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风华》关耳王策

14、第十三章 红尘悠悠

　　提到在人间的这些日子，每次重华都还会微笑出来。这是他刚认识少昊的一段日子。那时的少昊还是个懵懂的凡人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志向远大，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那时的少昊用重华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明艳动人，连他这个神仙都被吸引了。

　　那时，少昊待他是真心真意的，没有一丝的杂质，清澈而又纯净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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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狻猊乘风降落在这个狭窄的山崖中，山崖中还会有水汽潮湿的感觉，石缝中间还有绿色的青苔，这里是少数还没有被大火寝食的地方。而少昊的族人将他们居住的地方就在山崖里石壁上凿了出来。

　　少昊身为族长，住的是这里最大的最好的几间石屋。狻猊降落的时候，还将正在玩耍的小孩下了一大跳。少昊趁狻猊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便跳了下来。看见少昊，那几个孩子便不再害怕了。

　　“少昊，你可回来了。”为首的一个较大的孩子大叫道，然后看着红色的巨狮，警惕般的后退。后来更过的孩子围了过来，“少昊大哥，你教我的功夫，我都会了。”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少昊包围了起来。少昊温柔的笑着，将其中最小一个丫头抱了起来，举过头顶，然后问道。“丫丫，少昊哥哥回来了。你要的玉石。”说着少昊放下那个叫丫丫的小丫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绿的碧玉。

　　而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丫丫，少昊现在是族长了。要有规矩。”他说着，瞥见少昊身后巨大红色巨兽。举着手中的长长的法杖，竟要跪下来。却被少昊一把扶住。“苍长老。不用。重华不是那种神仙。”少昊得意的微笑，松开了扶着苍长老的手，侧过身来，引导着众人的目光望向狻猊身后走出的一位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带着炫目的光芒，从那可怕的巨兽后面走了出来，他看向众人，皆是同样的浅浅的笑意，少昊的族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可是同样的眼睛里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重华宛如月华一般的银发，全部整齐的拢到了脑后，有些流泻到了肩头，有些几乎要垂落地面。而露出光洁的额头，印有金色的莲纹隐隐有光华流过。重睑之目五色光华流转，他往少昊那里走去，全身像是胧上一层薄薄的光芒。使重华的全身看上去是那样的不真切。

　　长老柔柔自己的眼睛，又在一次确认这不是他的梦境，布满皱纹的苍老的脸上顿时泪流满面。“少昊，你成功了，你把他带来了。”

　　一年前，少昊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踏上了寻仙之路，他只能赌一赌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他们一定还获救的。如今一年了，少昊终于将神仙带了回来。他们的族长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我可以救你们，但是•••••••”重华开口声音飘渺不真实。

　　听到但是两个字的时候，苍长老担忧的望向少昊，少昊失望的看向重华。他害怕但是后面的话。重华没有告诉他原因。

　　“但是，你们要用你们的族长交换。”重华说完，少昊吊起眼睛，全场静默下来。

　　“绝对不可以。”苍长老用法杖用力拄着地。“我们绝对不会用族长的命，来苟且偷生。”

　　“决不。”有力的声音响彻整座山崖。

　　重华脸上再次荡漾开笑容。他说道。“少昊，你真有福气。”然后，还不等少昊从重华的笑容中反映过来的时，重华的声音变得真切起来，他大声说道。“上天被你们族长的诚意感动，特地遣吾下凡来助少昊一臂之力。”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为了让众人更加的信任自己，重华施展仙术，周身的光芒骤然变强，直冲云霄。将乌云挤压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夕阳燃烧的红色光芒照射了进来，阴暗的山崖登时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少昊回头看到自己的族人，仿佛看到希望一样，望向青蓝的天空，有哭声传来，有笑声传来，紧接而来的便是瓢泼的大雨。哗啦啦从天而降。

　　“大家快回去吧。”少昊说道。却没有一个人而动，丫丫站在雨中唱起了童谣。童音在大雨中回响。少昊不再要求大家去躲雨了，他站在雨中，感受着几年未见的水的洗礼。转过头来，重华正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下雨的地方，然而重华的眉头却紧紧的拧到了一起，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少昊看在眼里，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但是当重华感受到一阵视线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见少昊正对他笑的温柔。“谢谢你，重华。”他听到少昊认真的道谢。雨水打湿的头发紧紧贴在少昊的脸上，上扬的鳯目，满含笑意的看着他，红衣已经全部湿透，也紧紧的贴在少昊修长的身体上，轻轻扬起的嘴角，天生带着魅惑般，醉了重华的心神。这个笑容只是对着他的。

　　“少昊，••••••••”重华担忧的低下头，他突然不敢将真正的情况告诉少昊以及他的族人。“我骗了你，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你知道•••••。”重华再抬起头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一双温热的唇抵在了他的唇上，带着雨水清新的味道。少昊正在吻他。扬起的眼角中是漆黑的眼珠，映着重华的倒影。

　　这个吻很简单，简单到只是印了一下，却恰到好处阻止重华继续说下去。少昊的眼睛漆黑如墨，沉静无波。现在重华已经为他的族人做了很多。但是他不是只想简简单单的感谢，他要给重华从来不知道的。

