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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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谢发现联系不上李邕后，立即就想到他可能去以身诱敌了，他刚要将这件事告诉连横高陵，达莉用基地通讯卫星往他车载通讯器上发来了通话请求，他按下接听键，达莉的声音在车里响起，带着几分急促，“雪村的女儿失踪了，他请求把基地指挥权交还给将军。”
“失踪？”
“是，孩子放学后没有按时回家，他夫人找到学校，学校监控显示孩子放学后就走了，雪村夫人已经报警了，他刚才一直联系不上你，着急赶回尊邻，让我跟你说一声。”
他们用的通讯设备电量异常持久，可就是因为太持久了，会忘记充电，戚谢还是之前想要联系李邕时，才发现他设备上的电量已耗尽了。他翻了下车上通讯器的记录，显示雪村曾经拨来过两次，不过他当时人不在车上，没有接到。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基地。”戚谢说。
就要对负隅顽抗并由黑商暗中支持的叛军余部动手了，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想起李邕昨天向他提起的计划，戚谢心里忽然没来由一阵内疚，后悔昨天没有多跟李邕聊聊，或者说阻止得更坚决一点，或者，答应跟他一起去参宿。
他不死心地再次用车载通讯拨了李邕的号，语音提示告诉他，李邕的个人通讯设备已经关闭了。
还是联系不上。
看来他真的去做那件事了，一如他当年走向战场时那么决绝。
戚谢心里很乱，不过这个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解决，他强力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了下去。
戚谢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办公楼里依然灯火通明，显然大家都还在忙，戚风和袁思两人已经被达莉叫了回来，戚谢大致看了下办公室里的人头。
“莫邪呢？”
达莉立即道：“联系不上她，我叫双胞胎去找她了。”
戚谢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把雪村之前拟的作战方案拿给我。”
达莉忙把一个文件夹推到了戚谢面前，戚谢看见众人还站着，便道：“没别的事你们去休息吧，养好精神，准备打仗。”
戚风勾搭着袁思的肩膀往外走去，山木磋也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达莉起身倒了一杯茶端给戚谢，戚谢看了眼杯中碧绿色的茶汤，沉声道：“你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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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莉整理了一下位置上的文件，把办公室的大灯关掉，只留戚谢旁边的小灯，又走去关上了窗，只留一扇通风，然后掩上门向楼下走去。
戚风在楼梯拐角处走过来，“请你吃宵夜。”
“你不是走了吗？”达莉瞥了他一眼。
“刚才去了趟厕所。”戚风走在达莉身侧，两人并肩向楼下走去，到了楼下，他再一次问达莉，“宵夜，要不要吃？”
“基地的宵夜又不要钱。”达莉说。
戚风笑了起来，“打完仗请你出去吃，话说回来，雪村的作战方案拟了无数遍，这次真的要开打吗？”
达莉道：“好像是的。”
戚风忍不住感慨起来，“那雪村自己不能参加，岂不是要遗憾死了。”
达莉看了他一眼，“如果他女儿找不回来了，那才是真的遗憾。”
戚风道：“放心吧，在尊邻城那种掉一根针都能找回来的地方，雪村的千金一定不会有事的。”
提起这件事，达莉再次流露出深重的疑虑，“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但愿吧，但愿是虚惊一场。”
不知不觉，她竟然真的被戚风引到了去食堂的路上，走到办公楼拐角的时候，她忍不住又朝办公楼那个亮着黯淡灯光的窗口看了一眼。
“莫邪跟我说她跟将军表白了。”戚风留意到达莉回头眺望的举动，悠悠开口道。
“然后呢？”达莉收回视线。
“将军拒绝了她。”戚风道。
“可想而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达莉轻声道。
“这些年追将军的人很多。”戚风顺手从一侧的植物上揪了朵花下来。
“但没有人成功过。”达莉忍不住低笑起来。
“是啊，所以……”戚风把手里的花递给了达莉。
达莉接过去，打断了戚风的话，“我早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只是习惯使然吧。”那个人太耀眼了，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办公室里，注视太久就会习惯追逐着那片光芒，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莫邪那丫头大概还是因为将军救过她一命吧。”达莉轻声道。
“那你呢？”戚风问道。
“安全感，只要他在，不管是多危险的情况，都能让我非常安心。”
戚风瞥她一眼，“那你跟莫邪也差不多。”
达莉点了下头，又道：“这段时间你们都不在，基地虽然只遭受了两次小规模的偷袭，但我还是紧张得不行，每天都在担心，唯恐哪里出差错。”
戚风笑了笑，“现在好了，我们都回来了，你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嗯。”达莉也笑了笑，把戚风给她的花送到鼻端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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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讨论将军的安全感，可是作为被讨论的对象，戚谢心里是深深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并不能带给爱的人真正的安全。
