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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用魔法打败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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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疏雨目送叶栩生离开,低头瞅瞅自己的伤口,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深思,考虑着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和原女主不像,所以叶栩生的反应也蝴蝶效应了。
末世降临的时候,她才十岁。盛世种花家,十岁连被禁止早恋的资格都没有,每天除了上学写作业,就是被父母宠着惯着内卷兴趣班。穿书这本小说,还是她偶然在周末时间,从姐姐的作业堆里无意间看到的。
末世降临后,法律崩坏,道德在生存面前毫无作用。男女在一起极少是因为爱,大都是不知前途,及时行乐罢了。而且,末世的婚姻也极其简单。两人看对眼了,睡一起,住一起,生崽,共享食物,然后活下去就完事了。
正常的恋爱应该是什么样的?
云疏雨不喜欢原书男女主那种互相利用,视所有人都为工具人的恋爱关系。她使劲儿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恋爱的轮廓。或许,她能从分享食物开始?毕竟叶栩生昨晚还送她云片糕了。
云疏雨确定了小目标,强行让两个壮汉醒来,又一通了解情况后,搜刮走两人身上的财物,丢下两人,径直去了叶栩生家。
叶栩生身份很高,即便是流落民间,也过得不错。他的住处是村里仅有的一家青砖瓦房。瓦房外用篱笆围了个院子。
云疏雨去到篱笆外的时候,叶栩生刚挑水回来。叶玲琅跟在他屁股后面,拿了块汗巾,娇娇地说:“表哥,擦擦汗。”
叶栩生没接,兀自打了水淘米煮饭。
叶玲琅瘪嘴跺脚,从叶栩生手中抢过活计,责备道:“表哥,你是读书人!君子远庖厨。”
叶栩生刚张嘴,云疏雨就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突兀,叶栩生和叶玲琅都吓了一跳。
叶栩生没什么好脸色地说道:“去坐着吧,饭还有一会儿。”他顺势从叶玲琅手中拿回自己的炊具,沉默做饭。
叶玲琅嘀咕道:“哪里有男人做饭,女人干看着的道理。”
云疏雨自动忽略叶玲琅,好奇地看着叶栩生,像发现新大陆那样说道:“你竟然真的会做饭。”
这话说得,好像先前说的“蹭饭”就是逗叶栩生玩。
叶栩生烧火的动作凝滞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咬了咬牙,重重地说:“毕竟我也只是乡野小民,比不得大户人家的少爷。”
云疏雨听得出叶栩生在反讽,却不以为意地说道:“会做饭是好事。谁知道不幸和意外哪天会来呢?如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填饱自己的肚子都做不到,那才真的是废物。”
谁的人生都可能瞬间逆转。就比如她。十岁前一帆风顺,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最大的烦恼就是被逼着学习不爱学的各种兴趣班。当灾难降临,她在短短几天就见识了人性的丑恶,被迫地,痛苦而绝望地学会了一切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方法。
叶栩生大约没料到云疏雨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低头苦笑片刻,便接着做饭了。
他做饭时很专注,淘米,洗菜,炒菜,烧火无一不一气呵成,半点停滞都没有。云疏雨坐在柴火堆上,静静地看着小夫君忙里忙外,胸腔溢满了柔软与温暖。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倍感舒心。
柴火堆在墙角,是由整齐的圆柱形木柴堆积起来的。木柴一节挨着一截,堆得整齐,却只有齐膝的高度,十分方便坐着休息。
叶玲琅看着自家表哥忙碌的身影,满脸怨气,咬牙切齿。不过,她很快调整表情,全身放松下来,优雅地坐到云疏雨的旁边,茶里茶气地说道:“云姐姐怎么过来了。我听婶婶说,今天一早就带表哥去你家呢。婶婶没去吗?”
