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
萧肃和江焱焱的视线同时落在教授的手腕上，看疤痕很像是自残所致。
“教授，您手腕上的伤疤也是另一个人格弄的吗？”江焱焱轻声开口。
温齐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疤痕，笑着放下衣袖，轻摇了摇头，“不，这是我自己弄的。”
“这几道伤疤……”温齐用拇指轻轻抚摸疤痕，看印记当时应该划得很深，“我刚出生，我父亲便去世了，母亲带着我改嫁了，继父对我很不好，一喝酒就会打我和妈妈，我看不得妈妈挨打，便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吓唬我继父。”
看得出来是一段很悲惨的童年记忆，可是温齐在叙述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的表情很平和，就像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江焱焱看着温齐，或许这就是导致他另一个人格出现的契机。
温齐在说完之后，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萧肃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您继续说。”温齐抬眼看向萧肃，眉宇间布满了倦色，精神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自己杀害了死者？”萧肃直视温齐的眼睛，他面色未改，只是轻摇了摇头。
“他不是我。”温齐毫不躲闪的回视萧肃的眼睛，“如果真要说我犯了什么罪的话，那就是让这个魔鬼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萧律师，我的年岁已高，如果我的死能让我学生家属心里好受一些的话，我愿意……”
“温教授，现在不是倡导一命换一命的旧社会，而是依法治国的新社会，你的死并不能让死者家属心安，能让他们心安的只有真相。”萧肃出声打断了温齐，他将一份诊断书递了过去，“我方便见一下您的主治医生吗？”
“当然。”温齐很爽快的应了下来，轻起身，“等我一下。”
温齐从房间出来后，手上拿着一张名片，应该是那位主治医生的。
萧肃抬手接过名片后，轻起身，“叨扰了。”
温齐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他对白墙上的红字熟视无睹，就连江焱焱看见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去死！”
目送着萧肃和江焱焱离开后，温齐在门口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墙上的红字，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笑容。
***
“说说你的想法。”
车刚驶离公寓，江焱焱便听见了萧肃的问话，她转头看了他一眼，轻摇了摇头，“说不上来的感觉。”
“比如？”萧肃轻转动方向盘，把车开上主路。
“感觉是真的，可又不像是真的，如果说他在演，那就演得太好了。”江焱焱说完之后看了萧肃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后，轻扯了一下嘴角，她这话说了好像没说哈。
“师哥，如果温教授真的在说谎，那就说明他是杀人凶手，这场官司我们就输了。”江焱焱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明智的换了一个话题。
“如果他在说谎，我们却打赢了这场官司，才算真的输了。”
车驶进隧道，点点灯光映在车窗上，萧肃硬朗的侧脸忽明忽暗。
江焱焱闻言眉头不可闻及的皱了一下，如果温教授是杀人凶手，他们却打赢了这场官司，那就真的太恐怖了，所以萧肃才会这么认真的去查证，哪怕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们这方有利。
“在法律面前何谓输赢？赢了官司并不是真的赢，只有真相赢了才算是真的赢了。”
车缓缓驶出隧道，萧肃的脸慢慢清晰起来，江焱焱就这样看着他，突然对律师这个职位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但是这些话你可不能跟委托人说，太砸招牌了。”萧肃在感受到江焱焱的视线后，轻笑着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终于能理解……” 何律师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能理解为什么你专业能力这么强，但还是会有打输的官司了，哈哈……”
貌似有点冷，果然……
江焱焱在看见萧肃敛了嘴角笑容后，只觉庆幸，她刚刚幸好没有提起何律师。
这丫头刚刚是在挖苦他？
萧肃目视前方，他在想起江焱焱刚刚的话后，情不禁勾了一下嘴角。
江焱焱在看见萧肃嘴角的笑容后，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她朝车窗的方向靠了靠，这样的师哥，有毫毫小恐怖。
透明的旋转门，何璃和张皓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萧肃后，嘴角笑容微顿。
