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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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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人去给安宁大公主打了招呼后,君涵就将君暖送出了公主府。
她倒是想亲自将人给送回府去,可今儿这花宴是安宁大公主回京后的举办的第一场,她们作为小辈的,哪里能拂了长辈的面子。
所以很多事,终归也只能想想。
君暖趴在车框上,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来。
她的眼睛半闭着,纤长的眼睫晃动,透亮的天光倾泻而下,在她的小脸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辉。
君涵垫着脚,伸手捏了捏脸颊上的肉,轻声叮嘱道:“姐姐留在这儿还有事,就不能与你一同回去了,回去之后,你记得回积雪阁好生歇息,不准在府中乱跑,明白吗?”
君暖点点头,就像小鸡啄米般。
君涵脸上浮出满意的笑容来。
大概是手感太好了,君涵没忍住又摸了一把,说道:“还有百里行止,你若是回府遇着这人,可得绕道走,知道吗?”
君暖再次颔首,睡意朦胧中,她迟钝的想起——
百里行止不是也在安宁大公主举办的宴会上吗?
车轱辘碾地的声音慢慢的在耳边响起。
如今虽是春日,可临近傍晚的风却多少带着凉意,君暖将脸伸出去吹了会,就慢慢吞吞的将身子往车厢中挪动,靠在了车壁上。
里面,有一盏烛火依稀。
君暖睁眼,昏昏沉沉的看着摆在烛台下的一盏茶,茶水还冒着热气,许是才泡不久,茶叶在沸水中还未完全舒展。
她俯身,将那一盏茶端了起来。
君涵正与永清几人在相看一盆花。
花开的极好。
就连永清这个喜辣手摧花之人,也觉得心痒难耐,很想将眼前这一盆花给抱回郡主府中供养起来。
“永嘉,你说我要是找我们的这位大姑姑要这么一盆水,你说她会给吗?”永清将花在两人的面前摆弄着,显然已经爱不释手,“没想到,我们这位姑姑别的本事没什么,不过这养花的极巧,但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
自顾自的说了一通,没听见永安的声音,她一扭头,就发现这人正神游的厉害,整个人就像个傻子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永清推了推她的肩膀,嘀咕着:“你这人怎么回事?永安一走,你就像变个人似的。”
也不知是被永清这么一推叫人回了神,而是她无意中随口溜出嘴的名字,君涵骤然清醒,双眼如炬的死死盯着永清,眼睛在那一霎迸发出来的亮度,将永清给激得浑身一个激灵。
“你怎么了?”
“永清。”君涵猝不及防的出手,拉住她的手腕。
永清见着她这样,也发现势头不太对,她将手中的花搁回了原处后,反客为主的拉住了君涵,就将她往旁边比较僻静的地方带。
灯笼在两人的头顶打转。
柔和的光晕笼罩而来。
君涵并不是个容易焦躁的人,相反的她要比更多的男子,更加沉稳冷静。
能让她变得焦躁,想来除了她的那个成天捧在掌心中还怕磕着碰着的妹妹外,也没其他什么人了。
而这种心态除了喜欢之外,还有愧疚。
“发生了何事?”永清握住了她的手,希望能让她冷静下来。
君涵垂着眼睑,遮住了满眼的寒光:“永清,我刚才将暖暖送走。”
“嗯,我知晓。”
握着她手的力道正逐渐的缩紧,永清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可是有什么不妥?”
“有。”君涵的声音在刹那变得粗哑,“我现在才记起来,我们府上并没有这个车夫。”
“当时他背对着我,我瞧不清他的脸,直到车走后我才晃到一眼。”
“府上的车夫我都见过,可这人却眼生的很,可我又不敢确定,是不是我眼花没瞧清。”
永清眯了眯眼:“永安近来可有得罪什么人?”
君涵飞快接道:“近来暖暖一直都在府中,不曾出去半步。”
一种压迫感在她们四周环绕。
寂静如水。
永清拽着君涵的手,健步如飞的就往公主府外赶去:“我们先回秦王|府去看看,若她不在府中,这事必须的马上告诉皇叔。”
“永安走时昏昏沉沉,脑子根本就不清楚,这要真遇着了劫匪……”后面的话,永清没有说出来,两人都聪明人,自然能揣测出后面会发生何事。
永清紧紧地绷着的嘴角显露了她此刻极差的心情。
听着侍女来禀,浔阳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三人全都走了?”
“是。”侍女福身道,“是永安郡主先走,后来永嘉郡主好像一直心神不宁的,就在刚才永清郡主与永安郡主说了一番话后,两人面色大变的直接冲出了公主府。”
“县主,此事可要禀告给大公主?”
倚在窗边的少女,指尖挑起了一串晶莹的玉石,玉石光芒温润,与她的白净的指尖相映。
光泽涌动在她的眼底。
半响,她手指一勾,将那一串玉石收着:“自然是要告诉的,若永安真的在我们公主府发生了意外,我那好舅舅可不得发疯,将所有的错都推至我们的头顶上。”
“走吧,去见母亲。”
安宁大公主听了浔阳的话后,顿时就陷入了沉思中。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沉,整座京城即将入夜。
屋内空旷,只听玉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娘亲。”浔阳仰着小脸坐在她的脚边,“这事该如何处置?”
“出府被劫,与我们有何关系。这事你就当不知道,死了最好,若是没死,倒也可以做做文章。”安宁大公主说着,弯下腰,冰凉的手指搁在浔阳的小脸上,“你想要的,母亲都会为你寻来。”
浔阳心惊:“娘亲!”
“我知你喜欢宁西涟,此事我会想法子的。”安宁笑着,“谁让永安没福气了,好不容易熬出来,宁西涟成了大将军,她却想着要和离,还真是被我那皇兄给娇养的脑子里全是草。”
“好了,你好生收拾下,晚宴就要开始了。”
“嗯。”
君涵骑马赶回府,听见守门的护卫说君暖还不曾归府时,被她压抑在心头的那些绝望,在刹那翻涌而起,直冲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