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去过商店，想来那是李邕怕自己走了，他一个人在家没有东西吃吧。
戚谢想到这里，心中涌起阵阵疼痛。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面对自己长久以来的恐惧了。
拿起通讯器，戚谢按下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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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旭看着通讯器上的来电名称，嘴角轻轻翘了起来。他这个弟弟平时避他如蛇蝎，想不到也会有主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小谢啊，咱们有多久没有说过话了？”
戚谢听戚旭叫他弟弟，几欲作呕，“李邕在你手里吗？”
“是啊，他现在很好，如果你想他继续好下去，就别轻举妄动。国王刚才又进了急救室，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再出来了，国王死后，李邕是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唯一在国家危险时刻有发言权的人，你知道我们要什么，只要你乖乖的，你们两个都会好好的，以后还可以在一起长相厮守。”
戚谢只觉得手脚冰凉，巨大的震惊压过了生理性的恶心和周身不适，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国会不会通过各区独立的决策的。”
戚旭看了眼玻璃幕墙内侧实验室中忙乱的医护人员，摇了摇头，“你以为那些高官都站在连横野旁边吗？不，你错了，里面有多数的人暗中支持我们，还有一些人保持中立，所以只要届时李邕肯站出来，我们就会大获全胜。”
戚谢当然知道国会里存在首鼠两端的人，也知道叛军能发展壮大起来，如今又死灰复燃，也必然有很多人在暗中支持他们。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的阴谋不会达成的。”
戚旭笑了笑，不怎么在意似的，“那就走着瞧。”
“对了，还要跟你说一件事，雪村的女儿被我们控制了，你如果不想部下和他的家人牺牲的话，现在就乖乖在E区基地待着，哪里也不要去。”
戚谢从来没有这么生气，以至于一拳将桌子砸了个窟窿。
戚旭听到那边的动静，低笑一声，看到有人朝玻璃幕墙一侧的金属门走去，他又道：“不说了，我现在要去跟李邕谈了。”他说着切断了通话，向金属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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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旭缓步走入实验室时，李邕身下的床已经被摇了起来，大概是之前被注射的针剂的缘故，他浑身无力，连抬起胳膊都有点费劲。
“想起来了多少？”戚旭微笑着注视着他。
“很多，但很凌乱。”李邕在他走进来的时候，已经肯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测，那就是，戚旭是叛军的人，“你是叛军的人，对吧？”
“不要这么说嘛，在你所谓的叛军的立场上，政府军才是叛军，因为他们违背了民众的意愿。”戚旭笑吟吟的，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李邕。
李邕还很虚弱，没有力气过多分辨什么，更没有力气和心情跟戚旭这种人讲理，或者是咒骂他，他此刻因为虚弱，显得很冷静，静静看着戚旭，“大新他们呢？”
“你那三个伙伴挺好的，你尽管放心，只要你配合，所有人都会很好，包括戚谢，他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我是那么爱他，虽然他不领情，但血缘在那里，谁都否认不了。”
李邕看着他，“你说话算数吗？”
戚旭以为李邕是要妥协了，微笑道：“你可以把我当成叛军的发言人，我说话当然算数。”
“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在国王死后站出来说几句话。”
李邕轻轻叹了口气，“只怕没那么容易，戚谢告诉过我，之前那个李邕是国王的私生子，而我，只有一部分身体组织来自他，恐怕民众是不会认同的。”
戚旭点头，“你说得不错，但尽管你只有心脏和脑内组织属于李邕，你们外观上是没有区别的，而且，就算是做基因检测，不管是从心脏还是大脑提取组织，都可以通过检测。”
李邕看着戚旭，很久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能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吗？我是说，我穿越过来之前的那些事，那些记忆过于碎片化，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戚旭看着他点了下头，“可以，不过发生了太多事情，为了节省时间，还是你来提问吧，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李邕点了下头，“好。第一个问题，霞子是你们的人吗？”
戚旭点头，“是的。”
“那大新呢，他是你们的人吗？”
