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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惊尴尬薛宝钗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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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听声音,宝钗真没认出这位漂亮的姑娘是张小草男扮女装,他本就生得漂亮,又身材单薄,这穿了女装,比寻常姑娘还艳丽几分。只这不是聊天时候,宝钗捂住胸口恼道:“你转过去,把我衣服丢过来。”
张小草已是呆了,只想救人,没注意到眼前这香艳画面,却见宝钗云鬓散开,坐在铺满花瓣的浴桶中,露出修长的脖颈,两条雪白的胳膊,两只肩膀又圆又小,那勾起的肩窝像是能盛下星光水月。
张小草慌乱转身,去寻被丫鬟准备好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反手递向宝钗,“快些穿了,我好容易敲晕一个丫鬟换了这身衣服混进来,怕是瞒不久,这里到底是王府别院,里里外外多少人。”
偏生宝钗药效未过,浑身无力,挣扎半响也未能站起身来,她沮丧道:“我身上没力气。”
张小草——
没等他俩想好怎么处理眼前状况,外面有人敲门,女子严厉地催促,“青儿,紫儿,你们是死了人呢!洗这许久,世子爷已经快进门了,快些。”
张小草忙向后伸手拨动水响,又尖着嗓子回了声,“来了!”那婆子听着水声和女子声音,也未多分辨,便又嚷了两句,离去了。
宝钗冷静下来,狠下心道:“你给我穿吧!”
张小草却道:“来不及了,得罪。”他去抱了床锦被,将宝钗裹了进去,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说是半点肌肤不露,但将宝钗从浴桶抱出也是瞧见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他一声不吭,抱了宝钗推窗跳出,他左躲右避,进了后花园,在偏僻处跳上高墙,不曾想那墙边养了猎狗,听见动静狂叫起来。
张小草道:“苦也!”也顾不上,翻身跳下,向墙根停好的马车跑去,他将宝钗放进马车,赶了起来,但院子里的人已经听见动静,喊着有贼,云泓及他的护卫刚进大门,略一思索便道不好,云泓转身出门,扯了还未赶进马厩的马,跳上去就追了过来。
他本是风流性子,最喜花月,但自诩有品,从不对姑娘用强,他看上宝钗,本想着如何追上,讨了她欢心,再弄进府来,不曾想刚来的随从是父亲新引进的,不知云泓雅兴,用了强盗法子将宝钗掳了过来。
云泓知道狠是骂了那人一顿,但人已经进了别院,总不能就这样送回去!
云泓思虑良久,打算趁着事情还未发散,跟宝钗面谈一番,若姑娘有意,那便是双成好事,若是她不肯,那便再费些心思,总叫她心甘情愿才是。
若是这时宝钗被人救走,走漏了是忠顺王世子掳人风声,若被御史风闻奏他一本强抢民女,他即使贵为郡王也定然受到圣上惩罚,更甚丢了自己风流名声。
张小草赶着马车,听见后面的马蹄声,“不好,马车走得太慢,他们马上就会追上了,再说这么早城门未开,我们出不了城。”
他当机立断,抱出宝钗,掏出一把匕首在那马屁股上插了一刀,马嘶鸣狂怕跑,他趁着夜色抱着宝钗跳车,钻进巷子。
张小草听着马蹄声远去,对宝钗道:“这是十条巷子,我们且去望翠阁避一避吧!”
宝钗哪里有什么主意,“嗯”了答应。
张小草抱着他快速奔跑,跳上一道院墙,进了尚有欢声笑语的阁楼,大门是不能进的,只好跳窗,抱了一个人稍影响他发力,到底是跳到二楼窗檐上一脚踢开窗户,滚了进去。
屋内有人惊叫,张小草跃起捂住女子的嘴,“别叫。”女子点头。
张小草低声道:“我是薛家随从,上次来过,你认得我的。”
妙玉细看张小草面目,认了出来,再点点头,张小草松开手,时刻防备她惊叫,但妙玉是经历过人生跌宕起伏的人,现在心如死灰,对于万事都有一种随缘态度,静了下来便不会叫了,听着有丫鬟过来敲门,不等张小草抬手,她便道:“今晚累了,我要歇了,不用人陪。”
张小草这才放心,将地上的宝钗抱起来放到妙玉床上,背着身子道,“你给她找身衣服穿上吧!”
