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成为神小喵的饲主》温柔的彗星

91、第 91 章

　　等把神爸安顿好，已经接近凌晨了。
　　“我在旁边开了一间特护病房，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息。”森医生望了眼病床上双眼紧闭的神爸，转过头对神妈一行人道：“估计学长早上之前应该会醒，后期的护理很花精力，我已经让护士长找个有经验的护工来帮忙了，她认识的人多。”
　　小光听到神妈和神在和森医生道谢，又道了许多的辛苦和感谢，森医生才离开。
　　她有些难过，作为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的人，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她来帮忙才对。然而她现在却根本做不出一点得体的样子。
　　她也想快点振作起来，像妈妈说的，一切都要以爸爸的身体为先。所以她从回来的路上开始，就努力想要整理好情绪，像以往任何时候那样，和大家一起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可是每当她尝试着要把整件事情理清楚，脑海里的思绪在即将到达某个点的时候都会自动断层，无法继续，一次一次，反反复复。
　　“妈妈先睡一会儿吧，我站第一班岗。”神把神妈的行李放在沙发上，又指了指病床旁边小一号的靠床。
　　神妈这一天里也是坐过山车似的，情绪起伏得厉害，此时脸上确实已经疲惫异常。所以她没有硬撑，拿了一些洗漱用品准备去卫生间。
　　“小光，你和藤真君去旁边的特护病房里休息吧，等爸爸醒了，让哥哥去叫你们。”神妈一边拿东西一边对小光说。她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感觉，不像爸爸那样温声慢语的，语速有些快，带着所有的父母都会有的关切和随意。
　　小光一时有些晃神，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藤真拿起另一个行李袋，和两人打了招呼，就揽着小光的肩膀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光回头看了看闭着双眼的爸爸。
　　到了隔壁的房间，藤真依然不问小光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就像刚才在小光的住所一样，只是默默地帮着她一起收拾要用的东西。
　　他把行李袋放在床尾，直接从里面取出她洗漱用的东西，就拉着她进了卫生间，像照顾孩子一样，帮她洗脸、刷牙，没一会儿小光就有些脸红地摇摇头，伸手要去拿过毛巾，示意她自己来就好。
　　藤真没理她，躲过她的手，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帮小光洗完，他自己也快速洗了个脸。
　　“睡觉了，马上一点了。”藤真把小光领到床边，翻开被子一角，让她躺进去。
　　小光拉住他的手臂，抬眼看过去，“我有话和你说。”
　　“先躺下。”藤真微微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小光的肩膀。
　　小光摇头，拉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胸前，手里是他温热的手臂，还有几条微微凸起的血管，耳边有他清晰有力的心跳。
　　藤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慢慢坐到了小光身边，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我知道。”
　　“你知道？”小光惊讶。
　　“在家里等你的时候，你哥哥告诉我了一些事情。”藤真直言不讳。
　　看小光有些错愕，藤真半解释半劝慰地道：“他那样细心的人，肯定早就发现过一些端倪的，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放在心上。”小光轻轻地重复着这句话，有些迷朦的眼睛若有所思。
　　“好像真的没有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大概这一直会是个秘密。”小光喃喃道。
　　她回忆里的每一个片段，都没有支持“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的证据，和哥哥一起上学、承担家务、写作业、挑选新年衣服、收到生日礼物，功课不好和挑食的时候，一样会被妈妈训得很惨。
　　严厉的母亲、爱和稀泥的温和的父亲，她没有和身边的同学有任何不同。一样上学考试，一样参加社团和课外活动，喜欢过一样的漫画和电视剧，一样的生活，一样长大……在这个温暖又温馨的家里。
　　“也许也有人放在心上的，怕说出来了，他们的小光就会离开了，就不会和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了。”藤真拍着小光的肩膀，也用和她一样的喃喃的语气说道。
　　“不会！”听到这话，小光立马从藤真怀里直起身。
　　藤真轻抚小光的脸颊，笑道：“阿姨听到这话，会很高兴的。”
　　小光抿了抿唇，看了藤真一会儿又闷闷地躺回他怀里，“希望爸爸快点醒过来。”
　　“会的。”藤真继续轻抚着小光的背脊。
　　今天晚上似乎格外安静，连之前每天都能听到的，连绵不断的蝉鸣都听不到，真奇怪。
　　不知不觉，小光就这样睡了过去。

　　“书房里那些彩纸和绳子是你买的？”牧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对啊，你忘记了？上次吃饭的时候，小光跟我们说过的，七月她和藤真要搬新家。”明江穿着浅黄色丝质睡裙坐在梳妆台前，双手轻轻拍着脸上的精华。
　　那不就是下周了么，牧惊觉似的拍了拍脑门，“还真是忘了，我还在想最近谁又要过生日啊。”
　　平日里，明江少不得要和一些法官和社长夫人们交际，参加茶会和一些插花会，遇上有人生日肯定也是要表示一下的。
　　明江回头瞪他一眼，眼里却没什么责怪的意思，凶的表情都带着明艳的美。
　　“那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需不需要我去跑腿取货？”牧自知理亏，走到明江身后，笑着环住她的肩膀讨好。
　　“一瓶Berentzen的苹果酒和一瓶Vina干红，都是从你酒柜里拿的，哼。”明江扬扬脸，好像得意自己打劫了牧的藏品。
　　牧刚要低头和明江耳语，楼下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这么晚了会是谁？”明江下意识地往窗口看一眼。
　　“我去看看。”
　　牧走下楼去开门，看到来人居然是诸星，他愣了愣。
　　几个小时前，诸星原本是打算和小光一起回去整理些东西，再把小光送去医院的，可没想到，到公寓的时候，不仅神在，连藤真都在。
　　他默默地看着藤真和小光一起，把需要的东西一样一样集中、分类、装好，彼此没有交谈却能准确知道对方要什么，要做什么，似乎他们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默契又熟练。他突然非常不想呆在那个空间里。
　　推说自己要赶紧回名古屋述职，他就离开了。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急，在陪着小光等待手术结束的时候，他就打电话请了假，可是他真的不想呆在那里。
　　他开着车子在东京五光十色的夜色里乱转，不知要去哪里。对啊，这里本来就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就像小光，似乎自己真的不怎么了解她。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到了牧这里。
　　看着诸星轮廓俊秀的脸上，被门口的照明灯投出明灭的的光影，牧不自觉地心沉了沉。
　　自从莉奈姐姐去世，自从小光离开，这种表情出现在诸星脸上的次数，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