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碧澜》火舞冰翔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踏雪寻梅原本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是濮阳晔此时却是十万分的头大，至于原因？还不是因为那两只今天突发奇想说要来参加这个聚会，神啊！就饶了我吧！濮阳晔在心中大叫，谁不知道那两只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吵到哪里，今天好好的盛会就要毁在他们的手上了！！痛苦啊……

　　不过事实呢往往是出乎意料的，远远望见他们两个平和的并肩走过来，濮阳晔真怀疑自己的下巴会不会掉在地上，揉揉眼睛，明明在脸上的，怎么会有错觉呢？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濮阳晔在吃惊发呆了0.0001秒之后，恢复了往日的风范，笑着迎了上去。

　　至于濮阳晔口中的那两只是谁呢？这个不用说就是风潇清和陵落溪了。

　　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聚会，好好的白雪应该是一个人静静的享受的，在这么多人的践踏下，雪还会有原本的纯洁吗？风潇清不由一叹，虽然多年的心结被人点通，但是还是有点无法接受事实，既然时光和岁月会带走心中的迷茫，那么顺其自然吧！勉强和陵落溪并肩走着，感受着身边之人温和的吐息声，淡淡的涟漪在心中荡开。

　　“两位好雅兴，今日有幸能让两位稀客光顾，真是难得啊……”故意将“啊”字拖得很长，濮阳晔笑看着对方的反应。

　　不喜欢对方调凯的语气，风潇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撇开头不理他。陵落溪则是淡淡的一笑：“既然是稀客，不知主人有何准备，要是不行的话，那可立即走人哦！”知道风潇清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被那么多的人说三道四，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大家聚一聚。

　　“自是当然，否则我怎么敢接待两位大驾呢？”说罢，侍童领路，三个离开了大厅。

　　目的地是濮阳晔的别院，在赤焰宫中凡是重要之人都住在独立的一个别院中，濮阳晔身份特殊，当然也就拥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别院是照着江南水乡特色建造的，水是那里永恒的主题，亭台水榭楼阁无一衬托着水的柔美，现在是冬季，皑皑白雪覆盖下的水，更有一番水乡所没有的韵味。

　　喜欢这个地方，风潇清感受着这别样的气息，一方面是因为是那一份难得意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有碧透山庄的味道，要是小晰也看得到，那该多好啊！心底微微一凉，物是人非啊……正在感叹间，身体被一股温暖包围着，陵落溪知道对方此时在想些什么，但是已成现实的事情谁也无能为力，只能希望活着的人代替死去的人好好看着世界。

　　“咳！”濮阳晔很不识趣的打断了两人的缠绵，对着陵落溪那杀人的目光，濮阳晔笑着拉起风潇清的手，“潇清啊，外面这么冷，看把你冻的，人家不会怜香惜玉，我可会！”不等风潇清反应过来，早一溜烟得将他拉进了花厅，只留下陵落溪一个人在那里残害花花草草。

　　其实濮阳晔的真实目的并不在此，说起来也好笑，这么大个人竟然是一个棋痴，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谁就和谁下，在下人下属面前还会收敛一点，面对朋友是可就一点也不留情！这不，花厅的中央大大的摆着一张棋桌，按着风潇清坐下后就立即拿出棋子准备下。

　　痛苦得揉着太阳穴，下棋是风潇清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一黑一白两种颜色，有什么好玩的。偏偏有人就是喜欢，就比如说碧水晰。想起小晰，风潇清微微一笑，虽然自己不喜欢下棋，但是只要小晰要求，他一定陪伴，就算自己下得再烂也要下。小晰的棋艺高超，棋品更好，知道他不是很会下，绝对不是那种穷追猛打的那种，总是一步一步得引着他走向正确的方向。想到这里，心中一甜，不由笑出声来，却不小心被一个突然放大的人头吓一跳。

　　“你在笑什么？”人头的来源正是濮阳晔，“该你下了！” 濮阳晔目光中充满着怒火，平生最讨厌不和他下棋的人。

　　“这个……”风潇清正在考虑如何应付濮阳晔，却瞥见了刚刚破坏公物回来的陵落溪，于是高兴的拉着他坐下，“那个……陵落溪啊，我有点事，你帮我和他下吧！”语气有那么一点的嗲，但是为了摆脱那个恶魔，只好认了，牺牲一下了！于是，陵落溪很幸运的成为了替代品，和濮阳晔下着那痛苦无比的棋……

　　风潇清则无所事事得随意翻着濮阳晔的书，这小子读的书到是满全的，除了四书五经，礼乐诗赋，兵法策论，史论纲礼外，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术也样样俱全。忽然在上面看到了一本自己寻找许久的诗集，风潇清高兴得将书取了下来，却不小心带落一样东西。拾起一看，是一张折得相当整齐的信纸，想来是某个美女写给濮阳晔的情书吧！于是笑笑又将它放了回去，抬头见两人正在沉思当中，濮阳晔因为一个困局微微皱着眉，与方才那番死气白赖的样子大相径庭，风潇清突然间很想知道，给这样一个人写的情书是怎样的？于是又将那信纸找了出来，缓缓的摊开，映入眼帘的字却让风潇清直直的定在那里。

