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梦落艳阳天》抓个月亮

2、第二章

　　羽毛漫天飘舞，澄澈的天空之下，某个银发血眸的女子正坐在亭中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桃花酿的清香顺着口直直划入腹内，眯了眯眼，沉醉于酒香之中。
　　时间就在喝酒的过程中一点一点的流失了。

　　“陌心，怎么？要来蹭酒？”举着杯子，对着面前的虚空说道。

　　随着幻的话语，空间扭曲，随后虚空中出现一个人。
　　正是陌心。

　　“你的桃花酿向来很香。”旋身，坐下，倒酒。
　　捧着手中的清酿抿了口，陌心偏头，“多年不见，你的酿酒技术是越来越好了呢……”

　　“当然了，要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可是别了不知道多久了呢。”
　　明明是取笑的话语，为什么说到后面心中却莫名的泛起了苦涩呢？
　　她们……
　　真的，回不去了。
　　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对于幻的神色变化视而不见，陌心放下酒杯，走出亭子，抬头望天。
　　“你这里，景色秀丽，令人心旷神怡。”

　　看着陌心的背影，幻疑惑，“你想干什么？”为何莫名说出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哦。啊？！”

　　看着幻疑惑不解的样子，陌心心中暗笑，表面却不露声色——面部神经瘫痪久了的缘故——，“我很喜欢这里的曼珠沙华呢。”

　　给出了一个理由，至于幻信不信，那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说完，不再理会陌心，向曼珠沙华的所在走去。

　　陌心离去，而幻仍旧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独享这澄澈的天空下的美景美色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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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残愿”，直奔种满曼珠沙华的后院去寻找陌心。

　　陌心在她这里的几天，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只是呆在曼珠沙华花丛里。
　　赏天赏地赏花赏月赏风赏云赏该赏的，顺便睡觉，日子过得是要多清闲有多清闲。

　　于曼珠沙华花丛前站定。
　　展现在幻面前的，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一幅足以魅惑众生的奈落黄泉之景。

　　外面艳阳高照，却始终照不到陌心所在的地方。
　　阳光弥漫，弥漫在走廊上，却始终弥漫不到那遍野的曼珠沙华之中。

　　神秘的紫色披满全身，如陶瓷般的肌肤掩映在花丛之中，若隐若现，紫色的眼睛，本因充满魅惑，可是，这对紫色琉璃的主人在曼珠沙华的映衬之下却生生的显出了一种漫不经心，对一切，甚至对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情态。
　　那紫色琉璃之下，是满溢着的疯狂，一种被理智所压迫，一种随心所欲的疯狂。
　　只是因为太过于冷清的气质而将其掩盖起来罢了。

　　陌心躺在曼珠沙华从中，潇洒自在，懒散异常。
　　但是，微风拂过，幻却看不真切，幻看不清陌心的表情，就如同幻永远不明白陌心的心一样。

　　走进，最后来到陌心身前，与陌心，只余三步。
　　三步，隔绝一个世界。

　　她们，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风划过陌心与幻，为她们隔绝一个寂静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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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最后还是陌心打破了沉默，干涩的语言，干涩的问候。
　　不同于幻的魅惑，陌心的声音，有着一种吸引力，不是那种人心的魅惑，而是一旦陌心开口，那么，天地之间，除了她的声音，一无所有。
　　“恩。”

　　“很美对不对？”抚摸着曼珠沙华，陌心问的很随意。
　　“恩。”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浅浅的声音穿过了这个世界，穿过了这个空间。
　　恍惚间，幻看见了那匆匆流走的几万年时光。
　　那辗转于无数个空间的时光。
　　那看尽世间悲欢离合的时光。
　　都一一再现。

　　“陌心，你的这个能力还是那么的强啊！”用声音唤起对方的记忆，穿过空间，穿过时光，再现那些记忆的场景。
　　无论多少次，这样的能力，陌心每展示一次，她都想要感叹。
　　这样直击心灵的能力，真是……

　　“没办法嘛，我很无聊，于是，常常看自己的记忆，所以，熟练了。”仍旧是那么淡淡的语气，陌心，躺倒于曼珠沙华之中，望着天空中的云起云涌。

　　陌心没有弱点，因为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记忆，坦然面对所有伤痕的人，是没有弱点的。
　　心，没有了弱点，灵魂还能有弱点吗？

