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老攻的眼泪不值钱》象八亿

4、第四章

　　白寂万万没想到，他睡个午觉醒来，助理没了。
　　以白寂的咖位，配一个排的助理也不算过分，不过他不喜欢老被人围着，而且他不是那种很事儿的人，就只让公司给分配了一个助理。
　　他这个助理话不算多，做事也勤快，用得挺顺手，他只要进组必定会带着这个助理。助理家里出事先斩后奏地请假了，他又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白剥皮，自是不可能把人给叫回来。

　　没有助理，这是个有点麻烦的事。
　　助理是年乐初，这是个烦人的事。

　　白寂是不想让年乐初给他当助理的，这小子开口闭口就是口罩男神，念得他耳根子起茧。
　　要不是理智尚存，他都要对着年乐初大喊：你他妈别念了！老子就是你的口罩男神！

　　白寂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年乐初心心念念的一夜情对象，只好冷着脸听年乐初在耳边碎碎念。

　　年乐初说：“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好好当助理的，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嘿嘿嘿，以后再遇到口罩男神的话我就有伺候人的经验了呢。”
　　白寂：“……”你这是找主子还是找对象呢，伺候个屁啊！
　　年乐初说：“哥，我没给人当过助理诶，我需要做些什么啊？”
　　白寂说：“什么也不用做。”
　　年乐初说：“哦哦哦，你的助理发微信给我啦，说我要帮你提行李，要帮你对台词，要帮你订餐，要帮你放洗澡水等等。咦，哥，你现在洗澡吗？我去给你放水。”
　　白寂说：“晚饭都还没吃，洗个屁！”
　　年乐初说：“那哥你想吃什么呀？咱们去吃晚饭吧，我请客。”
　　白寂说：“你不是给我当助理吗？哪有助理请老板吃饭的道理？我请你吃饭吃饭还差不多。”
　　年乐初说：“嘿嘿嘿，可是我想请哥吃饭诶，我不缺钱哒！”
　　白寂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第二天要早起拍戏，火锅自是不能吃了，两人就到附近的餐馆去吃中餐。
　　以白寂的知名度，出门是要伪装的，他穿了简单的卫衣，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明明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可看上去就像是要去街拍般帅气。

　　白寂率先出了门，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年乐初出来，他转过头去想问年乐初在搞什么鬼，可在对上年乐初的视线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糟了。

　　年乐初眼圈红红的，眼眶湿-湿润润，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年乐初说：“哥，你戴上口罩的样子跟口罩男神真的好像好像哦，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他，就好想哭哦。”
　　白寂硬着头皮说：“少跟我说什么口罩男神了，他是他，我是我。”
　　年乐初说：“我知道，哥肯定不是口罩男神，但是……但是……呜呜呜，对不起。”
　　白寂发现自己适应能力是真的强，他都习惯年乐初的哭了，面无表情地说：“你到底要不要出门吃饭？要吃就赶紧止住眼泪给我滚出来，不吃就滚回去点外卖。”
　　年乐初说：“呜呜呜，要吃！”

　　年乐初擦掉眼泪，就地一滚，滚出门来。
　　年乐初说：“哥，我滚出来了，咱们走吧。”
　　白寂说：“……走吧。”这人居然真的用滚的！

　　正是饭点，餐厅里人不少，年乐初用自己高大的身型给白寂作掩护把人送进包间里，生怕白寂被人认出来引起骚乱。

　　包间里的桌子是圆桌，对两个人来说这桌子未免太大了，分别坐在两端跟隔着银河也相差无几了。
　　年乐初当然想挨着自家偶像，就紧邻着白寂坐下，那亲热劲儿就差手臂蹭着手臂大腿贴着大腿。

　　白寂有些怀疑年乐初已经认出他了，这是在故意撩他。
　　白寂看了年乐初一眼，又看了年乐初一眼，年乐初都捧着小脸笑得纯良无辜。

　　白寂说：“你笑什么？”
　　年乐初说：“哥你吃饭的样子也好帅哦。”
　　白寂夹菜的筷子顿了顿，说：“你好好吃你的吧！”
　　年乐初说：“我有在好好吃。”

　　年乐初一边自己吃，一边用公筷给白寂夹菜，不一会儿就把白寂的碗给堆得满满的。

　　白寂用自己的筷子夹住年乐初的筷子，说：“别给我夹了，吃不下了。”
　　年乐初说：“哥你太瘦啦，要多吃点，我的口罩男神也很瘦呢，希望有一天我也能给口罩男神夹菜。”
　　白寂愈发怀疑年乐初认出他了，说：“要是你的口罩男神一直不理你呢？”
　　年乐初说：“不会的，只要我持之以恒，他一定会理我的！你看，他不是都没拉黑我嘛。”
　　白寂想，行，今晚回去就拉黑你！