戚旭摇头，“不是，他是你外公找来调查你的，我是说参宿的外公。在那之前，你外公受到了我们的干扰，我们通过一些碎片化信息，让他怀疑你已经不是他们的外孙了。当年参宿的那个孩子在一次地陷的时候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变成了植物人，后来是戚谢带过去的医疗舱救了他，当然，那得益于器官移植。当时参宿的医生都说他可能不会再醒过来了，他的父母甚至一度想要放他走，因为觉得那么小的孩子，整体靠一堆仪器维持生命，太受罪了。器官移植后你醒了过来，所有人都很意外。”
“然后在你外公觉得你已经不是他的外孙之后，你父母的失踪就被他归因到与你相关，他就悄悄找到大新，让大新引你去彬市，也就是你父母最终消失的地方，想看你跟外时空力量是否有联系。我们再通过对你的监视，派霞子过去，引导着你们后续的穿越。”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李邕道，“那我父母呢？他们是穿越过来了还是被你们害死了？”
戚旭停顿了一下，取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说起这件事情，要怪当时做事的人没有处理好。”
“什么意思？”李邕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戚旭听到一旁的医疗仪器发出报警声，他忙做了一个让李邕冷静的手势，“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你说。”李邕的眼神很冰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猜到你会问这件事，本着通力合作，就要知无不言的精神，我之前做了调查。当时戚谢带着医疗舱过去救你的时候，虽然通过了我老师的关系，但这件事最终还是被连横野知道了。我调查到的结果是连横野原本打算派人过去暗中监视着你一家，因为他们担心被我们捷足先登嘛，但他们的人过去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参宿政府派过去调查时空裂缝的科学家，双方好像是发生了些不愉快，调查员后来又发现你的父母也在那队科学家里面，他当时判断你父母已经跟商宿这边的我们取得了联系，就处理掉了他们。后来那个调查员被记了大过，但这种处罚不痛不痒。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特别双标，指责别人的错误时恨不得把人判终身监禁，轮到他们自己犯错，就包庇纵容。你刚来商宿没多久，对他们的风格还不了解，以后慢慢会知道的。”
原来父母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李邕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悲怆和痛楚。
片刻后，李邕又问：“其实我们是被你们用时空穿越的发射器带过来的，对吧？”
戚旭点头，“对，在你们进入矿洞后，我们对你们进行了记忆干扰，最终让你们觉得你们是在意外发生后自行穿越过来的。”
“所以那个矿洞早都没有时空裂缝了？”
“是的，那个调查员回到商宿后，那个裂缝就被时空管理局堵上了，但那个地方以前确实穿越过去一些人，霞子她外婆就是从那里过去参宿的。”
“老例呢，他上面的老板是不是暗中支持你们？”
戚旭点点头，“你是怎么猜到的？”
李邕道：“那天晚上他给戚谢说第二天八点钟发坐标约他见面，我猜当时你还不方便亲自出面，反正那个时候戚谢在找老例，你们就顺水推舟，让他出面策反戚谢，如果他不答应，就杀了他。但是到了第二天，老例又突然变卦了，应该是你们收到霞子的情报，知道我很可能已经在跟戚谢搞对象了，策反戚谢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不管后续发生什么，只要我被你们控制了，连横野都不可能再相信他，他也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所以就从中干预了此事。”
戚旭眼中的精光闪了闪，“居然让你猜到了，看来，我要重新定义对你的认知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不会让人杀戚谢的，顶多把他关起来。”
李邕眸光闪了闪，“那晚跟我到卢家餐厅那个是你们的人吧？”
“是的，如果你再不跟我联系，我们可能要直接绑架你了。”
戚旭说完见李邕垂下了视线，“还有要问的吗？”
李邕低垂着眼皮，没有言语。
他以前一直不能理解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会喜欢李邕，这么一个看着大大咧咧、做事毛手毛脚又毫无城府，五官虽然出众，但也没有到神颜的程度的大男孩，现在看，他穿着棉质的白底绿色竖条纹病号服，靠在枕头上垂着眼的样子确实惹人怜爱。还有就是他皮肤白，睫毛长，下巴线条优美，静止不动的时候有一种文秀的感觉。此刻的李邕会让人下意识地想起自己的初恋情人。
戚旭拇指和食指互相搓动了一下，缓缓走到了床前，他刚要再说点什么，李邕突然抬起了眼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也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信不过你，你说你是叛军的发言人，但发言人一般都只是个传声筒，没有决策权。我想见你们老大，要听他亲口对我承诺。”
李邕见戚旭还在迟疑，又说：“不见到他，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戚旭皱了皱眉，“那好吧，我会把你的意愿转告他，他答不答应就要另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chapter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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