　　“那么多年了，你的恶趣味还是没有变。”陌心，还真是没有弱点啊。
　　说完，幻便穿过花丛，来到陌心的身边，躺下。

　　三步的世界，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三步，幻走进了陌心的世界。

　　“没办法，我总要消磨那无聊的时光啊。”
　　风起云涌，陌心与幻，躺倒在曼珠沙华之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一时间，沉默异常。
　　幻与陌心，静静的享受着那难得的宁静。

　　“陌心。”突兀的，幻开口。
　　“恩？”懒懒的应着，陌心在风的吹拂之下，早已经昏昏欲睡。
　　“你为什么讨厌阳光？”甚至讨厌到为了它制作结界，只为了不让阳光照射。
　　“这个啊……我想，是因为我渴望光明，却又沉迷于黑暗吧。”模模糊糊的声音响起。

　　讨厌光明，渴望光明，真是矛盾呢，不过，最后，她还是从渴望光明，变成了讨厌光明。
　　从渴望，到讨厌。
　　那多么简单啊。
　　只用一步，便可以从渴望，到讨厌。
　　但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这需要多长时间啊。

　　当光明消逝，便是黑暗的天下。

　　“这样啊，那么，你喜欢黑暗吗？”继续问着，问着所谓的关于光明与黑暗的问题。
　　问着这个世界所谓的对与错，正与反。

　　“不喜欢。”强撑着意识，回答着幻的问题。
　　“为什么？”
　　“有光的地方便有影的存在。”
　　因为讨厌光明，所以连带着不喜欢与光明相对立的黑暗，不喜欢与光明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黑暗。
　　“是这样吗？”问着陌心，也问着自己。
　　“我的心告诉我，我讨厌光明，不喜欢黑暗，所以，我讨厌光明，不喜欢黑暗。”很长的句子，却是最容易理解。

　　心之所在，路之所在。
　　短短的八个字，就是陌心所要表达的全部。

　　陌心不再懒散，不再昏昏欲睡，或许是因为这所谓的光明，关于陌心自己心的存在的原因吧。

　　“你还真是任性啊！”与她不同，陌心的心，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迷茫过呢。

　　了解到这点，幻不得不佩服陌心的任性，能够任性得这么的义无反顾，这么的无所顾忌，并且从未让自己的疯狂迷失自己的心，她还真是嫉妒。
　　不过，她很清楚任性是需要力量支撑的，不迷失，是要靠坚定不移的心支持的。而她，目前，还没有能够超越法则的力量，还没有那颗足以面对一切，都可以不起涟漪的心。
　　虽然她没有那颗心，但是，力量，她可以得到，总有一天，她也可以毫无顾忌的任性一次。
　　不顾一切的任性一次。

　　力量，还真是一个吸引人的东西啊。
　　她还真是不满足啊，不满足于这点点的力量，她还想要更多，更多的力量，足以超越法则的力量。

　　“幻，你的心乱了。”翻个身，看厌了天空，生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睡着，于是，转而面对幻，玩弄着曼珠沙华，将两指间的红色湮灭，又重塑，反反复复，不知疲倦的重复着。
　　血般耀眼的光芒消逝又重现于陌心的素手中。

　　“看来，我还真是乱了。”真的很无奈，陌心总是这样，仿佛一切在她的眼中，都失去了伪装。
　　最理智的疯子，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那无与伦比的洞察力，让人不得不惧怕。
　　“还来得及。”
　　“也许吧。”
　　“况且，你也永远没有那个能力达到那个境界。”
　　“为什么。”
　　“因为，能够超越法则的，只有法则。”
　　所以，即使力量再怎么的强大，即使可以毁灭空间，再创空间，也无法超越法则。

　　能够超越法则的，只有与之相同的法则，这就如同能够超越自己极限的，只有自己。

　　突兀的，红色蔓延，漫天的红色花瓣与那香甜的气息弥漫于幻与陌心之间。
　　舞过，落过，划过，却始终无法沾染上陌心与幻。
　　红色被隔绝在她们身边。
　　无法越过的界限。

　　许久。
　　“幻，我要继续睡了，不要打扰我。”
　　“恩。”

　　起身，离开曼珠沙华花丛，消失在“残愿”。

　　真是的，好好的，竟然被陌心的能力勾起对于过去的一些记忆。
　　那些记忆，离她真的好遥远。
　　不过多亏陌心，她想起她还欠一个人一句抱歉。

　　既然如此……
　　心思辗转间，幻改变了方向，向某个方向走去。

　　她还欠对方一句抱歉。
　　既然如此，趁着这个机会，去说吧。
　　她怕，过了这一次，她便再也没有勇气去说了。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