云疏雨经这声音提醒,注意力暂时从小夫君身上移了回来,准备会一会这个买凶想要毁她清白的“表妹”。
可是,她还没说话,叶玲琅就“哎呀”惊叫,整个人像被推了一把一样朝着云疏雨的反方向倒过去。
云疏雨有点懵。
叶栩生舀水的动作一顿,洒出半瓢水来。
叶玲琅半趴在灶房地上,我见犹怜地望着刚转身的叶栩生,委屈道:“表哥,我只是问问婶婶的事情,云姐姐就推我。早知道云姐姐如此讨厌我,我就躲进屋里绣花不出来了。”
云疏雨更懵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宅斗技能?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位十二岁的姑娘,多少有些惆怅。才十二岁,这里也不是什么生存艰难的地方,怎么小姑娘就成了又是买凶害人,又是茶里茶气宅斗的阴险小人呢?
云疏雨无辜地望着叶栩生,说道:“我说我没推她,你信吗?”
叶玲琅又哭了。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往下掉。这是无声的控诉。
叶栩生黑着脸,说道:“云疏雨,你还是去院子里坐着吧。”
叶玲琅在叶栩生看不到的角度,给了云疏雨一个挑衅的眼神。
云疏雨顿时白眼翻上天,用一条腿跳着来到叶玲琅跟前,单手揪住叶玲琅胸前衣襟,丝毫不费劲地将她拎起来,然后自己往地上重重一倒,回眸瘪嘴,委屈巴巴地哭诉:“玲琅表妹,地上那么多灰尘,我不过是好心扶你起来,你怎么反而要推倒我呢?栩生哥哥,我的腿还受着伤呢,好疼啊。”
云疏雨夹子音都出来了。叶玲琅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反应。
叶栩生头疼地单手揉太阳穴,想笑又不能笑,憋得脸部肌肉不听地抽搐。他最终实在憋不住,丢下一句“我去挑水”,便大步流星地出了灶房。
云疏雨从地上爬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姑娘,不是姐姐看不起你,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坏事做尽,是会遭报应的。”
叶玲琅表情扭曲道:“这话应该说给你自己听。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
云疏雨摇头叹气,一副不想和小姑娘计较的慈祥模样。
叶玲琅狠狠吸了口气,狠狠道:“表哥现在不属于我,但也不属于你。你等着,我一定会让表哥和你退婚的。”
“那我拭目以待了。”云疏雨半点不怕。
叶玲琅气得跑出去找叶栩生。
云疏雨看着只剩自己的灶房,又看着熊熊燃烧的柴火,撸起袖子,决定干完叶栩生没干完的事儿,做完叶栩生没做完的饭。至于叶栩生信没信她,她觉得叶栩生在恋爱脑加本就聪明的人设光环下,应该是信的。倒是叶玲琅,她得找机会,暗戳戳地教训一下。
叶栩生虽说是找个借口离开女人的战场,但真的去挑水了。
叶玲琅追上去的时候,叶栩生已经打好了水。她一见叶栩生就开始委委屈屈地上眼药。
叶栩生一直听着,却不理会。叶玲琅摔倒的时候,他是背过身舀水去了,没看到事情真相。但他信云疏雨没推人。因为一个一巴掌就能把他拍得站不稳,还能素手拔竹子捆流氓的人,真要推叶玲琅,叶玲琅多少得摔破相。
“表哥!你到底听没听我说!”
叶栩生颇为无奈道:“我听到了。既然云疏雨那么不堪,你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
叶玲琅:……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让你远离她!我一定要弄死云疏雨。
叶栩生心中有事,并没发现叶玲琅眼中的恶毒。
他重生几日,一心想要杀了云疏雨,报前世一箭穿心之仇。可当他看到陷阱里满身血的人,竟然生出“还好她还活着”的庆幸。当他看到云疏雨为扶他崩开了伤口,他竟诡异地会为她洗手作汤羹。最不可思议的是,当他看到云疏雨为了让他相信她没推人,用夹子音表演那一出,他竟生出云疏雨真挺有趣,他能不能放过云疏雨的念头。
是伤得不够透彻吗?叶栩生捏紧了扁担,眼睛气红了——气自己无用,气自己优柔寡断。
“你必须杀了她”。叶栩生暗暗打定主意。可是,当他挑水回家,他的无力感又回来了。
就挑水的功夫,云疏雨已经做好了他爱吃的家常菜,乖乖地坐在条登上等他。她看见他回来,立刻眉开眼笑地跳着出来迎,像只欢快的小鸟。
叶栩生眼眶发胀,红着眼睛,一阵窝火,然后,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