妙玉不解,但依旧上前,掀开被子一看,却是身无寸缕的宝钗,她低呼一声,忙去开柜寻了身干净衣服给她换上。
待宝钗换完衣服,把发生的事原本告知妙玉。
张小草也补充,他向来睡得浅,又住在路边,晚上有马车走动,惊醒了他,他起床一看,却是几个大汉塞了个人进马车,赶着跑了。
张小草知道这肯定是强梁手段,于是一路跟着马车进城,那马车也是本事,硬生生叫开了城门下了吊篮进了城,张小草没法硬生生翻城墙进来,好在那几人要换马车,这才耽误了会儿功夫。
张小草才一路跟到别院,他本想瞧瞧的将宝钗偷出来,不曾想进去时没发现有狗,出来被狗坏了行踪,若是忠顺王家,怕是这事不能善了。
妙玉沉吟,“……云泓是我识得的,见过两次,自诩风流君子,不曾想会做这等事来。”她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宝钗再是多智,这会儿也想不出怎么办,她问张小草,“你心眼儿多,想想如今可如何是好?”
“只能让太太在家报官,说是姑娘丢了,姑娘呢就不要再回家了,隐姓埋名去吧!”
宝钗没好气他的不正经,“能去哪里?”
“山上做强盗,海里做海盗,总有去处。”
宝钗气笑,“两句都离不开盗匪,想来今夜你是做盗匪上瘾了。”
“那倒不是,只是做回老本行,有些手痒罢了。”他张开五指晃了晃,突然忆起方才将宝钗从浴桶抱出时手指触上肌肤的温润软香,瞬间不自然起来。
他眼光躲闪,不敢看宝钗,宝钗望过来,看他脸色,猜出他定然想到什么不雅画面,啐他一口,“回去我就将你变卖了!”
妙玉看着他二人你言我语,不吭声。忽然有人敲门,却是老鸨,“姑娘,忠顺王世子来了,要来看姑娘。”
张小草和宝钗大惊,妙玉站起来,指了床后,示意他们躲起来,自己去到门边,“这么大早,都要关门了,我要睡了,不见!”
老鸨忙道:“不见不行,人都进来了。”她压低声音,“不仅他来了,还来了好些人,各个房里查呢,可能是查什么要犯。”
妙玉坚持,“那我也不见,有本事他就强行开了我的门。”
“妙娘子好雅兴,不喜开门纳君,却喜欢破门而入,不愧是是十条街最有才情雅致的女子。那小王恭敬不如从命,就破门而入了?”
妙玉无法,看了眼床后,不见宝钗和张小草踪迹,就连那床棉被也被藏了起来,只好开门,“王爷别玩笑,敬请入内。”
云泓背手缓步进来,老鸨笑道:“我这就去备酒水。”
云泓笑道:“不急,看好门户。”两个带刀侍卫将老鸨脱开,关上门,守住。
云泓看着妙玉,一身居家打扮,最喜欢的水田衣,高云鬓,露出光洁的额头,虽妙玉薛姑娘那般绝世容颜,却胜在气质出尘,就如一朵落在凡间的仙花,轻灵飘逸,远观不可亵玩,远离又舍不得,总想将她额间那淡淡的愁绪抹平,博她一笑。
清晨的女子有丝丝慵懒的脆弱感,云泓突然明白了烽火戏君侯。
薛宝钗那般美人,美则美矣,太过热烈,宫中也是能找到几个能及得上的绝色,而妙玉这般带了丝出家人纯净感又及其脆弱感的美人儿,独其一个,怪道迷倒全京城的才子文人了,至今还不肯卖身,吊着多少风流子弟日夜不眠。
他也曾慕名而来,但妙玉对他却是冷淡至极,自诩风流不喜用强的云泓,便没那么热烈,但他错了,美人儿就得在这初醒的清晨来看,慵懒无力,脆弱唯美。
妙玉见识了多少人等,哪里看不懂云泓那眼色?似是想到什么,对云泓一笑。
与宝钗挨挤一处躲在床里帐幔后的张小草突然身子一僵,宝钗不解,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方才仓促之下没擦去的掉进浴桶里的被子上的水渍。
云泓美人儿欣赏完了,却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一进门就看见了地上很不协调的水,他问妙玉:“可问妙娘子,可见过一个强徒掳了一个姑娘进来?”
侍卫说人应该藏在望翠阁,墙上发现了水渍,还有树枝刮下的锦被金丝。
妙玉目光掠过床幔后,轻声慢语,却道:“见过,就藏在床后。”
一语惊吓到让宝钗差点昏厥,张小草已经掏出匕首,但听妙玉下一句,他又停了下来。
却听妙玉道:“我与她,世子爷选一个。”
云泓看着妙玉,似乎在看一个特别有趣的难以理解的生物,妙玉还是那等清冷妙玉,却侧着脸勾着眼,从下往上一点点钩子似的看云泓,把那云泓没一处毛孔都看得熨帖。
云泓突然哈哈一笑,“有趣!有趣!我未曾想到你会是贾府女眷!好,很好!”云泓起身,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