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对头分手后怀孕了》宋栖之

20、第 20 章

　　话说出去后。
　　耳边传来谌烬低低的一声笑。
　　云无岸觉得耳根有些热。

　　而看到本森满脸吃惊的样子，云无岸觉得罪恶感更重了。

　　飞行器启动。
　　良久过后。
　　本森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少爷，这话可万万不能跟老爷讲啊！”

　　云无岸心道当然。
　　跟你说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可不敢挑战跟谌振国叫板。

　　谌烬也出声说道：“我父亲以前比较爱打人，这些年可能是老了，不太爱动手了，你放心。”
　　云无岸可不敢轻易放心。

　　*

　　中心B区。
　　到达谌振国的住处。

　　云无岸刚下飞行器，还没见到谌振国，却先见到了谌烬的妹妹，谌晚仪。

　　“哥！”小姑娘从院子里跑过来迎接他，见到他之后扑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笑得很甜，“你终于回家了！”

　　云无岸有些不太适应小姑娘的热情。
　　他是独生子，就连亲戚家的小孩都比他小很多。

　　“我妹。”谌烬解释道，“她主意很多，尽量别上她的道。”

　　云无岸已经进入了状态。
　　他朝她露出讶异的神色，评价道：“看来没长残。”
　　谌晚仪：？

　　“什么叫没长残啊？”谌晚仪不满道，“我只会越来越漂亮好吗！”
　　“嗯，你说得对。”云无岸敷衍两句。

　　但不得不说。
　　谌晚仪长得确实是女明星脸。
　　虽然现在看起来不过只有十五六岁，但那双眼睛极其灵动，像会说话一般。

　　“果然十年前的哥哥也是一样讨厌。”谌晚仪不悦地说，“就没变过！”
　　唐庄娴朝这边走了过来，见谌晚仪缠着他，出声道：“晚仪，晚一点再让哥哥陪你。”
　　谌晚仪“哦”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臂。

　　云无岸跟着谌烬的母亲，前往谌振国的书房。
　　推开门之后，却发现谌振国的秘书，特里也在。

　　关上了门，谌振国沉声道：“葛特星总统今天出面发言，说是身份被威胁，逼他签署离星文件。”
　　他一双锐利的鹰眸对上云无岸，一语中的地问道，“你是担心有内鬼，所以假装失忆？”

　　谌振国完全猜中了。

　　“云无岸，不能坦白。”谌烬低声提醒他，“我们灵魂互换的事解释不清。”

　　云无岸自然知道不能承认。
　　如果让谌振国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自己劲敌的儿子，恐怕云无岸有来无回。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朝谌振国说道：“父亲，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想说是真的。但是很可惜，你说的葛特星总统，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他这么说，谌振国拧紧眉心。
　　“那就麻烦了。”谌振国看向特里，问道，“到目前为止挑了多少个了？”
　　特里恭敬地站在云无岸的身边，闻言回答道：“差不多有两百个了。”

　　听到这里，云无岸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谌烬自然也懂了，他调侃般朝云无岸说道：“是你期待的环节。”
　　“……”
　　“不是不想让我结婚吗？”谌烬轻笑，“看你的了。”

　　云无岸觉得这个担子真的不好挑。
　　他很想知道以前谌烬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谌振国看回云无岸，朝他说道：“本来结婚的事情还想跟你商量一下，让你做选择。但是既然你失忆了，那这个选择就我来做。”
　　云无岸一听这是要直接拍案决定了，连忙说：“父亲，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谌振国哼了一声，说道，“就你那臭脾气，人家愿意嫁你是你的福气，你不愿意挑我帮你挑。”
　　此话一出，云无岸觉得有希望，说道：“我也可以挑的。”
　　“你挑什么？”谌振国早看穿了十年前的谌烬，冷笑道，“你那时候不是要死要活地追那小子？”

　　云无岸一怔。
　　要死要活？
　　谌烬？
　　没听错吧？

　　耳边听到谌烬咳了一声。
　　“别听他瞎说。”

　　特里把光影屏幕打开，又想起什么，看了一眼云无岸，才说道：“对了，昨天刚收到一张比较……特殊的申请表。”

　　一看特里那稍显心虚的眼神，云无岸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心里暗暗期待。

　　谌振国问道：“什么特殊的申请表？”
　　特里调出页面，在给谌振国看之前，先给他打了针预防针：“先生，是…云无岸填的申请表。”

　　谌振国似乎根本不记得云无岸是谁。
　　他不在意道：“姓云就特殊了？不是云孝晟儿子就行。”

　　云无岸低头，努力压制想勾起的唇角。

　　特里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说实话：“先生，云无岸就是云孝晟的儿子。”

　　一时间。
　　书房里落针可闻。

　　在谌振国看过来时。
　　云无岸的表情掺杂着惊喜和意外：“真的是他？”

　　怕信服力不够。
　　他再补了一句。

　　“所以，我后来真的追到他了吗？”云无岸抛弃羞耻，以谌烬的口吻说道，“他为什么填这个？”

　　“你就做梦吧。”谌振国睨他一眼，问特里，“确定是本人填的？不是别人恶作剧？”
　　特里才终于把屏幕给他看，申请表最后有个发送来源。

　　“是本人。”特里硬着头皮说，“这些信息非常详细，可以排除别人代填的可能性。”
　　云无岸看了眼谌振国越来越黑的脸色，小心地拿捏着语气，问道：“父亲，我能挑他吗？”

