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惩罚·原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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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侠客说好会有处罚的这天，从起床之后，普莱西斯就很紧张，虽然她控制得很好，但是身体的僵硬姿态还是瞒不过侠客。
有时候侠客也会觉得很有意思，明明在计划杀掉他这样的事的时候他家小女孩都能掩饰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破绽，现在不过是一个小惩罚，她怎么就能紧张成这样？
是真的那么害怕被罚，还是她是故意不想要掩饰以达到让他心软的目的？
侠客到底没忍心太折磨她，等待宣判的时间会很难过，所以吃完了早饭他就要求普莱西斯出门，“去文具店买柄尺子，五十厘米长，木制的。”
普莱西斯把最后一个碗放进洗碗机后点了头，“嗯，我现在就出门。”
“知道买来做什么的吗？”明知道他家小女孩已经很紧张了，但侠客还是忍不住想逗弄她。
普莱西斯摇头。
他笑眯眯的说，“用来打你的。”
普莱西斯点头，“哦。”
然后就没下文了。
既没有装乖讨饶，也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
没有得到期待的反应的侠客多少有点失望，挥了挥手，“去吧。”
普莱西斯便出了门。
处罚的事情很是废了侠客一些脑细胞，他是决定要罚普莱西斯每天跑步的——不然他家那个懒丫头能一直宅在房子里，但那种事对于普莱西斯来说可以算得上处罚，在侠客来看却不过是日常的锻炼而已，怎么看也不会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作用。所以他还是决定要再加上体罚，疼痛感有助于记忆，飞坦倒是建议直接拉过来打一顿屁股还言之凿凿的说对付不乖的小女孩这样最方便了，快速便捷而且管用。他一想那家伙当时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就觉得十分猥琐，而且普莱西斯毕竟已经十四岁了，虽然自己女儿怎么样都觉得还小，但到底也不能真的把她当成小孩子，尤其十四岁的年纪，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让她觉得受辱——且不说他舍不得，之后她会干什么事他更是完全不敢想。毕竟他家小女孩可是动不动就想砍死他，而且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不记仇的。
所以，到最后，他也只参考了学校的惯用体罚手段。
但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威慑力的样子。
普莱西斯只花了小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很明显一点都没有在路上耽搁。
进了门换了鞋子她就走到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的侠客身边，把尺子递了过去。
尺子一入手侠客就觉得不对劲，再仔细一看他就有点想戳着普莱西斯的脑门问她平常的聪明劲都到哪里去了？！这么厚重的檀木尺子想想都知道打起人来肯定很疼。
“你怎么挑的尺子？”
“最近的那家文具店里刚到的新款，说是他们最好的木尺子，正在搞促销，打了折都比其他尺子贵，我第一次见这么贵的尺子，就买回来了，而且老师不是也说了吗？东西要是不知道买哪个好，就挑贵的那个就行。”
挑贵的是因为使用体验会更好的可能性更高啊！
现在这柄尺子她想要什么更好的使用体验？！
“而且我问过他们这尺子用来打人怎么样，他们说肯定疼。”
侠客看向普莱西斯，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真诚可信。侠客也吃不准她是算准了他舍不得——这么算计她难道就不怕她算计不成真的把自己给坑了吗？还是说她真的诚心认罚——但她的性情会诚心认罚坐以待毙？
……等等，虽然说见面以来她一直很不老实，但一直以来他的小蝙蝠的确是如果真知道错了就绝不会逃避惩罚的。
她厌恶重复性的工作，也不喜欢返工，一向只享受写程序的过程，从来都懒得检查，有次他特意布置了让她检查她写好的程序，她躲懒没干而且因为不想干撒了谎，结果被他检验的时候抓漏洞抓了个正着，他罚她把那个程序的所有命令手抄一遍，足足让她抄了快两百页。明明那么讨厌这样的事情，但那一次她一点也没有跟他撒娇讨饶让他罚轻点。
她虽然的确会因为害怕处罚，每次做错事在他定下来处罚之前都会表现得很乖，但只要他定下来处罚，她从来也不会想办法让他罚轻点——当然她真这么做了也没有用。
一直以来，她都只会在他作弄她随便找理由罚她的时候才会讨饶。
但即使是那样胡乱的处罚，她执行起来也从来没有打过折扣。
