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十二年》回到1972

6、第六节

　　星期四晚上，郦可扬又在公交车站看见了高飞，可扬受不了了。高飞天天等自己，早晚同事们会知道。自己真爱他也无所谓，可自己根本就不爱他！想了想，可扬走到高飞面前，她轻松诙谐地表示，自己不是公主、富家小姐，不需要保镖每天护送回家，可扬笑嘻嘻地警告高飞如果不听话，就辞退他，再一次明确地婉拒了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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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飞从此不再去公交车站等可扬，他开始拼命跑业务。遇到难缠的客户，身为主任的郦可扬免不了要跟他一起去谈。高飞找到了单独与郦可扬相处的正确方法，他废寝忘食、发愤图强。付出很快有了回报，他的准客户不断。每次签合同前，高飞就当众诉说自己的客户麻烦难缠，当众请求主任郦可扬跟自己一同前往，为自己保驾护航。郦主任无法拒绝这么合理的请求，于是高飞、郦可扬频繁地出双入对。
　　在可扬的悉心指点下，高飞的业务水平一日千里，平均一个星期签一份合同。在业务会议上，郦主任对高飞进行了表扬，高飞受到心上人的鼓励，更加斗志昂扬。可其他业务员却意志消沉，郦可扬很奇怪，现在正值五月旺季，为何大家不踊跃做单呢？