　　自然是不可能。
　　但云无岸的目的也达到了。

　　“趁早死心。”谌振国朝他说道，“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云无岸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沉重。
　　很快，谌振国又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他愿意来丢人，那就让他丢到底。”

　　云无岸听到这话，眉心一跳。
　　什么意思？

　　特里也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把申请表截张图下来，发给云孝晟。”谌振国冷冷道，“也不能总让他看我笑话，让他看看他小子笑话。”

　　云无岸心下大惊。
　　他试图阻止：“父亲，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谌振国故意讽刺他道，“你想娶人家，不得经过家长同意？”
　　“……”

　　耳边传来谌烬看戏般的一声轻笑。
　　云无岸整个人麻了。

　　他见特里真的在截图，还想开口补救一下。
　　谌振国却已经看到他不耐烦了：“你出去陪陪你妹妹，别在这碍眼。”
　　“……”

　　对于目前记忆停留在十九岁的谌烬。
　　在谌振国眼里，还真是一无用处。

　　云无岸一步一回头。
　　看见特里已经把截图发了出去。

　　他心如死灰。

　　卫生间里。
　　云无岸终于敢朝谌烬开口：“我死了。”

　　谌烬在星舰里憋了一路。
　　到此时终于能笑出声。

　　“你父亲要是知道你填这个，会怎么想？”他问。
　　云无岸一手撑在洗手台上，只觉得人生无望：“会觉得我是废物。”
　　“没事。”谌烬笑得不行，“我替你受着。”

　　云无岸仰起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原本他还想着能让谌烬跟父亲视讯。
　　但经过谌振国那一通操作。
　　谌烬肯定要被叫回家里去。

　　云无岸头一回觉得命运对他如此刻薄。
　　从回来之后就没有一个好消息。
　　就连他以为唯一的好事，到现在也演变成了导火索、催化剂。

　　谌烬笑声停了下来。
　　他问：“所以，你有没有想过……”

　　他话说到一半，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报告已经到达葛特星港口。

　　云无岸安静两秒，问道：“想过什么？”
　　谌烬却轻笑一声：“没什么，我到了，得暂时断一下。”
　　“好。”云无岸听到两人的通讯中断。

　　几秒过后。
　　云无岸推开卫生间的门。
　　入眼便是谌晚仪站在门口，一脸若有所思地问他：“哥，你跟谁聊天还要躲卫生间里啊？”

　　云无岸平时接触的几乎全是男性。
　　他没有见过别人跟妹妹是怎么相处的。
　　只能凭着感觉演。

　　“有点私事。”他说。
　　谌晚仪嘿嘿一笑，朝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是跟一位叫云无岸的哥哥聊天吗？”

　　云无岸心里很快算了一下。
　　他和谌烬结束关系时，他妹妹才只有七八岁。
　　按理来说，她不知道他们俩的事。
　　应该只是听过名字而已。

　　云无岸稍稍弯下腰，在她耳边说道：“不是，你想多了。”
　　谌晚仪仰起一张漂亮的脸看他。

　　两人对视片刻。
　　谌晚仪忽然笑了：“你不是我哥。”

　　云无岸心头一跳。
　　他不露声色问道：“我不是你哥，那我是谁？”
　　“我不知道。”谌晚仪坚持说道，“但你不是我哥。”

　　一楼的大厅，唐庄娴正要走过来。
　　怕她听见，云无岸带着谌晚仪往二楼的房间走。

　　“我怎么可能不是。”云无岸不那么有自信地说，“十年前我也是你哥。”
　　“我不信。”谌晚仪抱着他的左手，说道，“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云无岸头一回觉得有个妹妹也挺闹腾的。
　　但她的话引起了云无岸的警觉。

　　谌烬平时和父母见面交流不多，但对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听刚刚谌振国的意思，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
　　作为最了解他的妹妹，很有可能真的察觉出云无岸的不对劲。

　　如果被她发现，那将大事不妙。

　　云无岸耐下性子，问道：“怎么证明？”
　　谌晚仪拉着他进了谌烬的房间。

　　谌烬房间的布局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
　　“哥哥上军校之前都住在家里。”谌晚仪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虹膜锁盒，说道，“这个盒子只有真哥哥才能开。”

　　听到这里，云无岸几乎一眼识破了她的心思：“我是不是不让你看？”
　　谌晚仪毫不心虚，朝他说道：“哥哥给我看过的！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

　　云无岸仔细审视她。
　　却发现她无懈可击，不像在说谎。

　　正在此时，微型通话器响起了谌烬的声音：“我这边好了。”

　　云无岸也没办法问谌烬，他妹妹说的是不是实话。
　　被谌晚仪这么认真地看着，他只能先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了。

　　谌晚仪催促道：“你要不要跟我证明啊？”
　　谌烬听到是自己妹妹的声音，反问：“证明什么？”
　　云无岸朝谌晚仪点点头，说给谌烬听：“行，把盒子给我，我开给你看。”

　　谌晚仪把虹膜锁盒递给他。

　　“开什么盒……”
　　谌烬话说到一半。
　　忽然急道：“别开！”

　　他话音刚落。
　　虹膜锁识别成功。
　　金属盒啪的一声，打开了。

　　云无岸和谌晚仪同时看过去。
　　放在里面的，是一张保存完好的照片。

　　云无岸看见，那是十年前入学最高军校时拍的，他自己的证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