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另一个结局 ...
-
我推开酒吧的门，就看到费丝丝坐在那里一杯杯的灌着深棕色的鸡尾酒。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嗨，美女，怎么改喝黑啤了？你前一段不是只迷日出龙舌兰么？”
她放下酒杯长叹一声，“别提了，刚刚去搭讪一个银色头发的小帅哥，结果他说自己是吸血鬼，碰到我的龙舌兰是日出，只好先回他的棺材里去了。还有，别这么老土，我喝的这不是黑啤，这叫黑色天鹅绒！”
她又知道什么黑色天鹅绒了？八成是看人家帅哥喝，她才现学现卖到我这里来显白。
我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不以为然的道，“你看人的眼光还真是每况愈下，什么人不好勾搭，去勾搭什么说自己是吸血鬼的家伙，真是有够没品。”
小费白我一眼，“吸血鬼这么有格调的生物哪里没品？是你这种没神经的女人不会欣赏好不好？”
平常她这么损我也就罢了，可是为了吸血鬼？我不由鄙夷道，“姐姐，有没有搞错？吸人血的那是蚊子好不好？据说还会变成蝙蝠，那种长得像老鼠的东东。这么讨厌的生物，你独个儿去欣赏好了，恕小的我不能追随您老人家奇特的审美观于左右了。”
小费放下酒杯，纳罕的看我一眼，“你怎么今个这么开不起玩笑啊，我不过白说了一句吸血鬼，你就有的没的说了这么一大堆。”
我怔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知怎么的，三年前我和小费一起生了场大病，病好后，小费除了更花心，更会游戏人间外没什么大变，而我却诡异的讨厌起吸血鬼来，别说是看到相关的小说影片，就是只听到这三个字，也在内心的最深处生出一种反感来。
“小费，那个，”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反应过度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好了，姐姐，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再接再励，抬起头来准备捉着她的手撒撒娇。然后我才发现这个死女人根本没在看我，更不要说听到我刚才的话了！我顺着她的眼神一看，但见那边的吧台上坐着个人，容貌年龄统统看不清楚，只是一头银发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比雪还要白。
我顿时恶向胆边生：本姑娘千百年来好不容易倒次歉，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死妮子倒和我玩走神！哼，等我去把你那个什么帅哥抢过来，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我一把夺过小费手中的什么天鹅绒，端着酒杯就向那边走过去了。台词我一早就想好了，“啊，怎么这么巧，你也喜欢喝black velvet.”
“嗨，好巧呀，你也喜欢喝……姜……汁……可……乐……。”我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终止无声。那啥，这不能怪我是吧，谁知道这个帅哥真是有怪癖的，不但喜欢装吸血鬼，还欢喜玩扮家家酒——哪有来酒吧不点酒精点苏打的啊？
“嗯哼，”小费口中的帅哥戴着半边银色的面具，懒洋洋站起身来为我拉开椅子，“尊敬的女士，这，可不是姜汁可乐。”
我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哪是什么？”
他点起一根雪茄，神色在云雾缭绕中更加莫测高深，“vampire shopper。”
我脸有点绿，那啥，我知道英语里管蚱蜢叫grass shopper, 这幽默我能理解，可是vampire shopper是什么东西？血拼吸血鬼者？
那人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在我面前吐出。我被呛的咳嗽起来，就听他悠悠道，“Vampire shopper,一茶匙处女的鲜血，1/3银白可可月光，2/3纱衣上的轻尘，得来自我故人的灵感，完美诠释她曾有的行为。”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可可月光，也不认识他的这个什么故人，不过请让我为这个倒霉的女士献上万分同情：shopper 吸血鬼，不就是拐弯抹角说人家朝三暮四，水性扬花么。
我捧着半杯鸡尾酒，偷偷看他一眼，他神色阴郁，倒又不像在调侃。
我清清嗓子，决定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你头发好漂亮，是天生的么？”
他直直看着我，“我刚刚提到的那位女士，好像很欣赏银色的发丝。刚好我朋友输了赌注，于是我就把他的长发抢过来占为己有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假笑一声，“呵呵，有你这种朋友，大概没人会需要敌人了。”
他闻言似乎微微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女人果然生来就对很多事精明。除了显而易见的东西，什么也瞒不了她们。”
这人不知道又想岔到那里去了。我低下头，忽然看见他手边放了一本小说似的东西，于是道，“不好意思，打扰你阅读了。”
“嗯，没关系，如果你喜欢，送给你好了。”
我连连摇手，“怎么好夺人所爱。”
“没关系，”他低低笑着，“反正这么无聊的书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看。”
他将书推在我面前。
银色的发，灰色的纱衣，遍开的血红的恶之花，我不由问道，“吸血伯爵的赌局，是恐怖小说么？”
没人回答。我抬头，面前只有那杯vampire shopper和抽了半支的雪茄烟。人呢？我猛然起身，却不小心带翻了手上的那杯饮料。
黑色天鹅绒无声的浸湿了小说末页的题记，那是一首拜伦的诗：
In secret we met
In silence I grieve
That thy heart could forget,
Thy spirit deceive.
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ong years,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nce and tears.
我们悄然相会，
我默默哀伤，
你的心可以忘却
你的魂灵将之欺骗
如果我们相逢
在多年之后
我将如何向你致意？
以沉默，以眼泪。
＜吸血伯爵的赌局＞全剧终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另一个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