　　吃完饭回到公寓，年乐初跟着白寂进了他的房间。
　　白寂无语地说：“你又要做什么？”
　　年乐初说：“我是你的临时助理啊，我得守着你直到你睡觉呢。”
　　“不需要，我又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没你事了，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白寂说完又加了一句，“不是让你真的在地上滚，就是一个说法。”
　　年乐初翻出手机备忘录，一板一眼地说：“不行，我得给你放洗澡水，要加花瓣还是加牛奶？需要我给你搓背吗？我手艺很好的哦！对了，还要陪你对台词呢，哥你明天拍哪一段戏啊？”
　　白寂：“……”

　　这话年乐初下午就说过一次，他以为吃个饭回来这人也该忘了，没想到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白寂说：“年乐初，你知道做一个助理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吗？”
　　年乐初摇了摇头。
　　白寂说：“一个助理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听话，懂吗？我让你走，你就麻溜地走！”
　　年乐初瘪了嘴，在忍哭，说：“对不起，哥，我现在就走。”

　　年乐初捂着脸，迈着小碎步夺门而出。
　　白寂：“……”怎么搞得像我把人给欺负哭了似的！

　　白寂认真思考了下把年乐初给拉黑的可能性，可手指都在拉黑的选项上悬停着了，他还是没有按下这个键。
　　年乐初每天都要给他的口罩男神发消息，尽管这些消息都没什么营养，但偶尔看看也挺有意思不是吗？
　　那么爱哭的一个人，却意外地有毅力呢。

　　白寂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了几声，年乐初的新消息又发了过来。

　　【男神，我跟你说哦，我偶像跟我去吃饭了，他出门时戴了口罩，跟你真的太像了！】
　　【偶像说你可能会拉黑我，呜呜呜求求你不要拉黑我QAQ让我静静地躺在你的列表里吧】
　　【男神你喜欢听什么歌啊？我可以给你唱哦，我唱歌很好听哒！】

　　然后年乐初就发了一段自己唱歌的语音过来，是一首古早的情歌，他的嗓音温柔得宛如情人的低语，是网络上所说的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

　　叮咚叮咚，白寂的大号也收到了消息，照样是来自年乐初的。

　　【哥，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没给人当过助理，总想做好，就烦到你了，我一定会改进的！】
　　【你是我的偶像，我真的好喜欢你的。】
　　【哥，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你听完了就不要生我的气了。】

　　年乐初给白寂的大号也发了一段唱歌的语音，是白寂以前主演过的电视剧的主题曲，挺早的一部电视剧了，也是让白寂走红的剧，当时是请的歌坛的天王级别的歌手来唱的，没想到年乐初唱得竟不逊色于那位歌手。

　　白寂把两个号的语音都给听完了，挑了挑眉，心想你这个臭小子怕不是想当海王呢。
　　撩完这个撩那个，透着青涩的熟练，要不是亲眼看到年乐初频频泪奔，谁能想到这是个爱哭鬼呢。

　　白寂最终打消了小号拉黑年乐初的念头，去洗澡了。
　　洗澡时他对着全身镜看了看自己的腰侧，那块心形的红色胎记在沾上了水之后，仿佛变得更红了。

　　男人的身上长一块心形的胎记，这太娘了，所以白寂从没对外说过，就算拍片子时有时会有裸-露镜头，他都会让化妆师用遮瑕液把胎记给遮得严严实实。
　　这大概就是来自硬汉的坚持吧。

　　临睡前白寂接到了毕青的电话。
　　毕青就是先前白寂去过的青色酒吧的老板，跟白寂是多年的朋友了。

　　毕青那边闹哄哄的，背景音是沙哑的歌唱声，应该是酒吧里的驻唱歌手。
　　白寂想，没有年乐初唱得好听呢。

　　过了会儿，毕青找了个安静的场所，噪音没了。
　　毕青说：“我的白哥啊，你最近招惹什么人了吗？”
　　白寂莫名其妙，说：“我这一天不是在剧组就是宅在家里看剧本，我能招惹什么人？”
　　毕青说：“你四连冠影帝那天是不是来我酒吧了？”
　　白寂说：“嗯，去过，怎么了？”
　　毕青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白寂说：“没发生什么事。”
　　毕青说：“要没发生什么事怎么会有人来酒吧打听你？问我那天坐在卡座的人是谁。来打听你的人有点儿来头，黑白通吃的那种，反正不是普通人。”

　　会去青色打听他的人会是谁，白寂用膝盖都能想得到。
　　除了年乐初外不做他想。

　　白寂听黄玉泽说过年乐初家里挺有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倒没想到家里背景这么雄厚，都惊着毕青了。
　　白寂说：“没关系，你就说你不知道就行了。”
　　毕青说：“行，你要是惹上了什么麻烦记得跟我说，别自己一个人硬撑着。”
　　白寂说：“没事，就是个小孩儿，有空跟你细说吧。”

　　挂了电话，白寂又收到了年乐初的晚安问候。
　　他嗤笑了下，心想，小屁孩装得挺老实，私底下行动得也挺利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