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山野牧羊

64、如何回头

　　九儿:“蛮儿，你快要到启蒙了，别这么任性，你爹爹也喜欢你的，你别担心，好不好？”

　　“孩儿不喜欢他，我才不要他喜欢我，他要是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来看我？”秦蛮赌气说道。

　　“你爹爹两年前，带兵去了西戎，一走就是两年多，不止是你，便是鼎儿和星儿，也是许久不曾见过你爹爹，你爹爹一回来之后，便赶过来看我们，你爹爹其实很在意我们的。”九儿耐心解释着，希望儿子能理解秦凡。

　　“他哪里在意我们了？他眼里只有秦鼎，根本就没有正眼瞧孩儿一眼，孩儿都看见了，娘你就别骗我了！”秦蛮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米饭，依旧是不信的。

　　“你这孩子，鼎儿是长子，是你爹爹第一个子嗣，鼎儿与你爹爹，相处的时间更多些，疼爱他也是难免的，但你不能这么想，秦家子弟不可兄弟生隙，这点定要切记，听明白了吗？”九儿知道儿子还小，肯定是有些吃醋。

　　秦蛮:“那娘为什么不早点生下孩儿？”

　　九儿:“你还小，很多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你是爹娘疼爱的蛮儿，就好了。”

　　“那好吧，那孩儿就先放他一马！”秦蛮来的快去的也快。

　　“玩一会儿，就早些歇息。”九儿看着秦蛮用好膳后说道，说完吩咐门口的小厮几句，回了房中！

　　晚上秦凡和洛泱，依旧歇在了一处，洛泱看着睡的乖巧的儿子，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你应该去多陪陪九儿，不用每晚守着我，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洛泱背对着秦凡，语气中带着平静。

　　洛泱表现的淡然，以及言语中的平静，让秦凡的心里有些难受，“洛泱，你为何这般不在意我？”

　　“自然是在意你的，只是九儿和姜云歌在你心中分量，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近来我也有些越发明白了，她俩也不容易，我没必要刻意为难她们！”洛泱心想自己多在意你，只有自己清楚，担心你知道洛星的身世，更是连洛星的生父都亲手杀了，原来，自己最在意不过是你秦凡。

　　“你心里可是有了别人？”秦凡压在心里的心事，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可话一出口，秦凡就有些后悔了。

　　“你想多了，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洛泱心里冒出一丝异样，不敢继续说下去。

　　“洛泱，你真的变了……”秦凡心如刀绞，可当真面对这一切，还有异常难以置信。

　　“是啊，变了，什么都变了，已经这样了，我能怎么办？”洛泱背对着秦凡，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很是凄美。

　　“以前的事儿，咱们都不提了，以后好好过，好不好？”秦凡不知洛泱背着自己经历了些什么，又独自承受了些什么，但自己对她的心意，这两年从没有断过，反而越发的强烈，让秦凡第一次觉得，或许任何事都没有她洛泱更重要了。

　　洛泱眼角划过一行清泪，没有说话，看着乖巧洛星，洛泱心中一片苦楚，不堪的往事，终是难回首。

　　秦凡话里的含糊，聪慧如自己，如何听不出来，回想秦凡回来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便是自己主动献身，秦凡身体上的抗拒，行为上的敷衍，都早已说明了一切，尽管秦凡隐藏的很好，自己还是发现了。

　　洛泱以为秦凡知晓之后，定会与自己不死不休，可她却忍下来了，她忍下来的目的是什么？是利用自己的愧疚，来迎回九儿和姜云歌，还是她秦凡过于疼爱自己，不忍与自己决裂，洛泱很希望是前一种，这样自己的愧疚便会少一些，可依着秦凡的性子，很明显是第二种。

　　她若不在意自己，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想不到最后，居然是自己将两人，推进了无尽的深渊。

　　可是感情的苦楚，谁又能说的清楚，自己这两年来，又何曾好过一日，心里对秦凡的愧疚，终日折磨着自己，从今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去指责秦凡的不是，自己负了她，这段情又该何去何从？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自作自受？

　　“洛泱，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秦凡听见洛泱的抽泣声，掰过洛泱身子面对着自己，搂在了怀里。