以前的时候，侠客自然不会对蝙蝠心软，但现在的话，普莱西斯乖乖认个错，撒个娇讨个饶，他那尺子自然就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然后就完事了。他更多的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只要能让她别那么胡闹，他根本不介意用的是什么手段，处罚她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他的目的。
她明明哪里都不老实，怎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这么老实？
普莱西斯既然没有讨饶，侠客也不好太过放水，“手伸出来。”
普莱西斯把两只手都伸到了他面前，手挺得很直。
“以前挨过手板吗？”侠客问。
普莱西斯摇头，“没有。”
“会很疼，”侠客终归还是舍不得，自己女儿自己疼，“要是受不了就告诉我。”
普莱西斯露出了点讶异的神色，“可是……不是处罚吗？”
“是啊，是处罚，又不是虐待，”台阶都摆好了还不知道顺着下……侠客觉得自家女儿的智商今天明显不在线。
“哦，知道了，”普莱西斯应了。
“伸好了就不要再动了，”侠客抓稳了那柄死沉死沉的尺子，掂量着力道，尺子落下之前又提醒普莱西斯，“不许躲。”
“恩，”普莱西斯刚应完就疼得忍不住耸了肩。
尺子落在了手心，一尺子下来，横贯了两个手掌。
侠客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停了停，然而普莱西斯只是咬紧了下唇，肩膀仍然耸着，就着这样一个全身绷紧的紧张的姿势等着他的下一击，看起来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侠客没办法，只好主动开口问，“疼吗？”
“嗯，”普莱西斯点头。
“那还受得住吗？”
“嗯。”
嗯个鬼！明明一副对下一尺子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还在这里跟他嗯嗯嗯。
再怎么难受，反正是她自己选的，侠客也有点嫌弃自己，就放普通人家里孩子挨个打也是平常事，偏偏自己看见她这么怕疼的样子就心疼得只想把她搂怀里抱抱。
侠客就又继续动手了，他精准的把每一下的力道控制得一模一样，每一下都会停下来一段时间让普莱西斯缓缓，也给她个机会说自己受不了了。
可是，尽管每一下都疼得她挨完后手发颤，身体也明显因为畏惧而有些发僵，普莱西斯就是没开口说她受不住了。
到第十下的时候，普莱西斯眼眶泛泪，侠客是不知道普莱西斯还受不受得了，他自己反正是受不了了。他就觉得自己是个抖M，故意找虐，明明只罚她跑步多简单，她轻松他也轻松，可他非要觉得那样不够印象深刻，不够印象深刻就多跑几公里嘛，再说了，跑两圈还有益身心健康。
“受不了就别强撑着，”侠客把尺子扔到了一边。
“我受得了，”普莱西斯挨了打，疼得厉害，声音也因此软了不少。
侠客一听她那低低的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就难受，“眼泪都出来了还嘴硬。”
“生理反应，我也没办法，”普莱西斯争辩道，但到底底气不足。
侠客看了眼普莱西斯的手，虽说只是十下，他也尽量控制力道了，但普莱西斯到底是娇生惯养的，手掌和手指都已经发紫肿胀起来了。
要放自己身上，就算断手断脚，侠客也不见得会在意，就算前几天差点被普莱西斯坑死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只是看她手肿成这样，他就觉得刺眼得很。
侠客清楚这种心疼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他又一想觉得普莱西斯前十几年过得那都是优等生的日子，别说被老师家长打，就连骂也不见得挨过，如今到他这里，一直病着不说，还要挨打，他多心疼点不也很正常吗？
可要真这么就放过去了，侠客就觉得有点太雷声大雨点小了，更何况普莱西斯这次也真的太胡闹了。侠客也十分苦恼，罚得轻了不行，罚得重了他又舍不得。普莱西斯要真的还跟小蝙蝠一样乖巧就好了，根本就不可能会需要这么严厉的罚她，想到小蝙蝠，侠客想起来一件事。
“你还欠我一个作业，”侠客说。
普莱西斯一时没反应过来，“作业？”
“你当初跟我结束师生关系的时候，还有一个作业没写，后来写了吗？”
普莱西斯摇头，看那表情好像还有点心虚的样子，“后来一直很忙，没有写。”
侠客看着她低了头一脸做错事的乖巧，觉得这模样可爱极了，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些，“去写吧，反正你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明天写完没问题吧？”
普莱西斯摇头，“没有。”
用现在这样的手去敲程序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但虽然难受，也不会特别疼，就是有些比较零碎的罪要受而已。
“除了这个之外，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起来就先去跑二十公里，至于持续跑多久，什么时候我觉得够了再说。”
“……哦，”这个时侯普莱西斯的声音里才终于出现了点沮丧的音色，侠客低了头憋笑，她真的是太讨厌运动了，在这一点上也实在坦诚得过分。
普莱西斯去书房好一阵后，侠客决定去看看她的情况——挨完打之后一个人呆着他怕她难过。
