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尘往事不可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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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走到门口，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然后我就只能看见他的眸子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他的目光，看得我很冷。因为他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点温情，只是犀利的目光，像一把剑将我刺穿。
会议结束的时候，他点了我的名字。“林湘，下午两点，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他依然是公式化的语调。我闷头嗯了一声，算是表示听见了。
“怎么样？我们的余老大很帅吧？”走出会议室，倪娜又恢复了她那个机灵古怪的性子，拉着我就问我对余永卿的看法。
我还能有什么看法？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看懂他。他注定会我这一辈子最深的伤。
当然，这些话我不会对倪娜说。
我只是微微笑笑表示赞同：“确实不错，估计回头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
“不止，我统计过，异性回头率百分之九十七。”倪娜的回答让我有些小吃惊。“其中还有不少是一步三回头的。”她笑得很开心，好像余永卿是她的一个骄傲。
我站在一边，陪着她开心。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我站在余永卿的办公室外面，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一点五十七。
我犹豫，要不要敲门。
“进来吧。”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他的声音。
门开了，他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我这个问题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难以想象，难道他的房间可以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他等我走了进来，把门关上，然后说：“你的习惯还是一样，总是早到三分钟。”
我顿时无话可说。“早到三分钟。”是他当年调侃我的常用语之一。
至少，这说明他还记得我，和我们曾经有过的一段过去。
“坐吧。”他看我不说话，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示意我坐下。
“为什么来倩华？”我刚刚坐下，他就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能？”我说。
他明显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他扬起的眉毛就能够说明一切。
“那也不需要到销售部来吧。”这一次，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他盯得我心里发虚。
“以你的能力，在我手下会委屈你的。”他终于不再盯着我的眼睛。“你要是想，我推荐你去人事部，或者，总经理前两天还提过缺一个办事干练的女秘书。……”
我知道，他这是在调侃我。这是他的长项。
“我喜欢销售部。”我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哦？”他眯着眼睛。
“信不信由你。”我说。
“我凭什么相信？”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挑衅。
“那你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突然消失，连个招呼也不打？”我终于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一句话。
余永卿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意思。我刚说完这句话，他就站起来扭过头走向窗外。我等了十分钟，他依然没有转过身来。
“为什么？”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没有为什么。”他说，“信不信由你。”
我笑自己傻。他是余永卿。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居然想通过问的方式得到答案？
他依然背对着我。我却已经想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现在充满了让人窒息的空气。我，坐如针毡。
可是，还没等我走到门口，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然后我就只能看见他的眸子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他的目光，看得我很冷。因为他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点温情，只是犀利的目光，像一把剑将我刺穿。
手上感到一股力道，他把我拉近了一点。
“干什么？”我低声地反抗着。
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
“辞职。”他说。
“什么？”我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辞职吧。”他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我确定我没有听错。
“凭什么？”虽然手被捉住，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听话。相反的，他的话引起了我强烈的抵抗情绪。“余永卿，你算我什么人？”
他的眼里一闪，手松开了，好像换了一个人。
“你出去吧。”他说。“没你的事了。”
他突然的改变让我有一点莫名其妙。但是这种情况下，我相信马上离开这办公室是我做好的选择。
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想起我和他所谓“分手”的那个夜晚……
高三，上学期。
“林湘，今晚七点，我在桃李阁那里等你。”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我，也是最后一次。
我是满怀兴奋地提前三分钟等在桃李阁那里。我不想出现的太早。我怕给别人看见了笑话。他却是准时出现。那一天晚上他穿得很单薄。我依稀记得那已经是深秋，他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体恤。七点的时候夜色已经渐渐降临，偶然拂过一阵风里带着瑟瑟的凉意。
我看着他。他看见我没有一点点兴奋，让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我的预感，只灵验过那一次。
“有很多人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呢。”他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是甜的。
“我们，分手吧。”他接着说。
我当时就愣住了。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谈什么分手？”我想方设法维持住自己的矜持。
事实上，之后很久很久，我都后悔我那一刻的什么“女孩子的矜持”。就是因为这一份矜持，我到最后都没有明白，我的爱情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最好。”他说。
在我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我真得很迟钝。我一直以为那天晚上是一个玩笑。他一直以来总是喜欢拿我开玩笑。我没有想过，这一次，爱情真的离开了。等我意识到这是真的时候，它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因为那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对着桌子上的东西默默发了一会呆。桌子上那叠厚厚的文件还在。正好可以帮我遮挡住其他人的目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外面有闹哄哄的声音。
我侧过身朝倪娜的方向看了她一眼。她也在看我，不过她的眼神里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好像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似的。
这丫头，明显是等着看好戏。
我心下想着，门口的喧闹声越来越近。
“陈眉，你拦着我干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现在已经可以看到那个叫做陈眉的堵在办公室门口，拦住另外一个人。
“他是我男朋友。”门外的那一个明显很不服气。“我看他难道还要通过你？”
“上班时间，要调情请下班后。”
“我偏要现在。”
“对不起，你进不去。”
倪娜朝这边挤了挤眼睛。
我笑笑。没想到第一天来就看到这种大场面。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泼辣的女朋友。
这动静实在是过大，不一会儿便惊动了云姐。
看见她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和倪娜都知道这好戏快看完了。
“陈眉，怎么回事？”云姐果然有威慑力。她一出马，门口本来热闹的像菜市场，瞬时就安静了下来。
“她要硬闯办公室。”陈眉指了指还站在门外的那个人。
“许莲，这个月已经第五次了。”原来门外的那一个叫做许莲。“就算你是余经理的女朋友，也不能在办公室这样喧哗吧。”
我却只听见了一句话：余经理的女朋友。
余永卿，他有女朋友了？
现在的我，几乎想掐死自己。我怎么就这么冲动？我一厢情愿个什么劲呢。这么多年了，人都是会改变的。就算我和他当年有暧昧，有默契，我怎么就能这么认定他和我一样，还在珍惜还在怀念当初的那段岁月？更何况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他喜欢我……
只是因为高中同桌汪艳的一个电话，说她看见了失踪了多年的余永卿，我居然就决定了从遥远的香港追过来？
相见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冲动，说不定只是人家眼里的一个笑话。
我的坚持，只是你眼里的一个笑话。
后来，我的心情变得很不好。许莲怎么消失的我不知道，陈眉怎么被训了一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他捏着我的手腕逼我辞职。
现在，我看着自己手上的用一个晚上挤出来的辞职信，想笑，又想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前尘往事不可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