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54、NO.5

　　“先生，要不要买花啊？今天是圣诞节，送女朋友一支吧？！”窗子外传来说话声，我从毯子里出来，跑到窗户旁边向外巴望。

　　今天是圣诞节，我都快忘记了。
　　这个幸福的节日，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白色的浪漫世界里。
　　商店的玻璃窗上，勾勒着用喷彩画出的圣诞老人，每个窗子的里面，都挤满了人。
　　拉着手的情侣，依偎的身影氤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偶尔会有带着圣诞帽的小孩子提着篮子跑到他们面前，询问要不要买花。
　　伫立在商务区的冰冷暗色调的大厦，都落满了雪，在夜空下，美丽耀眼。
　　大街上的车子都打开车灯、摇下车窗，他们一边开一边对着路边的人微笑，表示新年的祝福，在这个日子里，没有人会去按喇叭。

　　真是个幸福的日子。
　　晴天走到我身边，把毯子分给我一点，我躲进毯子里，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
　　“圣诞节快乐。”晴天笑着说，他终于还是放了凌薇的鸽子。

　　欢乐的气氛像一首幸福的歌曲，如流水一般淌进每个人的心底，温温的，连灵魂都被熨烫，温暖的气体烘热鼻子、眼睛，揉着揉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树上堆着积雪。
　　仿佛开满了白色的花

　　苏扬从学校办了入学手续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坐在沙发上，苏扬歪着身子瞧外面的积雪，唇边挂着有些飘渺的微笑。

　　“你准备好了？”张医师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懒散的年轻人，他的脸色很苍白，半眯着眼睛，眼眶被揉得很红，像是很困似的。

　　“嗯。”对方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
　　“如果决定了的话就搬回家去住，首长他们都很担心你。”张医师看了看苏扬的表情，继续说：“那里的环境比较好。”
　　“那就回去吧。”他轻描淡写的笑着，隔了许久，又补充了一句：“那可要快一点了，我怕……我会等不到手术那天的。”
　　张医师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扬抬眼看了一眼张医师的表情，轻声笑了出来：“干嘛这副表情？我还没死呢。再说，实在不行去美国不也可以么？今天可是圣诞节，高兴点啊。”
　　说完，继续望着窗外。
　　唇边的笑意如梦。

　　圣诞节。
　　我们说好的，我会陪你过圣诞节。
　　圣诞节快乐啊……

　　“Merry Christmas！”Jason从别墅外的草地上抓起一大把雪撒到明朗的身上：“呜呼，Very Cool！”
　　“Cool？”明朗斜眼看了看自己西装上雪，伸手优雅的抖了抖：“God is hate you.”
　　“what?nono，God is love me.”Jason是个纯碎的上帝论者，他笑得很乖，映着不远处硕大圣诞树发出的荧光，像是圣诞节来发送糖果的天使。
　　“OK，我懒得跟你说。”明朗慢条斯理的整好衣服，掏出手机，播下一连串号码：“爸，你还在别墅里？恩，你的车不用等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挂断电话后，明朗合上手机盖，对Jason说：“With me？”
　　“Now？”
　　“我要回家跟朋友鬼混，你去不去？”
　　“嗯哼，Wait me a moment.”Jason一边往回跑一边回头对着明朗比出一根手指：“One minute……！Wait Wait！”

　　五分钟后，Jason穿着他的Prada大衣跑了出来。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身上穿着的是足够普通家庭一个月工资的昂贵大衣，一路上，不停的吃吃喝喝，每次当他举着热可可喝的时候，明朗都跟着捏一把汗。
　　“你最好小心点。”明朗好心提醒。
　　露着笑容结果热可可的Jason笑眯眯的对着售货员说了声谢谢，然后走了几步：“放心啦！……Oh god！shit up”某个上帝论者，毫不自觉的在God后面加了个Shit up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明朗回过神，看到被挤在人群之后的Jason哭丧着脸和他那滴上了热饮料的外衣，同情的说：“别太心疼。”
　　“Hot！”Gaby喊。
　　“……”明朗翻着白眼转身，不想跟着某人丢人现眼，可他刚没走两步，就看见一个莽莽撞撞的小个子冲过人群，惹得人们都惊讶的侧过身看着他跑过去，明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撞了个满怀。
　　“该死的，让路！”小个子没撞开他，愤怒的抬头：“你他妈的……”
　　正对上的是一双宛若小鹿般清澈灵动的眼睛。
　　“靠，是你！”
　　“是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

　　“哇哦，Who？”Jason拿着不知到从哪个可怜姐姐那里骗来的冰块敷在脸被烫到的地方，可怜兮兮的看着明朗。

　　“妈的，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小个子大喊。
　　“Oh，child.”Jason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在这用太多的英文，他俯身对小个子笑笑：“别这么大声，Ok？圣诞节快乐。”
　　廖远瞪大了眼睛，脸不像上一次打架是那么脏兮兮，头发也柔顺了许多，齐耳的短发乌黑透亮，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明朗和Jason拉着小个子跑到了附近人少的地方。

　　“你……”
　　“闭嘴。”明朗冷静的打断又要开始骂人的小个子，他严肃起来的模样就像是一张死亡通知书：“我想，你误会了几件事，首先，上次是你打劫我而被我教训了一顿，你应该感谢我没有立刻去报警抓你，而不是像这样。如果必须有一个人去追一个人的话，那也应该是我追你，OK？”
　　“妈的……”廖远有些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又想骂人了，不过，希望你找好被骂的对象。”明朗对着他亲切的微笑，只有跟他很要好的人才知道，每当这张死亡通知书微笑的时候，就代表着他的嘴里就要吐出象牙了。
　　“我不希望在圣诞节和一个小孩子浪费太多时间，恩……尤其是，一个顶着鸡窝的柴火干。”不知道现在正和元小山打得激烈的叶司有没有打喷嚏。
　　“靠……”
　　“Ok，shit up.”明朗冷静的借用了Jason的话。

　　“Colin，不要学我。”坐在不远处镂花铁椅子上的Jason满脸的不高兴：“还有，快点。”

　　“OK，等我和这个鸡窝谈完了就离开。”明朗对Jason挥挥手，然后看了小个子一眼 ：“记住，小朋友，下次不要随便干坏事，而且，不要去打劫你打不过的人。OK，Jason，let’t go”

　　廖远眨了眨眼睛看他们，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God。”Jason翻翻白眼：“真麻烦，走了走了。”

　　明朗被Jason拉着走了几步，皱皱眉头，又返了回去，毫无表情的看着蹲在地上号啕大哭的小个子：“哭什么？怎么像个女孩。”
　　“哇……”她哭的更厉害了。

　　一向宠辱不惊的明朗稍微有点乱了阵脚，嗯，只是稍微的。他从没遇到过哭的这么委屈的男孩子，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该死的…太过分了！”廖远不停的抹眼睛。显然，她从没被人这么讽刺过。

　　明朗回头看着Jason.
　　“你别告诉我你的眼神是求救的，看起来像黑陶K.”Jason笑嘻嘻的说完，立马扭过头去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