　　颜良也是郦可扬部门的老业务员，他朴实无华、心地善良，跟可扬感情深厚，跟同事们关系也很融洽，可扬很珍惜这个下属。这天下班后，可扬将颜良留下来，问他为什么业务员现在不积极做单？颜良沉默了一会儿，直接了当地说：“主任，现在有谣言说您跟高飞在谈恋爱，有人怀疑您把我们大家的业务信息透露给高飞，然后帮他签单。大家觉得寒心，都不愿意谈客户了......上星期高飞签的家具厂，以前周平文去过，不过没谈下来......”郦可扬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种谣言？！她立刻就呆住了，但随即她马上安抚自己“别慌张，沉住气。”惊怒没有形于色。
　　由于话题尴尬，颜良在讲述时一直看着别处，他没有发现可扬脸上瞬息之间的几个变化。郦可扬稳住了情绪，淡然说道：“真可笑，我怎么会跟高飞谈恋爱呢？他才多大？有二十岁吗？他懂什么是恋爱吗？谁这么无聊？散布这样的谣言？你跟于强住在一起关系不错，他近来状态不好，你注意到没有？如果他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让他一定告诉我。”“好，我回去后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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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郦可扬慎重地考虑了许久，她知道如果业务员在五月份旺季赚不到钱，七、八月淡季一来，他们肯定会流失。可扬权衡利弊，心里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刚上班，高飞就请郦可扬帮忙去谈一个大客户。可扬二话没说跟着高飞来到客户公司，两个人全神贯注地应对客户，可扬在半个小时内围堵住客户所有的问题，并坦诚给予了优惠。客户也是痛快人，在可扬的强力引领下，顺利签了一份两千套的工服订单。
　　走出客户公司，高飞平举着双臂，如同调皮的孩子，欢快地向前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我爱郦可扬！”可扬眼睛一阵湿润，能够真心地去爱一个人，能够真心地被人爱着多幸福！
　　中午高飞请郦可扬吃饭，高飞快乐而殷勤地照顾着心上人。饭后两人闲聊天，可扬说：“现在公司里有谣言，说我跟你谈恋爱，把其他业务员的客户信息透露给你，然后帮你签单。”“谁说的？我把他嘴撕了！不过，跟你谈恋爱倒是真的。”可扬瞪了高飞一眼，正色说道：“你懂什么是谈恋爱吗？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要谈恋爱吗？你还小，可以拿着谈恋爱当儿戏。可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但是我不能这样做。你知道这种谣言后果有多严重吗？今晚，我要给咱们部门的业务员开个会，告诉他们，咱俩没谈恋爱。我这样做主要是表明你的自由身，有美女喜欢你，人家也可以放心追。同时，打消大家的疑虑，让他们好好工作，多挣些钱。”
　　高飞从幸福的云端上摔了下来，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爱情刚刚萌芽，她郦可扬就要当众铲除，而且还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高飞盯着可扬冷静甚至残酷的脸，他禁不住激愤地说：“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你知道吗？为了部门业绩要牺牲我的幸福？！可以！我算什么？我哪配跟你郦主任谈恋爱啊！”说完，他腾地站起身气哼哼地冲出了饭店。可扬看着高飞的背影，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决不能因为这个幼稚、任性的小男生影响自己的前途。
　　晚上郦可扬给自己部门的业务员开会，她说现在正值服装旺季，大家一定要多谈客户多签单，不要因为无中生有的事情影响自己挣钱，大家听后都沉默不语。可扬也不再多话，招呼大家一起去吃饭。
　　酒足饭饱后，郦可扬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有谣言说我跟咱们的大帅哥高飞谈恋爱，对此我很震惊也很高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真的！可是帅哥愿意跟我谈恋爱吗？小姑娘有的是，他为什么要找个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女朋友呢？”“爱情没有原因跟理由！我就愿意找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女朋友！”郦可扬这个气！！！她不怒反笑“服务员！服务员！”可扬将服务员喊过来，“麻烦你找两条鱼，放这帅哥脑袋里，他脑袋里的水能养鱼。”服务员跟业务员们都笑起来。
　　可扬喝了一口啤酒，玩世不恭地问高飞：“我最爱钱，因为钱是成功的象征。咱们生活在北京，大家都知道在北京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请问大帅哥你有多少钱？”“我有一双手可以挣钱。”“哦，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钱。那你有房子吗？”“有出租房。”“有车吗？”“有自行车。”“那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呢？就因为你长得帅？长得帅有什么用？能当卡刷吗？”“......”高飞睁大了眼睛看着可扬，他无法回答可扬的问题，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喜欢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问题。他的嘴唇不住地哆嗦，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慌乱和绝望,于是他拿起酒杯大口喝酒，抓过筷子大口吃菜。
　　众业务员疑虑一扫而空，他们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在现今这个商业社会，钱多么重要啊！他们才貌双全的主任，怎么可能跟高飞这个又小又穷的帅哥谈恋爱呢？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吗？长得帅又不能当卡刷！
　　郦可扬坐正身体，脸色一端，严肃地说道：“上星期高飞签的家具厂，周平文以前也去过。这很正常，大企业惦记的人就多。咱们公司规定，客户你谈成了，别的业务员不能再去联系；没谈成，谁都可以去。家具厂一千多人，别说其他的服装公司了，就是张主任部门的业务员肯定也去过。可是肥水还是流到了咱们的田里，如果高飞不去联系，其他的服装公司谈成了这笔业务，那周平文还能拿到1%的提成吗？除了家具厂这笔订单，高飞签的合同里，还跟谁的业务重合了？谣言说我把你们的客户信息给了高飞，那么我把谁的信息给了高飞？大家不妨直说。咱们每天在一起摸爬滚打，风里来雨里去，比一家人还要亲，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可扬停顿了一会儿，见大家都面露羞愧,她缓和了语气，掏心掏肺地接着说道：“谁签单都是咱们部门的成绩，我不会把大家辛苦找到的客户信息，透露给某一个人，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会把手背上的肉割下来贴手心里，那样做我会疼，而且手心也不需要多贴块肉。你们跟我这么久了，应该了解我的智商，我还不至于这么蠢吧？听到谣言，咱自己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不要听风就是雨。现在出了这个谣言，你们没心思工作；明天又出一个谣言，你们怎么办？天天都有谣言，你们是不是就不工作了？那你们吃什么喝什么？”业务员们难为情地如释重负。
　　郦可扬将五百块钱扔在餐桌上，她深情地看着大家，温和地说道：“别的，我就不说了。记住，现在是做服装的旺季，大家要多签合同多挣钱。”说完她起身出门打车回家。一众业务员钦佩地看着郦可扬潇洒的背影，就连训人，主任都这么帅！
　　郦可扬了解手下的业务员，他们年轻单纯、富有激情，自己妥善地解决了他们的疑虑，明天他们将精神抖擞地展开工作！自己部门的业绩必然再创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