　　“清溪深不测，隐处惟孤云。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茅亭宿花影，药院滋苔纹。余亦谢时去，西山鸾鹤群。”

　　宁静淡薄悠远的字，是多么熟悉的字，是……是……碧水晰的字，是那个已经逝去了的最爱的字……碧水晰的字就如同他的性情一般，温柔似水，柔中带韧，韧中却化为无尽的平静……

　　“告诉我，写这个字的人在哪里？” 风潇清抓着正在沉思的濮阳晔，焦急得问道。濮阳晔则因为突然被打断，有被人这样紧紧的抓住，愣了半天不乐的说道：“什么事等我下完棋再说！”

　　“不行，现在就说！” 风潇清的声音由焦急变为怒吼，这件事情对方不解释清楚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举起手将正在下的棋盘一把打碎，不顾濮阳晔发怒的目光愤愤的说，“给我说清楚！”

　　“你……”非常恼火风潇清的举动，濮阳晔狠狠得等着他，刚想说他些什么，却发现此时的风潇清完全没了理智，低头一想从来没有看到过风潇清如此的发脾气，平时他的脾气是坏了点，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没有的。于是强压心中的愤怒，接过对方手中的纸细细一看，发现那张字是当日阿木送给他的，他仔细的收藏在一本诗集中，不想却被风潇清翻了出来，“写字的人你们也认识啊，就在赤焰宫啊！”

　　“快说是谁！” 风潇清早已失去了冷静，一旁的陵落溪看到风潇清的失态，心中疑惑，于是拿过来一看，也立即脸色大变，抓住濮阳晔说道：“这人到底在哪里？”

　　濮阳晔有点无奈的看着那两位：“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种反应啊，我不是说了，写字的那个人你们都认识，你们有今天，他的功劳可不小哦！”望着对方木木的反应，濮阳晔神秘的一笑，“其实我也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写的如此一手好字！”

　　“快说……”两人同时怒吼着，同时早已凝力在手，准备开扁那个歉揍的人。

　　“那个……那个人就是马房喂马的阿木啊……”

　　阿木！两人的脑海中显现着那人的身影，那个头发灰白，身体枯老，满脸皱纹的人竟然就是碧水晰！风潇清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是……”

　　“是不是，你们问了就知道？”面对风潇清的反应，濮阳晔心中略微有点不爽，外表丑一点又怎么了，却不知风潇清接受不了的却是另一个事实。

　　“不……”风潇清施展身行向马房奔去，陵落溪也立即跟了上去。今天到底怎么了，不过他毕竟是这里的主人，濮阳晔也毫不停留得跟了上去。

　　奔到马房看到的就是濮阳昊紧紧得抓着阿木的情形，濮阳晔是赤焰宫的人，一眼就看出濮阳昊使的是绝心掌，对一个几近垂老的人用绝心掌根本会要他的命的，于是冲过去：“濮阳昊，住手！”

　　“小晰……”风潇清抱住那个垂落的身体，枯槁的身体没有一丝重量，暗红的血液从口中涌出。陵落溪则在濮阳晔出手拦濮阳昊之前，将濮阳昊一掌狠狠的打出：“濮阳晔快准备房间，医生！”

　　完全搞不懂现场的情形，只知道陵落溪和风潇清认识阿木，而且是相当熟悉的那种，又见阿木的伤势如此严重，只好先叫人准备房间，叫赤焰宫的专用药师，自己则留在现场解决这个烂摊子。

　　那一天遍地的狼群和漫天的狼吼声带走了他的小晰，五年来闭上眼睛，这一幕就会时时出现在他眼前。想着小晰的忍耐，小晰的退让，小晰的成全，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心痛中，都在恨着自己，恨着陵落溪。直到那一天，遇见阿木，苍老沙哑的声音吐出的却是人生找寻不到的真理，心在那一刻缓缓的解开，风潇清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里面的人正在为重伤的碧水晰医治，自己作为他多年的好友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抬头向天空望去，皓月映着皑皑白雪是那样的清冷，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一轮明月，小晰就坐在那里，对着喝醉酒的自己娓娓的劝着。也许是命中注定吧，今生要这样遇见小晰，当时的你究竟是怀着怎样一份心情和我说话的，我无法探究，但是我知道你是希望我幸福的。我并不赞同你这份成全，你这样做太不值得了，太让我心痛了，对此我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也许是照你的话好好活下去。但是你的幸福又在哪里呢？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着，低沉温柔的声音回响在身边。

　　“潇清，放心，无论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小晰活过来的，到时候……” 陵落溪微微的顿了顿，这句话是他想了很久才敢说的，虽然这样他会很痛苦，但是只要潇清快乐，他愿意这样，“到时候你就和小晰好好的生活，我不再参与进你们的世界了……”这样的话说出口，心是痛裂无比的，然而换来的却是他未曾想到回应，风潇清重重的煽了他一巴掌。

