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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027章 叫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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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林然话音刚落,杜升月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几乎察觉到林然的惊恐视线是来自于身后,一个就地翻,她很快远离神像位。
但阴差阳错,一只脚却踏进旁边的血水滩里,那粘稠的血液仿佛502胶,黏上就难以脱身。杜升月瞳孔放大,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刚刚她分明没看见有这么一滩血水,不然她也不会往这地方闪,她用力拔了拔,别说拔出自己那只脚,那血水仿佛拥有很强的再生能力,血水很快从鞋底聚拢到她的脚踝处。
杜升月脸色大变。
而看着神像状若七窍流血的惨状,裴桑差点给跪了,要知道神像具有神性,大部分可镇邪,而眼下这一尊神像现下的样子明显更偏向于邪神。
换做是平时,有光团子在,他尚能和鬼有一搏之力。现下,光团子的驱邪技能正冷却中,这一尊邪神似乎光看着就比普通鬼还要凶残。再看杜升月苦恼的样子,裴桑当即声嘶力竭的吼,“撤、撤、快撤!!!”
吼到最后,声音失真,甚至还劈叉了。
湛玉香等人已顾不上杜升月威胁的手段,和杜升月的威慑相比,神庙的突然变化才是真正的危,她们一手一个,提拎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林然和不知死活的傅尤连忙后退,至于靠坐在神庙圆柱旁的聂帅,她真鞭长莫及,爱莫能助了。
聂帅的位置远远超过慈母线能扯回的极限,而且中间还有杜升月以及那不知什么时候形成了一滩又一滩的血水。
她清楚的明白,她救不了他。
察觉到裴桑和湛玉香撇来的带着遗憾的视线,聂帅既没大喊大叫,也没骂骂咧咧,而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们往后撤,他扯了扯嘴角,想试着豁达一次,结果露出来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杜升月气急败坏,眼看着她们快退出去了,连忙高喊了一声,“你们带上我,我给你们一条独家消息。”
裴桑头也不回的摆手,显然,在绝对致命的危险前,杜升月口中的独家消息也打动不了他,倒是湛玉香有几分犹豫。
很显然,能让杜升月在明知这副本是团结机制的情况下还对她们动手,必然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消息。
哐——
就在她们即将踏出神庙时,近在咫尺的大门哐当一声在几个人面前飞速合上,巨大的响动震的人两耳嗡嗡作响,仿佛那几百斤重、连成年男子都难以推动的大门如同纸糊了一样,说关就关,完全不给她们留活路。
“哈哈哈哈。”
“看来今天我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杜升月幸灾乐祸的笑,笑声魔性,在神庙内竟还有丝丝回音。
裴桑眼睁睁看着唯一的生路在面前断绝,最终没忍住,还是爆了一句粗口,“尼玛的。”他用力揉搓了下脸,“这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活。”
既然逃无可逃,只能坦然面对。
湛玉香松开提拎林然的手,又将傅尤扶坐靠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我可能顾不了各位,大家小心。”
林然却忽然对着杜升月疯狂输出,“杜升月,你够了,笑笑笑,难道你觉得自己能独自活下来吗,你现在的处境看起来似乎比我们更糟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优越感。”
裴桑和湛玉香楞了下,面面相觑,彼此眼底带上了一丝讶异。
要知道她们认识的林然一直维持良好的教养,即便之前面对杜升月咄咄逼人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子破口大骂。
林然怒骂完后,懵了,尤其对上湛玉香和裴桑震惊的眼神,她羞愧的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抱歉,我,我。”
刚刚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就觉得杜升月这个女人真碍眼,笑声也很吵。
湛玉香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的。”
任谁在这种诡谲多变的灵异副本中,脾气都会变暴躁。更何况湛玉香忍杜升月也忍许久了,刚才林然的怒骂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甚至想拍手叫好。
杜升月楞了一会后,差点爆走,“谁他.妈笑了,林然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林然,“你一直笑一直笑,太吵了。”
这下连湛玉香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林然你刚刚听到她一直笑吗?”
