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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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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约迟彦承出来见一面吃顿饭就是许兴维嘴里今晚的正事。正事显然没办成的他并没觉得扫兴。紧接着就约了两个朋友一起用晚餐。
被叫到的雷斯越和习渊一个比一个来得快。似乎跟许兴维吃上一顿饭,身价都能跟着涨起来似的。也不怪他们落座后就有准备开始溜须拍马的倾向,谁让堂堂先城首富许氏在许兴维的背景里都并不能拔得头筹呢。
母亲去世后许兴维便在国外陪外公生活。要不是外公也永远的离开了他,估计他还不能愿意回来。他那外公可是世界排在前几位的知名富商,只有他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留下的宝贝外孙。
得知许兴维回国后,先城里有太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位刚继承了巨额遗产归来的小许总。偏偏大家都知道小许总除了纸醉金迷没真正的本事,圈子里的生意人们便都按捺不住想与其搭上合作捞上一笔的心思。
这俩人坐下后嘴里就没停止过充斥着奉承和试探的话语,许兴维随便听一听,明白他能让人这样对他,不过都是因为兜里的钱罢了。
“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就没必要这么客套了吧,”许兴维放下刀叉端起红酒杯说,“来,庆祝一下当年的附中三霸再聚首。”
雷斯越忙迎合地去碰杯:“对对对,咱们三个可真是好久没一起混了。”
“是啊,”习渊也将自己的杯子轻碰过去,他笑了笑说,“算起来有八年了。”
许兴维:“我离开那年咱们三个还是臭味相投呢,我这回来一看,你们俩一个是商业精英,一个是知名律师,就只剩我一个还一无是处的继续臭着呢。”
“兴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雷斯越放下酒杯道,“我们啊,跟你压根儿已经不在一个水平线了。我俩这辈子就算累死都不可能有你现在攥在手里的资本。”
习渊也对许兴维道:“你可是我们之中最自在的一个,斯越被他爸给逼到成了器,我也被父母给安排的进了他们想要我去的领域。外人看着这样是挺好,但我们其实多是有苦难言。”
话匣子逐渐打开后这三个人越聊越热乎。酒里有身不由己的憋屈还有时隔多年的肆意。
读高中时他们三个经常一起出没,毕竟都是被优渥家境惯出了一身毛病的公子哥。总是能找到共同乐趣的他们年少不懂事时也没少一起办坏事。
想到这一茬,许兴维就想到了那穿着一身安保服的迟彦承。他问其他两人:“你们还记得先大附中的迟彦承吗?”
雷斯越蹙眉想了想说:“对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印象,让我再想想。”
“我记得,”习渊接过话说,“高高瘦瘦长得挺帅,国标舞跳很好的那个。”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雷斯越“嘶”了声后道,“是兴维第一次喜欢的那小子对吧?当时咱们还天天校里校外堵人家。”
许兴维的思绪还停在习渊说的“国标舞跳很好”上。十六七岁时的迟彦承确实属于让人过目不忘的人间尤物类型。迎新晚会上一段简单的才艺表演,许兴维就彻底沦陷了。
怪就怪年少的他过于张扬跋扈的少爷性格,从一开始就用错了表达方式。这才使得忍无可忍的迟彦承一声不吭地转了学。
后来许兴维有到处打听迟彦承的消息,却都没能知道迟彦承是转到了哪所学校。再后来他出了国,找迟彦承的事就戛然而止了。
当年的迟彦承消失在了他最喜欢的时候,所以变为了这么多年他许兴维心底深处的一方封闭领域。那里永远鸟语花香四季如夏阳光甜如蜜。
再次遇到迟彦承让他心里的那方秘密领域迅速地无尽扩展,铺满了他的全世界。他的难掩兴奋,他的跃跃欲试,不仅跟年少时的自己有关,也跟现在的自己脱不了干系。虽然这么多年他花天酒地,但他确定,有种感觉,只有迟彦承能给。
“他长相出众又名列前茅,不容易忘的,”习渊想了想说,“我记得他后来转学了吧。”
许兴维点头:“对,是他。”
雷斯越纳闷:“怎么突然说起这人了呢?”
“我今天碰见他了。”许兴维淡淡道。
雷斯越跟习渊都以为许兴维提起来的迟彦承应该是混的相当不错,毕竟都被许兴维点名了。上层社会混迹的他们都明白,不是差不多层次的圈子是很难有交集的。
“他现在从事什么行业呢?”习渊问。
也在等着听许兴维说下去的雷斯越起身给大家添了酒。听到许兴维的回答后,他手里的酒瓶险些滑落,他惊讶:“安保?”