　　“你……你到底有没有把事情想明白过！小晰为了我们的幸福负出了那么多，你却这样干干脆脆的放弃了！”恨恨的瞪着陵落溪，“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补偿小晰了吗？太多太多的事情早已发生过了，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如果小晰真的想回到过去，那么那一夜他就不会和我讲那些话。小晰的愿望很简单，他希望成全我们，希望我们好好的生活下去……他好不容易走出了我们之间的纠缠，不要再让他回去了……就算你让他和我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傻事他是会做第二回的，你知不知道啊……”

　　泪水从风潇清的脸颊上滑落，这一生并不爱哭泣，但是偏偏每一次想到他，泪水就会决堤。心中的这份爱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心中的这份痛是一生刻骨铭心的……

　　温柔的大手轻轻得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将他紧紧得揽入怀里明白了风潇清的决定：“潇清，我不会再那样想了。我知道你对小晰的感情，无论他在你心中有多么重要，我都不会强求你忘记他，我只希望你心中能够留一个地方给我。”说罢一笑，俯身吻上了风潇清的双唇，轻柔得用舌尖探求着对方的回应，知道对方轻启双唇。陵落溪抱紧风潇清，他知道他今生得到了他的所爱。

　　“宫主！”冷秋寒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缠绵，碧水晰出事后，陵落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冷秋寒。水落宫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其核心的成员都有另外一重身份，陵落溪是武当的大弟子，碧水晰是碧透山庄的庄主，而冷秋寒则是江湖闻名的冷面鬼医，医术相当高明，有他在碧水晰就有救……

　　两人默默的跟随着冷秋寒走了进去，碧水晰躺在床上，原本没有生气的脸更加灰白，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全身。“小晰！”风潇清伸手轻轻抚摩着对方的脸，触手尽是扎人的粗糙，心不由一痛，身后的陵落溪安慰得拍了拍他。风潇清盯着冷秋寒的脸，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转机。把着碧水晰的脉，冷秋寒的心中却也有说不尽的感叹，曾经那个可爱的娃娃，到现在却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粗糙的皮肤下脉搏几乎微弱到无法知觉，心中无限痛惜……

　　“绝心掌已经把他身体的大部分心脉震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药可以就他……” 冷秋寒默默的说着，这话听在那两人心中是无尽的冰冷，微微一叹，“办法不是没有，毕竟我们有深海碧澜，这件上古的神器，拥有许多神奇的力量，它可以修复小晰的身体。只是小晰现在的情况不可能接受全部深海碧澜，十分之一已经是极限了，同样他活下来的可能性也只有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这个平时根本不会注意的微小数字，在此时却显的尤为重要。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这个机率实在是太小了，只要一有差池，他们将永远见不到碧水晰，但是不救的话，他们同样也会失去小晰。心中痛苦的思考着，风潇清突然抬头道：“我要试！小晰现在的样子和死没什么区别，与其这样，不如搏那个十分之一的机会！” 语气是坚定的，上一次错过了，这次绝对不会再放弃。

　　“我同意！”陵落溪握着风潇清的手，无论对方做什么决定，他都回坚决的站在风潇清那边。冷秋寒无奈的摇头，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白玉瓶：“这是十分之一的深海碧澜精华，你让他喝下去就行！”

　　“我来！”声音虽然坚定，但是手依然是颤抖的，风潇清扳开碧水晰的嘴，原本水色飘彩的嘴唇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和枯萎。深海碧澜进入体内之后，碧水晰的身体剧烈的翻腾起来，早已听说过植入深海碧澜的痛苦，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被它的威力惊呆，风潇清想去拉他，却被冷秋寒一把拉住：“知道蝴蝶破壳而出的故事吗？要挣脱那重重的茧只有靠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帮他！”

　　“可是……”风潇清还想再说，却已经被陵落溪揽入怀中，“要相信小晰，他一定会活下来的！”柔和但坚定的语气让风潇清觉得一丝安心，将身体深深得埋在陵落溪的怀中，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心中默默念着：小晰，我相信你……在一个寂静的世界中焦急等待着，直到一个声音传到耳边，“成功了……潇清……”抬头看到的是陵落溪坚定的眼神，风潇清相信那是事实，并没有回头，只是拉着陵落溪离开，他们不能再涉足上天毫不容易赐给小晰的那个全新世界，希望小晰能在那个世界中快乐的活着。

　　知道风潇清心中的想法，陵落溪也没有迟疑，“你放心濮阳晔，放心将小晰留在这里吗？”

　　“总比和我们在一起好，小晰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生活，而不是回到过去的纠缠中……况且我们也自身难保，不是吗？” 风潇清怅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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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终于把晰晰变回来了，好痛苦啊，偶已经快虚脱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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