林然耳边似还回荡着那种魔性的笑,杜升月的笑,笑的令人头皮发麻,笑的让人心烦气躁,她这才忍无可忍的回敬一句。
杜升月神色严肃,“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笑。”
裴桑的注意力直盯着神庙地上出现的一滩滩血水,那些血水正两两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大滩血水。
如果说刚才仅巴掌大一块,能黏住你脚后跟,现下的血水能固住两只脚,甚至它们还在寻找同盟,试图侵占更多的地点。
裴桑忍不住扶额,“拜托,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吵架,快看看你们四周围,在这么下去,我们都得被血水黏住。”
“哈哈哈。”
“嘻嘻嘻。”
林然连忙捂住耳朵,“又笑了,她又开始笑了。”
湛玉香这次盯紧着杜升月,确定笑声真不是从她那传出的,但依旧纳闷,“这笑声——”杜升月的表情说不出的阴郁,她咬牙道,“是我的声音。”
裴桑,“卧槽。”
杜升月又往下陷了一寸,血水已逐渐蔓延到她的小腿,刺骨的冷意像条毒蛇一样交缠在她腿上,明明那什么也没,她却觉得有一只手正拽着她一寸寸的往下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杜升月此时状态特不好,一个不慎,搞不好就会先丢了小命。
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聂帅,忽然道,“这些血池它能看见我们,避开一些,别让它看见了。”
裴桑,“什么!?它还能看得见我——”他伸长脖颈朝离他们最近的一滩血水看去,结果那一滩血水蠕动的离她们距离更近,他连忙缩回头,“我好像明白了。”
为避开那些血水,聂帅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挪了好几次位。
湛玉香忽然道,“杜升月,接住。”
杜升月本能的扬起手,手腕上多了一截红丝线,那线在她手腕又缠了两圈,牢牢吸紧,她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打算救我。”
湛玉香用力扯了下,没扯动,而且红丝线铿的一下绷成了一条直线,“你们来帮帮我,帮我拉。”
裴桑虽看杜升月不顺眼很久了,但在这件事上难得没逼逼,而是身体力行的岔开腿,半蹲着,“林然,也过来搭把手。”
林然迟疑的看了眼杜升月,最后还是走过去,“救这种人做什么,救了她指不定待会还得被她咬上一口血肉。”
杜升月默默的别过头。
一场拉锯战就此开始。
而身在局外,还不知神庙内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琳琅,此时正为老祖选择一块风水宝地,她挑选来挑选去,都觉不如神庙外的铁环挂着好,“要不然咱委屈下,挂神庙门上,说出去也面上有光不是吗?”
总比让人知道她将老祖摊在地上,或者是随意丢在石头上来的好吧。
琳琅一手抱着画筒,一手提拎着灯笼,准备将灯笼放在地上时才惊觉有些不对劲,“等一等,刚刚门是关着的吗?”
本已经快油尽灯枯的烧香倏然间熄灭,徒留一地白光,映衬白老三那张脸皮阴森的很。
啧,好凶啊。
琳琅在祭拜老祖和推门进入两者间犹豫了下,她轻轻的拍了拍画筒,“算了,我觉得神庙内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你说呢?”
