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47、一百四十六

　　只是吃饭，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行人出了酒楼，外面行人如织，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好了，饭也吃完了，回去把今天的比赛拿出来，大家分析分析。”
　　伍林一句话，将本想去K歌的几人定在当场。
　　需要分析的比赛有五场，其中涉及九位队员，绛千明被禁赛，左锡游没有参赛，汪苓是药剂师，不可能上去单挑，参加个人赛的便是韩逸宸、谢清彧、安莲和孔缨。
　　韩逸宸和谢清彧那两场比赛存在境界压制，没什么可说的。
　　孔缨输了比赛，教官只是问了一句，“下回遇到克制你的对手怎么办？”
　　“不给他动手的机会。”
　　伍林不予置评，反而看向了安莲，“你说呢？”
　　“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那今天的对手比你强？”
　　“不。”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为什么呢？安莲盯着桌面，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习惯，总是要等对手使出所有手段，她才会为比赛画上句号。
　　到了团队赛，齐昭是被批的最惨的那一个。
　　“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你还跑过去，你是担心别人发现不了人质不在房里？还是故意去送分数？你别笑，”伍林突然将矛头指向宫绫希，“他冲动，你也冲动？”
　　“还有你。”
　　翘着二郎腿的郑皓轩遭到点名。
　　“别人一句话就把你激怒了？你还算是多年的老队员？心理素质和他一个样。”
　　这个他指的是齐昭，齐昭委屈得不得了，但看上去没有那么忧郁了，不知是宫绫希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伍林的骂让他好受了不少。
　　骂完人之后，伍林开始分析具体的细节，开始是让他们自己说，然后他将不足的地方点出。
　　“这里你为什么犹豫了？”伍林将画面定在向蕤受伤，宫绫希开枪的那一刻，放慢十数倍后，宫绫希转动枪口方向的动作十分清晰。
　　“如果射中肩胛骨，可能会对她的精神具象带来永久性损伤。”
　　精神具象的损伤和身体损伤不同，身体损伤，完全换一个新的都可以，但精神具象的损伤不同，会直接影响具象的使用，无法依靠常规医疗手段治疗。
　　“在战场上，你也这么干？”伍林脸色沉了下来，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气，齐昭和郑皓轩的错误他都能理解，所以雷声大雨点小。
　　“可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伍林没有说话，而是放出郑皓轩和赵传的战斗过程，屏幕上，赵传不顾一切救出郑皓轩，却被杜蒙蒙趁机踢出局，“你这样的行为将你的同伴放在哪里？你好好想想吧。”
　　伍林接着分析，大约晚上十点，分析结束，各自回房休息。
　　还有一人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掌拍在他的肩上。
　　“尚六是个特例。”
　　“我明白，教官是对的，我不该优柔寡断。”
　　既然上了赛场，大家就都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依靠现在的医疗技术，也许能马上治好，也许会影响比赛，也许像尚六那样，留下后遗症。
　　“同情一个人并不是错。”
　　“但它带来的后果可能会将大家的努力毁于一旦。”
　　“如果你那时打中了向蕤的肩膀，会发生什么？”
　　“理想的情况是她的肩膀受伤，无法起飞，但她肩背部能量很集中，有一半的概率会被挡下来。”
　　“你刚才这样说，结果就会好很多。”
　　“你是在教我说谎吗？你可是队长。”
　　“队长要调解队内矛盾。”
　　“这是…笑话吗？”宫绫希用不太确定的口气问道。
　　“不早了，回去睡吧，别想太多。”
　　经历第一轮比赛，一半的队伍被淘汰，号码重新排列，第二轮比赛开始。
　　第二轮比赛的对手比想象得好对付，紫微帝国以9:3的比分获胜。
　　一个礼拜后，是第三轮比赛，他们的对手很紧张，比分比上一轮更夸张，10:1。
　　“这是我们最好的成绩了，”谢清彧道。
　　助教听了，有种立flag的赶脚，决定给大家鼓鼓劲，“别轻易下定结论，万一下一场比赛是11:0呢。”
　　“不可能，下一场的对手没那么好对付，”韩逸宸道。
　　“下一场的对手是谁？”有人问。
　　助教，“是曦国。”
　　齐昭道，“就是那个皇室跑去组建乐队的国家？”
　　“不仅组建乐队，还来参加比赛呢，你怕不怕，”孔缨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了齐昭身边。
