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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又见顾之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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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偷跑出去玩总是从后门回来的,今日不同,我是为了正事出去的,自然从正门回。
走近时,但却远远的望见站在我家门口的人,那是顾之洐,身边带着个随从。
仔细算算,我已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我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直径穿过他。
顾之洐唤住我,声音温和:“后日有灯会,你可要去看看?”
我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我向来喜欢出去玩,京里的灯会十分热闹,我自然是要去的。
但是收起表情板着脸转头看向顾之洐,“有时间就去。”
“那我后日等你。”他面露喜色,然后开口。
我白了他一眼,我还没准备原谅他呢,原谅他带来的那瓶毒药。
我现在不愿与他多说话,转身准备离去,刚往府里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的碎语。
“公子,咱们在这儿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宋姑娘来了都不理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是顾之洐身边的小厮说的。
我停住脚步撇着嘴,然后转头看着那小厮,“呸,阿九,你莫要诬陷好人,分明是你家公子自个儿要来我府门口吹风的,嘴是我自己的,我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关你何事?”
然后我转移目光盯着顾之洐,慢悠悠的又说:“更何况你家公子都没说话,你个下人说什么。”
阿九,我记得顾之洐贴身小厮的名字。
我与阿九不对付,我嫌他话多,他却以我疯的缘由常常劝顾之洐离我远些。
阿九是个十分护主的人,在这一点上跟我家似云有些相似。
“我听人说你病好了,只是一直不得见你。”顾之洐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全身上下看穿似的。
“你自然是见不得我,我可是生生在床上躺了数月!”我心里有股无名火,一直不得发泄,如今顾之洐这么一说,怒火就冲上脑袋全给吐了出来。
顾之洐愣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我突如其来的怒火从何而来。
“但是看你现如今活蹦乱跳的,应该是全好了。”
我觉得,有时候顾之洐说话的语气都挺像顾笙的,那般温和,眼睛里像是有阳光般,总是让我忍不住想多靠近些。
“喂,你不会是故意装病给谁看的吧。”他凑近几步,然后捏着我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
我皱着秀眉吃痛的后退几步,挣脱开他的手指。
当我没说,他跟顾笙不一样。
顾笙像死潭中的枯水,激不起任何波澜,顾笙谦谦有礼待所有人都很好。
而顾之洐像没长大的孩子,身上有一股子未被他人打磨的傲气,通俗些说是有些张狂,只是在这段日子里,他收敛了许多。
我与顾之洐的友谊是从这五六年里吵架斗嘴里吵出来的,而我与顾笙之间的情谊是建立在我死去的阿姐上面的。
我瞪着顾之洐以示我的不满。
“后日酉时我去你家酒楼找你。”
阿九在顾之洐身后说了句什么,顾之洐只得匆匆说了句。
我猜大概是他还有事,急着要走。
我瘪瘪嘴,有些不情愿的说:“鹤颐楼。”
顾之洐愣了愣,然后才明白我的意思,朝我点点头,然后带着阿九快步离开。
我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小到卖包子的小店铺,大到官道上的私盐,都有涉及。
宋家的酒楼在京里数不胜数,以往我也总去自家的酒楼吃酒,因为不用钱就可以吃到好酒好菜。
只是每次偷偷去,装扮成别的模样也总会被我爹抓住,我才发觉,我家的酒楼并不安全,酒楼里的人都是我爹的眼线。
之后便再也不去自家的酒楼,倒是后来鹤颐楼突然崛起,有了吕鹿这么个好招牌,去吃酒的人络绎不绝,我也不例外。
回到家中,我直径往书房走去,毕竟与傅家的事还是得跟我父亲说声的。
只是走到了,却发现我父亲并不在书房,碰到了管家,向他询问。
管家一脸笑着朝我说:“四公子的痴傻好了,老爷正在西院呢。”
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往东院走去。
东为尊,西为次。
我母亲徐氏为正室住在最东边,而刘氏为妾,住在最西边。
我刚进院子里,就有人招呼上来,个个面露喜色,大概是我极少来东院,每个月除了十五那日就不怎么来这边。
“今日你怎么得闲来我这儿?”
刚进屋内,我母亲就迎了上来,眼睛弯弯的把周边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我看得出,她抹了些胭脂在脸上,只是却显苍白的脸更甚。
“我听说陌离病好了。”
我避开她的手,然后自己走到座位旁坐下。
她讪讪的将手收起,然后坐在我旁边欢喜的看着我,不在意的说:“听下人们说了。”
我被她盯的不舒服,却又不好说出来,只得忍着心中不快。
“上回女儿说过,不如将陌离养在母亲自己膝下。”我抬眸看着她。
她皱了皱眉头,“那孩子骨子里流的是那贱女人的血,我怎么会将他养在名下!”
我知道她恨刘氏,如果是我,我也会恨。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抢了自己的丈夫,还妄想着正室的名分。
只是我母亲忍的极好,纵使再恨也顾及着大局,时刻谨记着正室的职责,维护后院的和谐。
“可是母亲你忘了,陌离骨子里流的也有父亲的血,继承家业的不会是我,也不会是宋茝锦,而是宋陌离。”
我想,如果阿姐还在的话,阿姐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她最爱的亲人最后变的一无所有。
我轻轻叹了口气,“陌离年纪小,好好引导,他以后自然会孝敬母亲的,就算他心向着他生母刘氏也会顾及他人,毕竟族谱上他的母亲是您。”
母亲不语,像是在思考。
我示意了母亲身旁的葛妈妈,然后带着似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