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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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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御也是倒吸口冷气,把着门的手指都细微的抖了抖,他直接阔步过去,看血泊之中的人完好无损,连忙低身抬手砰她的鼻息,确定还有呼吸,立刻就把人抱了起来,沉声看着吓得瘫坐在地上贺蕴:“她还有气息,她只是晕过去了,找个干净的房间出来。”
贺蕴作势要跟着去,盛明御抱着人停下脚步,就说:“明书有我,不劳烦贺大人费心了。”
盛明书很快就醒来了,侧眸瞧着旁边坐着的是她意料之中的盛明御,她心中笑了笑,她觉得自己这个局设得很好,盛明御是知道她的身份人,绝对不可能把昏死过去她交给任何人。
把这里头最聪明的人绊住,才能让万一留下的证据被保护现场的同时破坏掉。
盛明书摸着脖子起身,正准备把后面的吃惊错愕戏码补上,就看盛明御了扫她一眼,连着话都没有说,起身推门而出。
盛明书眨了眨眼睛。
很快贺蕴就从外头跑进来,语气颇为担忧:“明书,你有没有事情!你可吓死我了!盛明御那王八蛋非要搞什么兄弟情深的,不许爷进来看你,你真的是吓死我了,我看着你倒在哪里,我都看着你家祖父提着大刀朝着我走来的模样了!”他顿了顿,飞快的道:“你有没有看到凶手?”
盛明书装傻充愣还是很强悍的,否则也不会中个解元连着盛老太爷都震惊了,她摇头起来,做出苦思的神情:“我是来审问曾经见过死者家属的和尚,然后就遇到了黄大人,他邀请我佛舍小坐,再然后有个人进来给我送茶和糕点,我就不知道,我好像是被人打昏了。”她摸了摸后脖颈。
贺蕴点点头,又说:“这凶手还真是个高手,而且应该善于易容,你真的是命大,你知道黄大人死的有多惨吗!你也是好命,三次逃过一劫,明书,你是不是见过此案的凶手?近日你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
“我每日衙门家里两边走,哪有什么别的人。”盛明书笑着回话,她感觉睡了会精神好了许多。
贺蕴神神秘秘的看了盛明书一眼,声音压低的很多:“小书,我有一个怀疑的对象,我觉得十有八九是他。”
盛明书看着他十分正经的眼神就,配合的发问:“是谁?”
贺蕴声音很冷也很郑重的开口:“你二哥,盛明御。”
“你胡说什么呢。”盛明书脸上的笑意都有点挂不住。
贺蕴和盛明书四目相对,细细的说:“你想啊,此案一开始的时候是最好破案的,这大理寺掌握天下刑事,你大哥断案无数,还拨了北镇抚司来帮衬,怎么可能抓不出个小小的杀人凶手?再是个练家子,有锦衣卫厉害?我看啊,这没准就是个简单的恶性杀人案,只是被你二哥伪装成连环杀人,给太子铲除异己,死的几个官员人都是清流派,虽然明面是支持陛下册立的太子,可我听说,背地里头都是认为太子德不配位,庶非压嫡。”
贺蕴看着盛明书愣住,就给他分析起来:“我给你讲啊,我在西北的时候,我祖父就说了,当今的皇太子只是凭着母妃盛宠才坐稳这个位置,根基瞧着遍地都是,其实啊说没有就没有了,若是朝野国邦百年安稳,他还能勉勉强强做好未来的一国之君,可现在本朝边境不定,说不定哪天就又要打仗了,吏治又昏暗,根本不是太子温柔手腕能够镇压的。”
“你声音小点!”盛明书斥了贺蕴一句。
贺蕴压低声音又说,“三皇子是陛下原配皇后的孩子,是正正经经的本朝嫡出皇子,即便现在没有大权,可实实在在的军功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我给你说个要杀头的话,边疆的将士比起那冷冰冰的兵符,其实更看重将领,说句要诛杀九族的话,现在只要朱瞻琮一声命令,西北那头我贺家都压不住!”
