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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又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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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着周酩远这尊大佛就坐在面前,舒鹞囫囵同冯凌子讲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靠在座椅里有些想笑。
刚才她差点想要同周酩远来个亲切的自我介绍:
嗨,我是你老婆哦。
所以电话里被剁diao被切丁丁的剩蛋老人,就是你哦。
狗也是你哦,王八蛋也是你哦。
周酩远永远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舒鹞其实还挺想看看他当面被骂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和周酩远,远没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
在柏林一直陪着女团成员练舞确实很耗精力,舒鹞几乎每天都只睡3、4个小时。
后面还有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她闭了眼靠在座位里,慢慢入睡。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机舱被阳光笼满,穿着整齐藏蓝色制服的空乘,手里端着菜单,正挨个询问乘客午餐点什么。
问到舒鹞时,她看了眼固定菜单上的餐食,不着痕迹地轻叹:“麻烦您,一份粥。”
“只要粥吗?”空姐看了眼舒鹞纤细的手腕,礼貌地询问,“可以选择配餐的,我们提供其他主食和配菜。”
“不用,就白粥吧,谢谢。”
机舱里充斥着美食的味道,这大概是整个航行过程中最令人放松的一刻,但舒鹞只有一份白粥,又加上一小支自己带的维生素粉。
每餐都是如此,她舀起米汤喝掉,食不知味。
前排的周酩远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通“割鸡儿”电话的启发,终于想起自己是已婚人士。
舒鹞粥喝掉三分之一,拿起餐巾擦拭唇角时,听见前排响起周酩远的声音。
常年浸泡在生意场上的男人,声音低沉且淡淡,语速也不快不慢。
他说:“白栩,我同我结婚的那位小姐,叫什么来着?”
周酩远垂着眸子思量良久,才在堆满公文和数据的脑子里角落,拾取起那么一点点,关于他结婚对象的印象。
相貌什么的都模糊不清,但在周酩远心里,以他当时那个情况,还愿意上赶着嫁过来的,多半是仁柔寡断、没有主见的女人,只能听从家里人的摆布。
坐在周酩远身旁的白栩替他解疑:“……小周总,她叫舒鹞。”
舒鹞?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周酩远想起“鹞”字里的鸟字旁,没什么情绪地联想了一瞬,依然没想起人长什么样子。
倒是突然觉得,这位舒小姐有些可怜。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大概都不想做被养在家里、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如放她自由。
“拟一份离婚协议,”周酩远敛着眸色思虑半秒,“补偿丰厚些,能分的都分一些给她。”
免得没了家族庇佑过得太过艰难。
白栩没想到自家老板上来就要跟人家离婚,虽说承诺了丰厚的补偿,他忍了忍,还是多问了一句:“这次回帝都,不见见吗?”
“见谁?”
在周酩远的习惯里,一件事情他交代完就是结束,白栩也很少反问。
所以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周酩远没太反应过来,默了一瞬,才说:“啊,我家里的那只小鸟么?”
他这话明显不是谈公事的语气,白栩也就放松下来,同周酩远闲聊:“要不见一见再决定离不离婚吧,呃,其实……我对舒鹞这个姑娘,略有耳闻。”
“讲讲。”
白栩本来不想这么八卦,但实在是没忍住,开口就是一句天雷:“听说舒小姐她……特别特别爱你!”
周酩远那只端着一次性纸杯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向白栩。
头等舱一共就8个座位,舒鹞都不用刻意就能听清前排两人的对话。
听到周酩远问她名字时,舒鹞还在悠悠哉哉地窃喜。
心说,幸亏她联姻不是为了什么爱情,要不听见结婚三年的老公连自己名儿都不知道,还不得直接心梗死在这8000米的高空上。
不谈恋爱,逼事没有。
古人诚不欺我!
刚美了没两分钟,周酩远一句“我家里那只小鸟”直接把舒鹞惹毛了。
舒鹞费了挺大的劲才忍住冲动,没把喝剩下的大半份米粥扣在周酩远头顶上。
被离婚都没什么,敢说她是鸟?
你才是鸟,你们全家都是鸟。
正愤怒着,前方又传来周酩远那位助理的声音:
“听说舒小姐她……特别特别爱你!”
“咳!”
舒鹞一脸不敢置信,眸光猛地射向斜前方的椅背。
可惜座椅里的人浑然不觉,还在滔滔不绝:
“结婚那天您没出现,后来有人看见舒小姐在餐厅落泪,哭得不能自已。”
舒鹞:“……”
什么就不能自已啊?
我那是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好吗?
“前年,有人在巴黎偶遇舒小姐,据说是情人节当天,她在巴黎街头独自垂泪,肯定是太想你了。”
舒鹞:“……”
我想他个锤子!
迎风流泪这毛病我从小就有的啊!