　　“有什么好怕的，”齐昭不自觉地挺了挺胸，“他们敢来，我们就把他们打回去。”
　　“说得好，”赵传很喜欢齐昭的话。
　　比赛进行到这里，只剩下了十六支队伍，每支队伍所住的酒店并不完全相同，直到比赛前一天，宫绫希见到了曦国的队员。
　　那是在赌桌上，一头是一个黑色短发男子，身上穿着学院的制服，剪裁良好，十分贴合身体线条。
　　另一头是安莲，和在旁边看戏的孔缨。
　　“这是怎么回事？”
　　上头这句话来自莫名其妙被人联系，然后一脸懵逼的宫绫希。
　　“我们在路上遇到点麻烦，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孔缨道，但从她脸上看不出麻烦的样子。
　　反倒是安莲拧紧的眉毛更像是遇到了麻烦。
　　她的手按在牌桌上，一动不动，周围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要是她输了，就要你上了，”孔缨用唇语道。
　　宫绫希同样用唇语回，“我不会。”
　　赌桌的另一头，那个黑色短发男子用纸牌瞧着赌桌，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怎么样？打算认输了吗？”
　　安莲低头看着背过去的纸牌，依旧没有反应。
　　宫绫希问道，“你们赌了什么？”
　　孔缨还没回答，对面又道，“能做我的女朋友可是你们的荣幸，别这么不高兴。”
　　宫绫希眉头跳了一下，这绝不是他看到的这么简单，在他来之前，孔缨已经输了，所以安莲代替孔缨上场。
　　现在看来，安莲状况并不好，而宫绫希又不会赌牌，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友输。
　　要不他也叫个会赌牌的队友来？
　　然而他对这件事不了解，根本不知道谁擅长赌牌。
　　就在这时，安莲翻出面前的几张牌，每翻一张牌，对面的人脸色难看一分。
　　黑发男子沉默了许久，道，“你出千。”
　　“你看见了吗？”
　　“桌上原本不是这几张牌。”
　　“你又没看过，怎么知道？”
　　对面不出声了。
　　安莲起身，椅子向后退，木椅厚重，发出沉闷刺耳的声音，“愿赌服输，希望你别再来纠缠了。”
　　有惊无险，宫绫希不用上赌桌，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宫绫希拿到了曦国参赛人员表，这场比赛他只需要参加个人赛，而他的对手正是那个黑发男子。
　　他的名字叫遂岄，精神具象名为魔笛。
　　“魔笛是依靠声音的精神具象，那不是运气太背了，”有人道。
　　运气背说的是遂岄，声音要被听到才起作用，而宫绫希听不到。
　　“你小心吧，”这是安莲对他说的话。
　　等人走光，宫绫希关好门窗，转身，走廊中站着一个人，因为离得太近，吓了他一跳。
　　“有什么事吗？”
　　“你听得到吧。”
　　那双红色眼睛看着他，眼中带着一贯的笑意。
　　宫绫希摇了摇头。
　　孔缨却像是没看到般继续说，“乐器类精神具象不仅会干扰听觉，还会对精神力产生影响。”
　　所以就算是听不到也没有关系，只是产生影响的手段少了一重。
　　而这点宫绫希知道，他也曾拥有过乐器类的精神具象。
　　“今天你为什么要坑安莲？”宫绫希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我赌技没她好。”
　　“但你的能力可以欺骗对手，就算不用能力，你也有办法避开赌局。”
　　孔缨没有转移目光，她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惊讶，“我只是好奇她的另一项能力。”
　　“那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算是吧。”
　　见宫绫希要离开，孔缨又道，“你不好奇吗？”
　　“无所谓。”
　　“就连她不想使用能力的原因都不好奇？”
　　“那是她的事。”
　　比赛如期举行，第一场上场的是绛千明，上一场比赛他又不在名单里，看得他双眼冒火，这次一上场就毫不留情。
　　其实在他的人生中，也没有留情这一条，他没有过早的解决对手，是在等对手使出所有招数，让他能打得更尽兴。
　　比赛时间进行到十分钟，对手脸色很不好，没有给绛千明解决他的机会，认输投降，这让绛千明脸色也很不好，两人都不太好地下了比赛台。
　　第二场上场的是赵传，而对面则是队长兼皇子的西方晓。
　　看到这名字，宫绫希总觉得很熟悉，当初拿到名单时，就有这种感觉，此刻看到屏幕打出这几个字，猛然想到了另一个人，东门曜。
　　西对东，晓和曜同样与天象有关。
　　宫绫希抽空查了这两个姓氏，还真被他查到一点东西。
　　日月同天，永不违誓。
　　东门为月国皇族姓氏，西方为日国皇族姓氏，两国皇族定下盟约，互不侵犯，但在那年，日国皇族背弃盟约，发动侵略战争，月国消失，合并后的国家称为曦国，意为月已逝，日将升。
　　“获胜者为曦国西方晓。”
　　宫绫希转头盯着屏幕，没过几秒，上面换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