信誓旦旦的誓言全部都没有实现。

　　牧学长的梦想在这个七月被粉碎的支离破碎。姐姐打电话给我，她果然是考了一个很高的分数，高得叹为观止。她在电话里面的声音神采飞扬，她说我可以去那所学校了，你也要加油啊。我相信我一定能在那所学校的校园里面看到你的。听完她的话以后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回答。

　　全国大赛上的失利至今我还是耿耿于怀。因为我只能看到了越渐渺茫的希望，我发现面对已经是既定的结果什么加油都是无能为力。

　　牧学长也走了，深泽体大是他最后的归宿。当我们送走他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信长和学弟们都静静的站着。炎热的天气我却感到寒冷。姐姐没有说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学长在上车之前拥抱了她，那一刻我看到姐姐眼角晶莹的泪光。

　　“明年就靠你们了！加油！”牧学长在车窗口响亮的那句话，我将永生难忘。

　　我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离开了。我世界剩下的只是哀伤与失落。在七月这个月份我的手指仿佛失去了动力也失去了灵力，命中率突然也变得低得可怜。我无法行云流水地回忆一些事情。

　　剩下的日子，仍旧是有信长的陪伴。望着天空我们都沉默不语。我觉得自己苍白无力，我才发现失去了冠军除了回忆值得记录的事情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