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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骨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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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楚末承唤了宋伊宁一声。
可宋伊宁却是像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一般,受惊地从塌上直起了身,在看到门口站着的楚末承之后,双眼里的害怕不加遏制地流露而出,让楚末承心里一阵刺痛。
之后宋伊宁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移动了步子往楚末承跟前靠近,而后鼓足了勇气道:“我知你于我有恩,可我日日遭你毒打,想来再大的恩情也已还清了吧。”
楚末承被宋伊宁忽然这一出弄得倒是有些迷惑了,于是接着她的话问道:“所以?”
“所以我们合离吧。”她想回青阳,回爹爹身边。于是她用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楚末承,眼中满是哀求。
楚末承也不知自己朝圣的这段期间宋伊宁到底经历了什么,脑中竟是胡乱想了些有的没的出来。心想也该好好敲打敲打底下的下人们了,主子面前,尽是胡言乱语。
但面对可怜兮兮求合离的宋伊宁,楚末承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宋伊宁的发顶,柔声道:“你我婚事,起之于心,并无恩情掺杂在里面。至于昨晚的事,是我的错,只是阿宁,那绝非施虐殴打,那是……”楚末承第一次语滞起来。
如今的宋伊宁只有十四岁的记忆,宋大人治家严谨,与宋夫人伉俪情深,从不曾纳过通房妾侍,宋夫人病逝后也不能续弦,府中下人更是不敢在宋伊宁面前说那档子事,无人教导,使得男欢女爱对她而言,压根是连听都不曾听过的事情。
记得他们初次,宋伊宁的动作笨拙生涩地可以,不知技巧地胡乱一通,可对他而言,却依旧如要命的毒药,沾染即上瘾。这些年下来,两人之间的配合愈发地熟练默契,帐中的宋伊宁,宛若勾人欲.色的娇艳鲜花,苏媚入骨,让人欲罢不得。
可是现在他的透骨娇花变成了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儿,娇柔易折,轻易还触碰不得。
楚末承思量着这事要他开头铁定不行,照着小猫儿如今想茬的形式来看,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这事还得常人帮着引导才是。于是他话锋一转,道:“姑母的生辰在半个月后。”
宋伊宁没料到楚末承会忽然提到他姑母的生辰,因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阿宁,你当是知道我姑母为何人吧。”
楚末承的姑母,宋伊宁思索了一会,立马瞪大了眼睛。南宁候一家那么多犯了混账事都不被圣人过于责难,除了圣人脾气好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当今皇后的母家乃是南宁候府。
与混账哥哥南宁候不同,楚皇后却是言官御史都无法指责的贤德皇后,母家反而是拖她后腿的莫大累赘,是史官记录楚皇后的言行功绩时,唯一的败笔。南宁候每次面对自己这位皇后姐姐,都像是老鼠见了猫,慌得不行。
而楚末承能在不靠谱的亲爹与恶毒的继母手底下只是养废却没有养死,很大原因在于他得到了楚皇后的一力庇护。
而皇后的寿诞,宋伊宁作为南宁候的世子夫人,不论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出席。
宋伊宁印象里唯一参加过的皇室中人的宴会,便是青阳王妃的寿诞,只是青阳王妃是个年逾六十的慈祥老太太,当时宋夫人尚在人世,宋伊宁就跟在宋夫人身后,年纪小,什么都不用操心。而后她因为长得讨喜可爱,还被喊上前说了几句吉祥话,讨喜话她没少说,自然张口就是一串,老王妃听后很是高兴,赏赐了她一堆儿玩意。
可皇后不是青阳老王妃,自己也不是孩童了,说讨喜话没用。关键的是自己如今全然不知六年间发生的任何事情,连身处南宁候府都让她时刻坐卧不宁,更别说去皇宫了,她生怕自己行差踏错被人笑话了不说,还会因此而惹上麻烦。
可若是不去,那便是对皇后威严的藐视,她还没胆子做出藐视皇后威严的大不敬之事来。
妍丽的脸蛋再次苦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楚末承。
宋伊宁的反应正是楚末承想要的,只见他伸手将宋伊宁的双手握在掌中,“尚有半月之余,现在学起来还来得及。况且我也会随你一同入宫,到时一切有我。”
双手刚被楚末承握在掌中时,宋伊宁微微挣扎着想要抽离出来,可见他满脸认真地同她说入宫为皇后贺寿的事,只好暂时停下抽离的动作,由他握着。
他的手宽大而温暖,竟是将她的手全部包裹在了掌心之中,原本她手有些微凉,在他掌心的温度下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之后待楚末承说完,宋伊宁更是错失了抽手的最好机会,双手就一直被他这么握着,他掌心的温度似乎不仅仅暖和了她的手,连她的耳朵尖都烫的厉害。
这自然逃不过楚末承的眼睛,看着宋伊宁染上嫣红的耳朵尖,忍住了伸手过去捏一捏的冲动,可他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
宋伊宁抬眸,便看到楚末承正满脸温醺地看着她。宋伊宁发现,近了看楚末承,他其实并不如传闻中若说那般阴郁暴戾,反倒眉目温隽,气度朗逸,若不是见过他狰狞暴怒的那一面,宋伊宁都要怀疑外界那些传闻是不是刻意编造出来抹黑他的。
毕竟是人都有爱美之心,谁都没法把这般风貌的郎君,往坏处去想。
而在宋伊宁满脸认真地盯着楚末承的脸看时,楚末承却是在极力忍耐。
宋伊宁的眼神太过单纯而美好,带着丝丝懵懂与好奇,让楚末承看在眼里,却激荡在心里。他很想狠狠吻上去,让这一份单纯染上红尘的情欲,然后柔媚透骨,全然沉溺。
可他刚不久才答应了她,不再不经她允许,便对她动手动脚,他要真那么做了,刚哄好的小猫儿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他。
于是他错开眼,松开了掌中柔荑,转而起身,道:“可是还没用过晚膳?我这便叫人传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