许兴维抿了口酒:“我又看上他了。”
传言里小许总床伴换的比内裤都勤快。在座的这俩人更是听多了许兴维为把各路入眼目标哄上床的不择手段。听了这话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面前坐着的是个风流成性的阔少。
雷斯越笑:“那就去搞到手。”
“时隔太久了,除了知道他在哪上班,关于他的其他都不了解。”许兴维轻叹道。
“这还不好办,”雷斯越指了下习渊,“让习大律师出手给你查,保准你想知道关于现在他的什么就能知道什么。”
“交给我,没问题。”习渊向许兴维举了举杯。
好长的夜,迟彦承本来睡得很踏实。天亮前他却做了个让他起来洗漱都忍不住想骂人的梦。
先大附中长长走廊里站满了校内的同学。他走过时那些同学都在对他指指点点。明明是十分小声的议论,他却能把每一句都听得清晰。
他们说,他是同性恋。
他否决,他嘶吼,可他们完全听不见。那一声声难听的议论却越发清晰。压抑的气氛和迟迟不退的台风,就那样把他的世界搅了个稀巴烂。
他不明白他遵规守矩地上学,怎么就招惹上了许兴维。许兴维跟他说的话,对他做的举动都是他一个正常男生理解不了的。
他明明除了拒绝什么都没有回应,可最后旁人却把他跟许兴维归为一路人。他因此断送了学业,甚至他妈还因为忍受不了自己有个变态儿子跟他爸离了婚。
因为一个许兴维,他无法继续学习,家也没了。那段时光对迟彦承来说太过黑暗。迟亚中没有再送他去任何学校,说怕他到新的地方再丢人现眼。
如果没有再次看到许兴维那张脸,迟彦承很难想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他的人生也有了新轨迹。
可老天爷跟逗他玩似的,又把那该死的许兴维扔回了他的世界。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先大附中教导主任和正副校长对他爸妈说的话。
“在走廊里接吻影响实在是太不好了,严重破坏了校风校纪,学校必须对你们的儿子做出开除处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许兴维的家里校方得罪不起。如果你们怕离开的方式传出去难听,校方可以说是你们这边主动退学转走的......”
“许兴维的家长明确表示要让迟彦承离开,就迟彦承的成绩而言,我们当然是更希望留下的是他,但校方真的是有苦难言......”
......
“去他妈的有苦难言,”迟彦承吐掉了最后一口漱口水说,“还不是收了钱。”
“早啊承哥,”章骋准时踏进了门卫室,按指纹打卡后他将手里拎着的早餐袋子放在了桌上,“顺路给你带了荠菜肉包子。”
迟彦承擦干手第一件事不是吃包子,而是摸过了亮着屏幕的手机。查看短信后的他嘴角有笑意:“谢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章骋走去隔间换工作服。
迟彦承自然地做着分享:“我昨天就在等这个剧组负责人的电话,但他换成用短信通知我了,说让我下午准时过去。”
章骋探头出来道:“这次又是摩托车特技演员?”
迟彦承:“当然了,不然呢。”
“我的意思是,以承哥你的条件,就算演个男主角也绰绰有余了。”
“你就睁着眼睛瞎说吧,”迟彦承咬了口包子,“要不是替个在外地的朋友,我才不去呢。”
此时又有一条短信进来。
迟彦承以为是那负责人还有什么特殊交代,查看后发现是许兴维发来的。内容是简简单单一个“早”字。
别问没去比对昨晚已拨号码的迟彦承是怎么知道的。他全凭直觉,毕竟,没有人会对他这么欠。
查看过那条消息的迟彦承紧接着就把那个号码拉黑了。并暗下决心,下次再让他碰见许兴维,那人要还是死皮赖脸地靠近,他定要更新他当年没用尽全力落下的拳头。
听到外面有车靠过来的动静,刚换好工作服的章骋就向外望了望说:“真够早的,距离开园还有快一个小时呢,这就开始等上了。不过这车够吸引眼球的,承哥你看,这得不少钱吧。”
迟彦承抬头看出去后说:“看下今天有特殊时间进园的么。”
平时墓园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有人在开园前来等。偶尔有的话也是在马上开园那会儿才会有人或车在大门外等。
章骋在系统里大致翻了翻,鼠标点的噼里啪啦:“这两天都没有,不过后天倒是有个特殊时间下葬的,要同时进去十几辆车,备注要求我们不让其他车辆把车队截断。嚯,有钱人的世界,阵仗就是够大。”
亲朋能在这贵得离谱的墓园安家,必然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迟彦承看了看那辆正停在门口的黄色跑车。过于豪气的车身就像是一堆行走的人民币。先城有钱人多了去了,他在安保这条路上干了好多年了,对有钱人的大多生活方式早都已习以为常。
迟彦承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那车的敞篷开始收起。他因此便不由得多瞅了一眼。
驾驶位上是位染着粉色头发嚼着口香糖的年轻女士,副驾驶位上的人在迟彦承的视角看来是被她给遮挡住了的。不过很快的那人便移动着露出了自己。迟彦承看后脸色一沉。
许兴维目光灼灼的隔着几米远盯着迟彦承看,他把他在短信里说的内容又当面跟迟彦承说了一遍。他笑的极为灿烂,对坐着的迟彦承抬手道:“早。”
迟彦承视若罔闻的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