画筒自然无法反驳,就算能反驳大概也应该是七窍生烟。
这叫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琳琅推了推门,发现这扇门已锁死,而且推了一小会,已让她气喘吁吁的了,“这条路不通,那我就换一条路。”
她绕着神庙走了一圈,发现神庙只一个正大门。不过她倒是想起之前她睡在神像背后时,意外瞥见过一次上面的天窗。
不知道建造神庙的人怎么想的,为什么在顶端开了个口,不过倒为她提供了便利之门。
琳琅一旦有了想法,认真开始在脑海中推演,好几次都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于是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简易图。
“啊,似乎缺了一根绳。”
“玉香姐的红绳就很好用。”
琳琅自我说服了下,在神庙附近找到了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借助树干的弹跳力顺利飞扑上了神庙屋顶。不过屋顶经过岁月洗礼,变得滑不溜去。
琳琅脚下打滑,险些从神庙屋檐上翻滚下去,在最紧要关头时,屋檐下一东西阻拦了她下滑的速度。
琳琅扭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救了她小命时,身后空空如也,仿佛刚才那一下全是她脑海中臆想出来的。
她眨了眨眼,继续往上爬,这次动作更小心谨慎,等她好容易爬到天窗旁时,从外推了推,天窗纹丝不动。
琳琅趴在天窗往下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血红,随后一双泛白的瞳孔怼了上来,她吓得一哆嗦。
等她鼓足勇气再去看时,那双眼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琳琅手指弓起来,抱着试试的态度,“咚、咚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敲击声,如果有人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这敲击声与民宿夜半时分的敲击频率几乎一样。
正当琳琅决定要不要叫个门,天窗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她心中一喜,再去推的时候,轻轻一下天窗就开了一条缝隙。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更令人惊喜的事,琳琅往下看时,发现了一根垂直往下还在晃荡的麻绳,绳子一端刚好系在天窗上,简直像为她计划量身定做一样。
一切都很完美。
琳琅将绳子一端系在腰间,一点点往下放,她隐约听见神像前方传来了裴桑等人的声音,她注意力全放在前方,压根没留意到在她走后,天窗旁聚集了一群大头婴灵,它们正拽着那根绳子,努力不让它晃的厉害。
“都这种时候了,你的道具是要留作最后为杀手锏吗?看来你也没外界传的那么圣父,现在是完全不顾大家的死活。”
“杜升月,你给我闭嘴。”
琳琅好奇的看过去,就见到她们正在单脚玩跳格子游戏,而且看这讨论的激烈劲儿,似乎玩得非常愉快。
神庙地面上全一滩滩血水,像黑格,其他安全区域类似于白格,裴桑她们做的就是在避开血水同时,不让自己倒影进入到血水中。
即便如此,安全区域也在急速缩减,可能再过不久,她们得像杜升月一样,血水已经淹过了她腰间。
不,准确的说,血水并没有升高,是杜升月半只脚被拽下去。
琳琅倒是看的饶有兴致,如果不是有一滩心机血水挪啊挪,悄无声息的快挪到她的正下方,她恐怕还得再观察会。
“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啊?”
“琳琅!”
“小聋子!”
琳琅热情的朝她们挥挥手,完全没理会那一池在她下方晃悠的血水,“你们先跳到神像后面,我们从这地方出去。”
杜升月急了,“你们以为凭一根绳子就能出得去?笑话。”
琳琅有条不紊的给林然先系好绳,“上面有个小天窗,可以钻出去,你留在屋顶上,等我们全上去后再动,屋顶有点滑,小心啊。”
林然一把拽住琳琅的手,“是香囊。”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裴桑和湛玉香忍不住侧目,琳琅却心领神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快出去吧。”
林然有过一次爬树经验,这次丝毫不怯懦,飞快的往上爬。只是越到上面,她莫名的心慌慌。
她隐隐看见了一双双漆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等再近点,再近点,天窗旁边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婴灵。
林然,“……”
真是太可怕了。
手一滑,她整个人往下坠了坠,索性脚上缠了绳,她微一用力,还是稳住了自己。她迟疑了下,依旧往上攀爬。
如果天窗是唯一的一条路,面对下面血水中的鬼影和面对上面的婴灵,总要选择一个面对,她宁可选择上面。
因为希望就在眼前。
湛玉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不如我爬上神像,从中间搭建一条路让你们先上天窗,我总有一种这根绳不怎么牢靠的感觉。”
她话音刚落,林然手中紧拽的麻绳凭空消失,她怔楞了下,随后整个人直直坠.落。湛玉香立即祭出了红线,红线密密麻麻成了一张网状,成功兜住了惊吓过度的林然。
林然急速吞咽了两下,指了指,“上、上面。”
三齐齐往上看去,随后倒抽一口冷气。
琳琅也是一惊,不过她关注的是她那根绳子,好好的,怎么还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