　　即使过了很久的生命，重华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帝俊保护的太好了，好到重华的感情其实只是如同凡人的一个儿童般简单。而眼前这个凝望着自己的人，正用一种他熟悉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眼神会和大哥的眼神重叠倒了一起。他们用着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一瞬间，重华感觉到了一种危险。他有些僵硬，甚至没有办法从这种眼神里面挣脱出来，少昊正用着和帝俊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少昊。注意点。”重华有些动怒，他退开几步。雨小了很多，少昊看着重华，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他转过身去。说道。“你用我的房间吧。”便一直不肯在把头转过来，慢慢消失在雨中。

　　重华有些想叫住那个身影，他昏了头了，竟然把少昊和帝俊混到了一起。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少昊的眼神里哪有帝俊那样明显的欲望。他对重华来说还只是个孩子而已。那只是单纯的爱慕。他怎会觉得害怕。

　　重华有点沮丧，他刚才的话，好像伤了少昊。

　　少昊的房间是山谷里最大的石屋，里面布置相当的简单。木质的家具，白色的床单，除了这些东西，在没有一点装饰了。可是他不需要睡觉。为了配合凡人，重华还是会在晚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深夜，他听到了门外，细细碎碎的声音。重华知道来人之后，便将今天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后，一个人差一点摔了进来。

　　“不知深夜，有何指教。”重华坐了下来。

　　“你不是说过你不睡觉吗？”少昊也坐了起来。

　　“那也要休息啊。”重华回答。

　　少昊只是想知道，重华是不是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看样子是没什么了。少昊确定重华没有因为生气，不由的开心起来，他还是和自己说话的。

　　“好了，没事了吧。”重华还是驱逐这个不速之客。

　　“我回自己的房间，还要被你撵。”少昊装的可怜。重华才发现，少昊身后抱着一床粗布的被子。

　　“你要回自己的房间睡是吧。”重华板起脸来。踏了出去。屋外因为白天的雨水，仿佛整个夜空焕然一新，除了远处被火光映亮的部分。细细窄窄的透着银河的璀璨。

　　“重华，重华。”少昊叫他。“我只是想找你看星星。不成吗?” 少昊为这样白痴的理由涨红了脸，好在天黑。

　　重华无奈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少昊。大概就是因为今天少昊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实在是揪的他心疼，明明错的不是他，可是他竟会为拒绝少昊，而揪心。就连毁了永华殿的时候，他都不会对帝俊抱有这种感觉。可是现在他任少昊拽着他的衣袖，往山崖颠爬去。

　　一爬上去，一阵疾风吹过，少昊的被子立刻披在了重华身上，重华确实觉得冷，可是只是觉得冷，他不会因此生病。他好笑，可是却不想戳破。他抬头，一瞬间被这人间的夜景所吸引。那银河在黑色的幕布中如此璀璨。绵延不绝，无边无际。还有最为闪耀的一颗星星。

　　他不仅好奇问少昊。“这颗星是~~~~~”

　　“中天北极紫微星，据说那里是他的紫耀宫。”少昊沉吟道。最为闪耀的夜星。

　　“原来，紫耀宫在人间是这个样子的。”重华笑道，

　　“你去过。”

　　“我不但去过。我还可以带你去看看。那是在镜池上的金莲托起的宫殿，很漂亮，但是却是个很冷清的地方。”重华说得时候有些遗憾。少昊冷的有些发抖，重华将被子横过来，同时可是披在两个人的肩上。

　　“你见过紫微帝君？”少昊吃惊。

　　重华闷笑。“恩，见过。”

　　“什么样的，三头六臂，还是说是个女帝。”

　　“三头六臂。”重华重复一句，眼角有些抽搐。感觉怪怪的。“女帝？。”

　　“四御不是不男不女吗？。”少昊又来了一句。

　　重华眼角在抽搐一下。

　　“天皇帝君是男性躯体因为是战神青华帝君元神是麒麟可以说是雌雄同体，长生帝君是凤凰也是雌雄同体，紫微帝君元神系金莲性别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四御本身本无固定形体，后来为了管理天地万物，而有了固定的形体。”重华将天庭的故事讲给少昊。当故事发展到玄嚣与皝的时候，少昊心里却莫名掀起一阵怒火。

　　“如果我是玄嚣，会在一切发生之前，先将皝从禁锢中解放。”少昊咬着牙说道。

　　“这些只是天庭的故事而已。玄嚣若是能有办法，也不会造成狂食烛阴八子之事，他是被逼得，你不能怪他。”重华说道，他不喜欢少昊责怪玄嚣。毕竟玄嚣是生了他的人。但是对于一个凡人，他不能说这样多。

　　“其实不论是玄嚣还是皝，只要是真心的爱过了就够了，玄嚣和皝的记忆会由新的凤凰继承的。既然皝的元神不变的话，即使不再认识，新的凤凰还是会爱上新的天帝。玄嚣和皝最终不还是在一起吗？虽然换了身体，皝失去记忆。但是只要新的天帝珍惜凤凰的话，一切还是一样。”少昊如是告诉重华。重华只是听着没有想太多，毕竟这事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想到玄嚣记得皝的话，也会对帝俊很好的。重华就觉得放心了般。

　　“但愿如你所说，”重华叹口气，看着天色发白的方向竟然出现了一颗耀眼的星星。而身边的少昊说道。“那就是长生帝君的未央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