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水墨录》海东升

57、（三十四）苏醒之人，丧尽回忆

　　（三十四）苏醒之人，丧尽回忆
　　这儿是哪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谁……
　　岁崖挣扎着从一片迷雾中站起来，用了好几次力才勉强支撑起身子，哪儿都疼，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岁崖觉得眼前迷蒙，晃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微微一动，便感觉头痛欲裂……实在是……
　　“这里是哪儿？”他沙哑着嗓子问出了一句。
　　风拂过叶子，有“沙沙”的声响从他身后传来，岁崖慢慢转过身子，是一棵参天的古木。
　　“这里是混沌。”苍凉而低沉的声音，像一位老者的声音。
　　“混……沌？是什么？”
　　“水墨录里的世界，被称作混沌。”
　　水墨录……一听到这三个字，岁崖头痛更甚，他扶着大古木支撑着身体，一个着青衣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游走，很模糊，没有面庞，看不清，也没有什么关于他的回忆。
　　“您……还知道什么……可否，告知在下。”
　　“在下？您过谦了，我的王。”
　　“王？”
　　“妖王岁崖。岁崖，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你一出生时，只是一只弱弱的小狐狸，毛茸茸的，一个小团子。那时，清兮要我给你起名，他说不求你功成名就，只求岁岁平安便好。”
　　“清兮……”岁崖皱着眉，用手扶着额头，口中念叨这个名字，“师父……”
　　“可想起来些什么了……水墨录本是我的法器，当年绝翼之战中，你师父清兮为护妖族百姓而身死，我将他的魂魄收了起来，妄想着有朝一日，修复你师父的残魂，助他重生。”
　　岁崖静静的听着，头脑中的碎片在一寸寸的拼凑。
　　“后来，廪煌大人逝去……我看到过那时的你……然后，我又把廪煌大人的魂魄收入书中……只是，再后来天族贪婪，为了得到水墨录竟纵火将我焚烧。水墨录是神器，无惧烈火，于是我藏身于此，静伺时机……不知世上，已百年过去……”
　　“天族……”岁崖轻轻呢喃着。
　　“你为什么会进入水墨录？”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是忘了许多东西……”岁崖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他抱着头，表情痛苦的跌倒在地上，“我想不起来……”
　　“孩子，我是说论年龄我叫你‘孩子’古木抽出一条看起来十分柔软的藤蔓，轻轻抚摸着岁崖的背，“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有些事强迫自己忆起来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前辈……”岁崖睁开眼，惊讶地看见古木的身影正慢慢被浓雾吞噬，而抚在他背上的藤蔓的触觉也渐渐消失，“前辈！”岁崖有些慌乱。
　　“这里是混沌，所有的事物会出现就会消失，我们无法决定我们身在何处，遇上什么人……记住！这里是混沌的世界……”古木的声音越来越远。
　　“前辈，您怎么称呼！”
　　“帝释。”一个亘古久远的姓名从遥远的不知道边界的远处传回，之后，再无音响。
　　岁崖伸出手探去，果然，刚才的古木已不再身前。
　　不知道是它离开了他，还是他离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