走到门口的时候，侠客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有些笨拙，以普莱西斯的能力来说，写程序的时候键盘敲得这么缺乏连续性和节奏感应该算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应该多少了解到她现在要写程序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
“你现在还是觉得明天能写完？”侠客问。
普莱西斯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尽力试试，要是写不完，你再罚我吧。”
“……”侠客实在是不明白普莱西斯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这么老实，他无力的挥了挥手，“写不完也没关系，我不是虐待狂，哪里还能罚个没完没了。”
“嗯，”普莱西斯又这么应了一声，然后就转回头继续去写程序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侠客如同往常一样张开了圆查看普莱西斯的动静，她今晚似乎睡得特别不安稳，一直在左翻右滚，老也没睡着。忙了一天，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特别困了，会很快睡着的。
侠客有些不放心，下了床去敲隔壁的门，声音不大，里面很快就传来普莱西斯的声音，“请进。”
侠客开了门，也没开灯，站在门口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普莱西斯从床上爬起来坐好，低了头，声音小小的，“手难受。”
侠客了然，这个时侯她的手大约又麻又痒，“上过药了吗？”
普莱西斯的声音里突然就带上了哽咽，“你没说可以上药。”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委屈极了，侠客叹了口气，转身去翻家里的药箱，但药箱里居然没有消肿的药。他只好去浴室拿了毛巾，浸湿了有些费力的一节节攥干，一只手还是不太方便，然后转身去厨房开了冰箱，拿了点冰块拿那毛巾裹着后回了普莱西斯的房间。
他坐到普莱西斯的床边，开了她的床头灯，抓了她的两只手放在裹着冰块的毛巾上，“这样有没有好受点？”
他的手覆盖在普莱西斯的手上，手还是肿得很厉害，热度也比往常要高。侠客忍不住有点后悔，怎么就打了这么重呢？正在侠客还在埋怨自己的时候，一滴水掉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水？侠客抬头，果然看见普莱西斯红着眼睛在死命忍着眼泪。
难受到这个地步吗？他把她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没事了，很快就不难受了，”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小小的，“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她的泪水滑落在他的颈侧，声音里拖着哭腔，“我知道我做得很过分，你生气是应该的。你要是还是生气的话，再罚我也没有关系的，我这次一定会忍住的，”像是怕他不相信，她很用力的保证着，“我这次真的一定会忍住不哭的。”
因为担心他还在生气所以才这么不安吗？
“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还在生气呢？是我哪里让你产生误解了吗？”
“你没有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她微哽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委屈控诉着他，“你没有说结束了。”
原来是这样吗？他以前的确是会在罚完她后说到此为止，表明他一事不二罚也不会旧事重提的态度，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说明这个有那么重要，这本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开关，用来告诉她事情已经结束了，她可以不必再维持那么恭谨乖巧的态度了。
“已经结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嗯，”她抽泣着点头，下巴轻轻的撞在他的肩膀上，身体也在他怀里放松了下来。
侠客松开她，替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将她额前的头发轻柔的顺到一边，轻吻在她的额，“好啦，不哭了，早点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普莱西斯侧躺下来，手还放在毛巾上不肯离开。
侠客抬手关了灯，手轻轻的覆盖住她的手，“睡吧。”
普莱西斯这时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惩罚·原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