　　“秦凡，你我之间也许再也回不去从前，等回了帝都，咱们就合离吧，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见了。”洛泱搂着秦凡，趴在秦凡怀里，流出清泪打湿秦凡的胸口。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当我求你了，你让鼎儿怎么办？星儿也还小，我不能没有你，便不为了孩儿，就当为了我，好不好？”秦凡擦拭着洛泱的眼泪，不停安慰着。

　　洛泱看着秦凡眼中的真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洛泱依旧不信秦凡会不介意自己的背叛，唤来了落雪，把睡熟的洛星抱了下去，并熄了灯。

　　秦凡察觉到了洛泱的意图，隐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眼一闭又缓缓的松开，昏暗的房中，看不见彼此的脸色，或许这样才能让彼此，不至于太过难堪。

　　洛泱慢慢靠近秦凡，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凡清楚洛泱的心思，尽量不露异样，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两人默契的放开了彼此，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哭了起来。

　　“秦凡，放开彼此一条活路，可好？”洛泱说着违心的话，心中的悲凉，又有谁能懂。

　　“我放你一路活路，可谁又给我一条活路，我这一生太不如意，舍不得，放不下，求而不得，终究什么都得不到，你就在眼前，如何舍得让我拂去这份眷恋……”这一刻，秦凡难受极了，这话也不知道是说自己的，还是说洛泱听的。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意，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在洪宁城待了半个月后，众人启程回金昌，只是刚入秦州境内第二日，鼎儿便染了风寒，洛泱整日用心照料，也不见好转。

　　秦凡也满是焦虑不安，小东西是自己的嫡长子，更是几个孩子中最贵重的，久不见小东西好转，秦凡的脾气也越发暴躁，一行人在秦州，停留了数日，小东西倒也慢慢好了起来。

　　连日来，秦凡和洛泱整日守着小东西，原本已经独自睡觉的小东西，更是天天黏着两人，整日窝在秦凡怀里，鼎儿对秦凡的过分依赖，愁的洛泱不行。

　　晚上秦凡本是打算去九儿房中的，洛泱却留下了秦凡，两人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便过上相敬如宾的生活，这几日因着小东西生病，两人倒是难得宿在一起，两人中间隔着小东西，谁都没有去牵起谁的手。

　　只是今晚，洛泱有事要和秦凡商量，便把小东西抱下去了，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床幔。

　　“秦凡，我知道你及其疼爱鼎儿，他是你嫡长子，你疼爱他我本不该说什么的，只是，你好歹也关注蛮儿些，这孩儿也还小，你过于偏心，会影响孩子的心性，会让他们兄弟生隙，鼎儿是嫡子，更加不能如此宠爱，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些！”洛泱看见秦凡脸上的不高兴，更加觉得这事儿，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嫡子本就贵重，我疼鼎儿也是正常的，自小家中长辈也是这般待我，我的一众兄弟们，也不曾与我生隙，为何我们的儿子便会生隙，这些事你是他们的嫡母，你好好跟他们讲不就行了！”秦凡觉得洛泱有些小题大做。

　　“你的情况能一样吗？你是秦家嫡系独苗，你有母亲为了筹谋一切，你要是出点状况，秦州早就不姓秦了，你的确有两个哥哥，可这两个哥哥，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承认他们自己是父亲的儿子吗？他们不敢，所以没有敢挑战你的身份跟地位，鼎儿和你不一样，抛开洛星不谈，蛮儿一看就是个爱挑事，又有主见的孩子，倘若他们两兄弟生了间隙，以鼎儿的性子，怕是压不住蛮儿，而且你别忘了，姜云歌下面还有个秦空，姜云歌迟早会入秦家，以你对姜云歌的宠爱，秦空在你心中分量，怕是不会低于鼎儿，你觉得秦空和秦蛮会甘心低鼎儿一头？”洛泱将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不管那么多，你是他们的嫡母，这些事你要自己多费点心，鼎儿不止是嫡子，更是咱俩的第一个孩子，今后我会尽量多关心其他几个孩子的，你放心吧！”秦凡也明确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