“四皇子更不得了,她可是现在堂堂正正的中宫嫡出,外家可是开国功臣,手里也是有兵权的,京城周边的巡防营还有几个卫所都是归着他家捏着的,姻亲遍布各处大权势之家,这位四皇子文武也不差,否则也不会让你二哥身为太子的陪读去给他作陪,这位死皇子应该是十分狡猾的,而且擅长隐藏,不会毕露锋芒,有没有夺嫡之心”贺蕴说着声音又小了点:“你知道我来京城之前,我爹爹给我说了什么惊天的情报吗?”
盛明书只是凝视他,他现在在想贺蕴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要命的话。她自认为自己和贺蕴关系关系没有好成这样。
贺蕴深呼了口气,语气很慎重,“我爹说,四皇子是个只求自保并没有夺嫡之心中宫嫡出,且太子和三皇子都给他许诺过,若他们登基,都会册封他为一字并肩王。”
一字并肩王!?几乎就是摄政王了。
盛明书眸子露出几分震惊,贺蕴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家也是个只求自保的,我到京城说白了就是给皇家的人质,他们谁做将来的天子我都不管,老子只求他们别把我拉下水,我可就只想做个清流闲官。”
盛明书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贺蕴,“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些?”
“我在京城就你一个朋友啊。”贺蕴说着撑着下巴吧唧了下嘴:“那些个来宴请我的子弟,那个不是打量我背后的西北贺家的权势,我若同谁交好一两句,立刻就是表明了对谁谁谁党派的站位,可你就不一样,你我是同窗,多说两句话也无妨,而且你家你又是万人宠的小孙子,盛明御那鳖孙不也挺紧张你的吗,你我就靠着家族的庇护就行,只要不给家族添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盛明书一瞬间差点笑出声音来,感情这人以为盛家全部都是给太子卖命的,他家嫌弃她年纪小,只要她不惹麻烦就好?
“我给你说的这些你可别到处说,到时候你家抄家灭族,我家也跑不了,明白吗?”贺蕴慎重的看着盛明书,拍了拍她的肩头“老子是拿你做兄弟才说的,明白吗!?”
盛明书笑了下点点头。
“说的太远了。”贺蕴又转回正题来,就认真说:“你想想,若不是你二哥的手笔还能有谁,就说个最致命的,为什么次次都只有你活下来了?”贺蕴给盛明书总结起来,摊开手直言不讳:“因为你是她弟弟,你娘拿他做亲儿子养,他肯定不敢弄死你,你要是真的死了,估计盛家都不会要他了。”
“是吗?”盛明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那可不是!”贺蕴顿了顿,声音冷了两份:“不过明书,你想过没有,要是盛明御死了,你家里面的兄弟里头,盛明礼做大事还缺点火候,可不就是要培养你了吗?”
盛明书眯眼:“你什么意思?”
贺蕴起身凝视盛明书,一字一句的说:“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我有九成的把握和盛明御脱不了干系,我会把他绳之以法的,到时候,你要支持谁,我都帮你!算我还你了一个哥哥!”
盛明书:“???”
“你好好躺躺,外头还有点要紧的事情我要去处理,你身边的刘推和胡显通暂时我叫来帮忙了,你的人我用着放心些,我的小斯就在外头,你要什么就吩咐。”贺蕴说完还好心给盛明书拉了下背角,就直接推门出去了。
盛明书脑子里面简直是一团浆糊,贺蕴刚刚在说什么?
一副要搞死盛明御,在来扶持她的话语!杀了他的哥哥,他来给她当哥哥?!这人发什么魔障疯!
盛明书脑子就是一闪,想着刚刚他所有的话,立刻掀开被褥坐了起来,贺蕴绝对不会空穴来风的说这些话,他要弄死盛明御!
