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你》哈尼雅

179、番外六

　　对lary来说，自己父母的爱情是他向往的。

　　两人相濡以沫一辈子，从不吵架，也没什么误会，真的很让人羡慕。

　　只可惜，人到一定时间总是要经历生死分别的，他的父母也不例外。

　　lary看着Hydra从他父母的房中走出来，忍不住上前：“哥哥，妈妈她……？”

　　Hydra轻叹一声，眉眼间多了一丝忧虑和其他至今未看懂的表情：“黛米阿姨说她想单独陪着奇犽叔叔，让我们都别进去打扰他们。”

　　lary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那我们去楼下等吧。”

　　Hydra点点头：“好。”

　　两兄弟下楼就看到亚路嘉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他没有任何表情，这是兄弟二人头一次发现他们的四叔会有这样可怕的表情。

　　听到下楼的声音，亚路嘉阴晴不定地看了眼lary和Hydra，问道：“哥哥，怎么样了？”

　　“三婶陪着奇犽叔叔，她要求单独相处，让我们不要打扰。”Hydra将黛米的要求告诉了在场的人。

　　丽丝捏着绢帕坐在亚路嘉边上，她奇犽和黛米最小的女儿，和最大的lary相差了有十八岁的年纪。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立领蕾丝边长裙，丽丝环视四周，轻轻说道：“我去房间等。”说着，和席巴还有桀诺打了个招呼，独自一人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自己妹妹的身影，lary有点担心她，便跟了上去。

　　丽丝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眼泪就控制不住落了下来，明明生死界限他们看得比寻常人要透，可一想到父亲要离开了，丽丝还是忍不住想哭。

　　lary走进去，扶上丽丝的肩膀，安慰道：“妈妈和爸爸不希望我们哭的。”

　　丽丝强忍泪水，苦笑道：“我知道……可……可爸爸还那么年轻，为什么……？”是的，整个揍敌客家族来看，也不该奇犽走那么早，偏偏他的大限到了，他要走了。家族里年纪最大的是马哈.揍敌客，奇犽是他的玄孙辈，可想而知马哈活了多久，而他在十六年前，丽丝2岁的时候过世了，寿终正寝吧。

　　现在家族里年纪最大的是桀诺和他那一直住在流星街的妻子，之后是席巴了，按实际年龄的确奇犽走得太早。可世事难料，无论谁先走还是谁晚走，到了时间走是要离开这个时间的，因为他们终究只是人类。

　　此刻，奇犽和黛米的房间里，黛米一手握着奇犽的手，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脸，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他的头发还是那么耀眼，银色的在窗外阳光的照拂显得夺目，和她的金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本来闭着眼的奇犽忽然睁开了眼，他的眼角有细细的皱纹，按理来说这个年纪的他应该是满面皱纹的老爷爷了，可奇犽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小了许多，就像当年她和他在一起时一样，明明是大叔年纪，看上去却和20岁出头的年轻人差不多。

　　现在，他也依旧看上去没有太显年纪。

　　抬起手摸上黛米的脸，奇犽笑了笑：“这一次，总算是我比你走在前面。”

　　黛米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还比谁先的吗？”

　　“可我希望是我走在你前面。”这是奇犽心中的一个结，一个无法解开的结，他曾经无力与蕾欧娜的死，因此这一次他必须比黛米先走一步。

　　黛米明白这种感觉，摸了摸他细软的银发：“记得吗？lary刚出生那会儿，我们俩什么都不懂，每次都手忙脚乱的。”

　　奇犽低低笑了起来：“当然记得啦，那是我和你第一次当爸爸和妈妈。”说着，不忘朝黛米眨了眨眼睛，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笑起来总是带点狡黠的少年。

　　“后来，Cary出生了，再后来就是丽丝……”

　　“是啊，他们刚出生的时候都非常可爱呢，可现在……啊，一点都不可爱了。”奇犽暗啧一声，有点遗憾自己的孩子们在长大后抛弃了可爱的一面，变成了非常不可爱的家伙。“还是拿尼加最可爱了，一点都没有变。”

　　就如奇犽所说，那么多年来唯一没变的或许就是拿尼加，她依旧是那个她，会向她，会向奇犽，会向亚路嘉撒娇的拿尼加。

　　“拿尼加一直很可爱，不然亚路嘉怎么护的那么紧呢？”

　　“也是。”奇犽笑了笑，很快地喘了一口气：“黛米。”

　　“嗯？”

　　“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的。”奇犽已经学会不轻易说出死这个字眼，这是他少年时期和小杰的约定。而且，小杰也极其不喜欢他说出死这个字，每次说了都要发脾气，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好。”咬了咬唇，黛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把这个字说出来。