江焱焱小跑着跟在萧肃身后，她一眼便看见了何璃，以及她身旁的张皓，她抬眼看向萧肃，只见他笑着朝何璃点了点头，抬手推开另一侧的玻璃门。
萧肃走进律所的同时，张皓抬手轻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松开她陷进掌心的指甲，笑着低头看她，“想吃什么？”
何璃没有说话，只是抬步走出旋转的玻璃门，短短几步她却觉得过了好几个世纪，一转头早已看不见萧肃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在得到那么肯定的拒绝后，她还在奢求什么？
***
江焱焱看了一整晚的案宗，可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萧肃今天准备去见温教授的主治医生，而她更想去J大看看。
“师哥，我申请独自行动，然后下午在律所碰面。”
萧肃在看见江焱焱发来的信息后，本想问她准备去干什么，但最后还是只回了一个“嗯”字。
江焱焱在收到萧肃的信息后，高兴的比了一个“耶”的手势，谁说冷面上司不好的？至少好说话呀。
江焱焱今天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裙，一双白色球鞋，平时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也高高的扎了起来，露出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古灵精怪的气质却有着温婉的柳叶眉，让人莫名有想去怜惜她、宠爱她，尤其是那一双酷似麋鹿的大眼睛，明明是单眼皮，可是眼睛却那么大，在这以双眼皮为美的时代，她的美却是无法复制的，很独特，很有灵气。
她背着黑色双肩包，就算说她是高中生，也会有人坚信不疑的。
江焱焱凭着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在没有学生证的情况下混进了学校，她站在斜坡上，俯视着这个学校，双手轻握住双肩包的袋子，真是久违了，大学校园。
六月末，校园内的合欢花已经盛开，那绽放在枝头一朵又一朵绒绒的红色，连在一起，好似一幅绝美的织画，有风吹过，那粉红色的小绒花像一个个小降落伞从树上飘落下来。
有一瓣飘到江焱焱眼前，她童趣未减的对着那瓣合欢花吹了口气，本落下来的合欢花又飞得更高了些。
江焱焱走了好久才找到被害人所在专业的教学楼，现在是上课时间，根据课表，被害者的同学应该是在501教室上课，反正来都来了，就等他们下课吧。
江焱焱站在教室外面，她把背靠在白墙上，下课铃响，她收起手机，站直身体，同学们陆续从教室内走了出来，三五成群，有男同学在看见江焱焱后，笑着和同伴打趣，“这美女是不是来找你的？”
“这美女应该是来找我的，嗨，美女。”
江焱焱一副不想搭理小孩子的模样，她却忘了自己其实也才刚刚毕业。
“蒋杰。”江焱焱朝刚出来的一名男同学摆了摆手，蒋杰是死者生前最好的朋友，在他这里应该能调查到一些什么。
蒋杰看了江焱焱一眼，转头看向身后，最后很不确定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有时间吗？”江焱焱轻扬起嘴角，漾起浅浅的梨涡。
“你还犹豫什么？”
“快过去啊。”
有男同学在蒋杰背后推了一把，他有些局促的走到江焱焱面前，“我们……认识吗？”
“走吧。”江焱焱抬手拉了一下蒋杰的衣袖，拽着他走出了教学楼。
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江焱焱和蒋杰相对而坐，蒋杰看着江焱焱，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
“我是一名律师，听说你和张毅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想知道平时他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温教授的事。”江焱焱双手握住奶茶，温热传进掌心。
“我现在不想谈有关张毅的事情。”
一提到张毅，蒋杰的脸色马上变了，他起身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张毅生前和你是最好的朋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江焱焱放下手中奶茶，抬眼看向蒋杰。
蒋杰背对着江焱焱，脚步微顿，“温齐就是个衣冠禽兽。”
语毕，蒋杰径直离开了奶茶店，有尾随前来的同班同学抬手揽住蒋杰的肩膀，江焱焱隐约听见他们好像说了一句：“怎么，张毅死了，你还想守寡啊？”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容易让人想歪呀～
***
教师公寓楼内，温齐站在阳台上，天色微暗，他点燃一根香烟，身后脚步声起，“教授，那天来的律师今天去见您的主治医生了。”
“嗯。”温齐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过，那天和那律师一起来的小丫头，今天去学校了，还见了蒋杰。”
温齐手上动作微顿，他深深的抽了口烟，待烟雾全部吐出后，他才反问了一句，“是吗？”
“听说那小丫头还是学心理学的，教授你说我们需不需要换个律师？”
“先看看。”温齐整个人隐在黑暗里，指间烟火忽明忽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