她推开门,就看着太医被人带了过来。
太医笑着就说:“盛大人醒了啊,老朽是来给您把脉的。”他也忍不住想夸夸盛明书的命大,三次都没死成,也算是气运神佛护身了。
“我不用。”盛明书拿起旁边的外衫朝着外头走。
旁边贺蕴的小斯跟随上去,就忙说:“大人这是要去哪里,这太医可是太医院的太医令,来一趟不容易,大人还是先让人把脉吧,小的守着你好好歇息歇息。”
盛明书拱手对着太医说句多谢,疾步朝着外头走,抓着个衙役就问:“盛明御呢?!”她急的声音大了两份。
衙役被盛明书吼了一嗓子有点懵懵的,还是指着外头:“大理寺少卿走了。”
“他去哪里了!?”盛明书袖口里面的手指都有点轻微的颤抖。
衙役摇头,大理寺少卿的行程哪里是他这种小罗罗可以置喙的。
盛明书快走出寺庙,就看着贺蕴身边的小斯不停的跟着他身边要阻止她的路,她立刻停住了步伐,扯着小斯的胳膊厉声:“你家主子去哪里了!说!”
小斯不敢说话,吓得抖索。
盛明书冷冷道:“说话!我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但你心中应该明白,他是什么身份,也应该明白,这里不是西北,是权官云集的京城!他若伤了我二哥,我盛家拼尽全力都会让你主子给他偿命!你主子要是伤了我二哥一根头发丝,我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小斯立刻跪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张口:“是,是少爷让我拖着大人的,说,说害怕大人去给您二哥通风报信。”
盛明书继续逼问:“什么通风报信?”
那小斯是被盛明书的气势唬住了,:“我们少爷说,说有确切证据能够把盛明御收押,其余的就不肯多说了。”
盛明书看着为难又害怕的小斯,从怀里逃出一百两的银票丢到他脸上:“我会管住我的嘴,你也管住你的嘴,你我的命可不是一样重量的,明白吗?”
小斯听着这话直接给盛明书磕头。
盛明书目光有点着急。
他确定贺蕴真的是抓到能弄死盛明御的把柄了。
她至始至终只是想把盛家攥着手心中,把三房的地位从盛家拔高,让周氏能够过得不在唯唯诺诺的,她从没有任何想杀盛明御的心思,她心中,盛明御始终都是他的哥哥,她不会允许别人杀他。
“三哥儿!”
盛明书听着熟悉的声音立刻回头,就看着银两过来了,银两给看着她小跑过来,就把手里的包袱就说:“这是咱们三少爷的衣裳,您凑合穿一下,回家给您拿太费路程了。”
盛明书拉着他:“你主子去哪了!?”
银两看着盛明书有点后怕:“三哥儿,我们二少爷这几日可没有得罪您······”
“说啊!”盛明书气都想踹他了。
银两立即就说:“二少爷原本下午约了人在归家楼谈事情的,又遇到您这桩子事情,那还敢去,偏偏刚刚人小斯派人来说还等着的,二少爷就只能去了,还吩咐小的送您直接去周府呢。”
归家楼,归家楼······
银两看着跑出去的盛明书立刻就追问起来:“三哥儿你朝哪里走呢!天还早着呢,铜钱去找马车了,您可别乱跑啊!伤着了二少爷是要扒了小的皮的!”盛明御可是亲口吩咐了,要她把盛明书交道周氏手中的。
盛明书却是突然折返了回来,眼眸转了转,微微咬唇,扣着指甲盖吩咐银两:“你去找贺蕴,不”她摇摇头,原地转了两圈,附在银两耳边快速嘀嘀咕咕了两句,看着银两傻兮兮的神情,盛明书就抓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严肃的不行:“我的话都记住了没有!我和你主子的命就在你手里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去啊!越快办成越好!”
银两捏着银票重重的点头:“小的明白!”
盛明书迈腿朝着归家楼的方向奔驰而去。
盛明御可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