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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长幼尊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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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从发掘了希音的歌唱天赋,乐神长琴便将教授希音放在了第一位,逼着她学习乐理、曲谱,丝竹管弦全搬了来,几乎要把她当做下任乐神培养。
这可让希音头痛无比,毕竟,她是个聋哑的神仙。
为了应付长琴,希音只能去夜神下值路上堵他。希音算准时间,偷偷摸摸躲在路边,准备看一眼就跑。
“什么人?”润玉打出一道水雾。
尴尬。
“夜神殿下,这么巧,你也出来散步啊……”希音拨开湿哒哒的碎发,她修为在夜神之上,润玉这一击也未用全力,伤不到她,却将她喷了个湿透。
既然被发现了,希音懒得再躲,干脆大大方方,每天等在路边。
润玉开始时诧异于她的出现,后来,便习惯了。
“夜神!”希音总是笑眯眯地,老远便出声与润玉打招呼。有时还会陪他走两步,多说几句;有时候,见了润玉,得了声音,希音便蹦蹦跳跳跑掉了——长琴还等着给她上课呢,可别去迟了。
润玉笑着走向她,再笑着看她跑开。
这条路,从空旷的布星台通往空旷的璇玑宫,润玉独行千年,静静地,从寂静,走向另一边的寂静。
死水般的寂静,却被小小的少女打破了。
他下值时,星子方落,日头方升,实在是太早了啊。可那小姑娘,却每日等在路边,期待见他一面,唤他一声,在她那里,他似乎是重要的。
从未有人等过他,期待过他。他从不重要。
润玉从未拥有过什么,也从不敢奢望拥有什么,可父帝说,她是水神长女,也是他未来的妻子,那么,她便可算作是他的吗?
音律府最近多了位不受欢迎的常客。
实际上,是多了两位常客,只是其中一位……不受欢迎。
“火神殿下,天界久无战事,你一定是很闲吧。”长琴指导着希音的指法,朝那边不咸不淡地飞去一句。
希音其实一直不太明白,长琴为什么不待见火神,他与夜神以表字相称,到了火神那儿,却言必称“火神”、“殿下”,可明明语气并不恭敬。
但希音也不会专为此事去问长琴,毕竟,她对这火神也无甚好感。
说实话,火神并不是坏人,但他真的好烦人啊!
凤鸟极爱音律,这事可以理解。可自从那日听了希音的歌,火神便对希音十分“垂青”,称她“希音小妹”,还一定要自己喊他“哥哥”,让她唱歌给他听。希音装聋作哑,恨不得躲着他走,却躲不开他“专程”的“慕名前来”。
有时她想,长琴要是在音律府外立个“火神禁入”的牌子,便好了。
“希音小妹,再给哥哥唱首歌,好不好?”旭凤坐到她面前。
“谁是你妹妹?”希音白了他一眼,低头摆弄梧琴,“火神殿下,你走开些,挡住光了。”
他手按梧琴:“刚好,别练琴了,给哥哥唱首歌。”
希音无奈地叹气,瞥瞥一旁淡定品茶的润玉,心道,还喝什么茶,快来管管你这弟弟吧!
她将琴往外一推,反正是学不下去了:“火神想要有人唤你哥哥,还是回去好好求求天帝陛下和天后娘娘,再为你生一个货真价实的妹妹吧。”
“哈,师妹厉害啊!”长琴抚掌。
润玉低头憋笑。
旭凤佯怒:“你可知编排父帝母神是何罪状?”
希音两手一伸:“火神快把我绑去下狱吧,监牢里可没人逼我唱歌。”
“你!”旭凤抬手掐住她的脸蛋蹂*躏起来,一边笑道,“希音小妹这张嘴啊!下了监牢可是浪费了!”
“呀!你放开!”希音想还手,可惜手短,够不到。
“不放!叫哥哥,给哥哥唱歌才放!”
“旭凤……”润玉见希音眼泪啪嚓,好像真的生气了,正要劝阻。
下一瞬,只见旭凤便被一股无色的气流冲开。
“让我叫你哥哥,想得美……”希音气冲冲地瞪他,“希音与夜神还有一纸婚约,长嫂如母,火神殿下可别忘了长幼尊卑!”她揉揉被掐痛的脸蛋,又补了一句“兄长妻,不可欺!”
“咳……”润玉像被茶水呛到,咳得脸颊发红。
偷眼去看小姑娘,她似是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仍是得意扬扬地盯着火神。
这话听着奇怪……好像又没法反驳。
旭凤愣了愣,看看希音,看看润玉,只得认了这个闷亏。站起身,拂拂衣衫,对乐神抬手虚虚一礼:“咳,旭凤还有军务,今日就不打扰了……”
他真走了。
长琴大笑:“火神如此惨败,我还是第一次见。希音,你可真是天界第一人啊!”
希音双手捧着脸颊,眉头皱成一团,惨兮兮地控诉:“夜神殿下就看着我被你弟弟欺负,也不来帮我,哼。”
“我错了。”润玉笑笑,走到她跟前,“疼吗?”
“疼!”她放下手,脸蛋真的红红肿肿的。
润玉轻轻皱眉,旭凤下手太没准了。他微微俯身,掌中凝起光芒,双手轻轻贴上希音的脸颊。
夜神的手凉凉的,还有水润润的灵气呵上来,好舒服啊。
希音抬手,覆在他手上捂住,可不能叫他抽回手去。她对上他的眼睛,狡黠地笑。
时光在掌中停滞。
“铮……”长琴低头抚琴,似是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