“还有去年,舒小姐在买钻石时提起了你的名字,哪怕你不理不睬,她也对你念念不忘。”
舒鹞:“……”
这、这倒是真的。
但提他周酩远的名字,还不是因为……能享受贵宾价么。
舒鹞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省那一千块了。
男人八卦起来真是更会扑风捉影,还越说越离谱。舒鹞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听,塞上耳机继续补眠。
半个月没休息好,舒鹞很快又睡着了,而且睡眠沉沉,到帝都市还是经空乘提醒,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的。
头等舱只剩她一个还没下飞机,周酩远估计早就从VIP通道离开了。
舒鹞转身去经济舱,嘱咐5位女团成员直接回公司后,独自打车回家休息。
堵了一路,舒鹞险些在出租车上再度睡着。
出租车驶进小区,东槿别墅区建设得极好,四面环林,盛夏鸟语蝉鸣,在大都市里难得地有种远离闹市的幽静感。
舒鹞去柏林时是7月底,那会儿槐花开得正盛,不过半个月,槐树已经花落,挂着一串串翠绿色的果荚。
她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果荚,忽然有些忖量。
周酩远这次回帝都市,要真是不准备走了,那他住哪儿?
该不会要搬回东槿住吧?
还没等想出个结果,车子停在别墅前,司机师傅讲着一口京片子:“是这儿吧,姑娘?”
“是,谢谢您。”
疲惫加上时差,舒鹞回到家仍是一副惺忪的样子。
算了,管周酩远住哪儿,先睡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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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街,OB.club。
夜店里灯光乱闪,一簇蓝色光束刚过去,又扫过来一串绿色激光,嘈嘈杂杂,没人会觉得这是个能谈正事儿的地方。
偏偏,很多生意又都是在这样的场合牵线搭桥的。
聊过正事儿,周酩远掸开落在膝上的一小块镭射纸,动了想走的心思。
楚聿跟周酩远认识多年,就算是周酩远那张淡着的脸,他也能把心思猜到一二,笑着推过一杯芝华士:“不是吧,都三年没见了,说完正事儿就想走啊?不跟老朋友叙叙旧谈谈心吗?”
“有什么好谈的。”
“哎,这么说就没意思,聊会儿呗,”楚聿转着手里的酒杯,忽然露出些调侃的笑,“差点忘了你是个已婚人士,怎么样,夫妻感情和睦么?”
周酩远坐在纯皮沙发里,敞着腿,米色西裤,衬衫袖子挽起在肘处。
他抬起眸子,淡淡瞥楚聿一眼,没说话。
这种场合没有外人,白栩胆子也大:“和睦什么啊,小周总让我拟离婚协议呢。”
“呦,回来就离婚啊,这么无情?我可听说你夫人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呢。”
周酩远端着酒杯抿了口酒,眸色微动。
不在帝都三年,怎么好像人人都听说那位舒小姐十分爱他?
是真的爱他?
还是另有所图?
“哎呦卧槽!说曹操,曹操到!”
楚聿抬头随便一瞧,就看见站在酒吧门口处的舒鹞,扭头埋怨白栩,“你这个助理情报有误啊,哪来的离婚,酩远这不还把人约来了么。”
周酩远手腕轻顿,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划起层层波纹,他看向门口的方向,透过层层人群和灯光去打量那个叫舒鹞的女人。
舒鹞穿着一条宝蓝色的吊带连衣裙,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肩骨小巧,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纤细娇弱。
她不像夜店的常客,倒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
“舒鹞!小嫂子!”楚聿看热闹不怕事大,直接站在座椅上,挥着手叫人,手上还不忘拎上一支闪到人眼瞎的灯棒,“对面的嫂子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舒鹞在喧嚣里如有所感,回眸,目光稍停。
白栩正同周酩远说:“你不在家舒小姐一定是食不知味,看她瘦的,为伊消得人憔悴。”
周酩远冷嗤一声:“你还挺诗意?”
听出他话里的不悦,白栩噤声,扭头去冲着楚聿使眼色。
楚聿不见外地拉着舒鹞往他们这边走,走到一半,舒鹞忽然偏了偏头,再转头望向周酩远的方向时,映着斑斓灯光的眼里多了些湿润。
这是…哭了?
激动?惊喜?
周酩远眉心微微敛起,冷静地想,这位舒小姐真的这么爱我?
与此同时,被楚聿拉着的舒鹞刚偏过头隐忍地打过呵欠,眨着湿漉漉的眼,满腹牢骚。
任谁在睡得正酣畅时被电话惊醒都不会高兴。
那个几个女团新人果然不让人省心,经纪人哭着喊着说几个丫头没回公司报道,舒鹞打了无数电话,终于在酒吧把人逮到。
冷着脸把人交到经纪人手里时,舒鹞还算计着打了车回去一觉睡到天明,结果一扭头,又碰见周酩远。
打扰她睡觉的都是王八蛋。
尤其是周酩远,他还说她是小鸟。
舒鹞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本来周酩远不撞上来,这事儿也就算了。
他还偏偏出现了。
婚礼放鸽子。
三年不回家。
说她是小鸟。
还不让睡觉。
这么一想,好像不报复一下都天理难容。
你们不是觉得我爱周酩远爱得不能自已么。
那我就给你们看看,我是怎么,爱他,的!
于是,周酩远神色复杂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深爱他的舒小姐。
却看到这位舒小姐忽然泪水婆娑,冲着白栩就冲了过去:“酩远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想你想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快要疯掉了啦!”
周酩远:“?”
白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