　　“我这两天总会做梦，梦到以前的事……”奇犽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已不如过去那般明亮，看上去有点混沌：“……梦到小时候认识小杰、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他们……梦到长大后回家继承揍敌客，还有和你因互换身体认识彼此……好多好多……认识你真好……”蓦地，他冲黛米笑了笑，那笑很灿烂，让黛米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心头涌起一片酸涩，可黛米不能哭，她答应过奇犽绝对不会哭的，而且奇犽也曾说过他这辈子也不会让她哭。

　　这是她和奇犽的约定。

　　她不会毁约。

　　弯下腰，将额头贴上他的，黛米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蹭着他的。

　　奇犽的呼吸已经很轻很轻，轻到几乎没有的地步，她压抑住自己的呼吸，闭着眼感受着此刻的宁静。

　　“黛米。”

　　“嗯？”

　　“我想睡会儿。”

　　“……好。”她重新直起自己的身体，用手摸着他细软的头发，温柔哄道：“你先睡，我待会儿再叫你。”

　　“嗯。”奇犽浅浅一笑，慢慢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奇犽合上自己的眼睛，感受着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微微松开，压抑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压抑不住，任由它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嘴唇微微嗫嚅，黛米将他的头从自己的腿上移开，让他平稳地躺在床上后，她半起身跪坐在他身边，弯腰凑近，在他冰冷苍白的唇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再见，奇犽先生。”

　　奇犽不会再睁开眼了，黛米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就这样安静地离去，和他以往的性格颇为不符，可就在这个极其普通的日子，他以非常安静的方式离去，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亲吻完奇犽，等黛米再度起身去看他，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将他的手重新拿起，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那是一只还有温度的手，可黛米知道再过不久这只手将化作冰冷。

　　黛米对于奇犽的离开，从决定和他在一起时就已经有了准备，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一天的到来，可当它真正到来时，她的心依旧疼得厉害。

　　“我一直以为生死之态我看得很明白，可没想到当你走的这一天，我会那么伤心……”她凝注着奇犽的脸，眼泪像是控制不住一样的落下来：“……奇犽先生，你说让我好好的，可没了你，我去哪里好好的？嗯？”

　　她轻轻问着，可惜奇犽却一个字都听不到，甚至无法回应他。

　　让自己靠在他胸膛上，黛米轻念出一个咒语，接着本来被安置在一间房内的黄金权杖便立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侧头看了眼这根黄金权杖，黛米没想到自己会想到用这个魔法的一天。

　　以她的魔力想要保证魔法不失效只能借用黄金权杖，可是用这根代表龙族的权杖去使用黑暗魔法，不知道水龙王大人还有老师们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啊，不对，应该是被气活了。

　　重新起身，黛米轻喘一口气，抬起右手中指将其咬破后，将指尖的血抹在了权杖顶端的那颗宝石上。盯着自己的血液沾染着宝石，黛米将自己很久以前曾看到的足以毁灭自己灵魂的黑暗魔法的咒语默念于心。

　　黑色的魔力在周身出现，痛苦的感觉让黛米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忍着这样的疼痛，黛米侧躺在奇犽身边，眼睛牢牢凝住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的面容刻印在灵魂深处一样。

　　“我们没有来生，那么就在此生终结好了……再见了，奇犽先生……”

　　当黛米念出这句话，她的身体就像碎片一样一点点裂开，从脚往上开始，再到眼睛开始碎裂，轻轻的噼啪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极其刺耳。

　　当身体最终碎裂，像星光碎开一样的瞬间，一直摆放在房间内的那幅画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窗正开着，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将窗帘吹起的同时，也将盖在画布上的那层纱吹了起来。

　　那幅画是奇犽到山下镇上让人给蕾欧娜画的肖像画。

　　此刻，这幅肖像画上面的画已然不见，只余一幅白板，而那上面由奇犽亲笔提的名字，Leona三个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失。

　　当黛米的身体碎片化作光点在房间内被风吹起，又吹出时，画板已经是雪白一片，什么都没了。

　　此刻，前往正门口来接小杰、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的拿尼加忽然扭头朝主宅方向看了过来。

　　看着碎光从奇犽房间的窗户外飘出来，拿尼加仿佛明白了什么。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拿尼加抿了抿唇，表情看上去极其委屈。

　　“蕾欧娜……奇犽……”

　　她慢慢蹲在地上，低低哭了起来。

　　拿尼加知道，他们都走了。

　　“再见，蕾欧娜。”

　　“再见，奇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