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成理不说

14、第十四章

　　万洪永并没有在这里多过停留，吃过饭也就走了，为表感谢，秋葵当然将人送了一送，但是心里还在纳闷，今天早上过来闹事的那个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又想起杨富家不卖自己下水的事情，忽然觉得里面怕是有问题。但是她又没什么的证据，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这附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杀猪匠，稍微走远一点儿也没什么不行。

　　不过秋葵没有想到，又过两日她去赶集的时候，杨富竟然拦下她问怎么不来买下水了，秋葵笑道：“不是我不来，是我家伙计来了您不卖啊！”

　　杨富纳闷儿：“怎么不卖？”

　　“咱们说好了十文钱一副下水，伙计来了说要三十文，这怎么买？”

　　“哎呦，这怕是我那婆娘说的，三十文什么三十文，十文钱就是十文钱，让您的伙计尽管听说您秋天还要更多，以后多照顾我这生意就行。”杨富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其实没有什么那么多心眼儿，只想着多卖一点是一点。

　　“那好，我一会儿回去让伙计来取。”秋葵笑着说道，既然人家都说了，就没必要揪着不放了。
　　这边，万洪永今天陪着万夫人用晚饭，要说万少爷其实还挺孝顺，虽然不怎么求上进，但是哄自己母亲还是有一套的，吃完饭后也不立刻就走，待在这儿陪自己母亲说话。

　　万夫人对这个小儿子喜欢得很，虽然志向成就不比大儿子，但是嘴甜孝顺，沾花惹草什么的，在万夫人眼里都是小毛病，哪个男人不爱俏？不过万夫人这会儿还是有事情想跟小儿子说一声的：“永儿，你二姐说下个月回来一趟看看。”

　　“那好啊，也好久没回来了。”他俩岁数差了八岁，还是比较亲近的。
　　“哎，汾儿这些年也没得个一儿半女的。”想着想着，万夫人又叹了口气，这孩子嫁过去之后，虽然侯爷面子给得很足，但是这没有孩子这件事情，确实一直让万夫人心里悬着一颗刺，侯爷前面还有一个儿子，比万洪永只小两岁，要说侯爷想保着自己原配的儿子，也不用到现在都不让自己闺女得子吧？

　　不过这些话万夫人也不跟万洪永讲，这个小儿子，天生就不是操心的命。

　　“对了，你什么时候得了孩子，也让我这老太婆享受享受逗孙子的趣儿？”

　　“哎呦，娘，您这可就难为我了，这生孩子又不是我的事情。”万洪永可一点儿都不害臊，他现在可没什么想要个孩子的心思。

　　“要说娇杏跟着你也这么久了，怎么肚子就没个动静？还有，你也老大不小，该成亲了。”万夫人一说起这个话题，可就没完。

　　“娘，您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不扰您睡觉，我先回去，您早点儿歇着啊！”万洪永一听这些，就觉得脑袋大，特别是万夫人说起孙子还有儿媳妇的事情，那可是滔滔不绝。

　　“站住！”万夫人看他想跑，斥了一声。

　　万洪永收住脚，嬉皮笑脸地说：“娘，您看，儿子这不急着回去给您生孙子吗，这又不让走了。”

　　“生孙子是重要，虽然我说让娇杏生第一个也没什么，咱们家没这么大的规矩，但是说实话，这第一个儿子最好还得是嫡子。”

　　”什么叫最好？让他赶紧给我收收心，我现在就正在给他相看媳妇儿，整天往青楼酒馆跑，也不嫌丢人？！”万老爷从外面进来，冲着万洪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万洪永觉得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被堵了个正着，还在这个话题上面。

　　万夫人可是心疼小儿子，赶紧护短：“永儿心里有数，都这么大人了，你着急有什么用？”

　　“我着急有什么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要是都听他的，你入土都不一定能见你孙子！”万老爷到底行商出身，说话确实粗了些。

　　“父亲放心，您别着急，婚姻大事孩儿当然要多听您和娘的，就是这么着急给孩儿找媳妇儿，孩儿不喜欢怎么办？您看您跟我娘，这么多年羡煞旁人，娘可说了，当初可是您亲自看上娘找人提亲的。”万洪永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他可真是害怕自己老爹一声不吭就给定门亲事。

　　“行了行了，这次你姐姐回来，咱们大家都商量商量，二十的人了，整天游手好闲的，除了当铺你去转转，别的地方你管过一点儿没有？”

　　“那不还是你不让他管？”万夫人赶紧替儿子挡了一句。

　　“我让他管，一个月都不见过去一次，家业都得给我砸了！”万老爷越说越来气。

　　“爹，爹，您消消气儿，以后我一定跟着您多学学怎么管生意上的事情。”万洪永赶紧亲自给万老爷端了杯茶水，心里却暗暗叫苦，怕不是自己老爹今天吃了火药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万夫人让万洪永先回去，万洪永当然是一秒钟都不多待，行了个礼，脚下生风一般就先走了。已经有点儿晚了，就径直去了王姨娘院子里。

　　要说孩子，其实去年的时候，万洪永差点儿就得了一个，是他的通房丫鬟染绿的，当时这丫鬟怀孕，自己也不知道，不知怎么就流产了，一下子大人小孩都没保住。虽然万洪永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但是当时染绿走之前，万洪永见过她一次，因为流产失血，脸色煞白，除了落泪连话都说不出来，看得万洪永心里难受，对生孩子这件事情，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介怀。

　　万洪永一走，万老爷就冲万夫人发火：“你就惯着他。”

　　“不是我惯着他，你要是给他找个不合意的媳妇儿，就你儿子的脾气，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还不是你惯出来的？”要说万老爷还真是个值得表扬的男人，只一个妾，还是别人送不得不收下的。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闺女快回来了。”万夫人也想女儿了，这一个女儿，贴身小棉袄，结果嫁到京城去，确实有些远了。

　　“嗯，对了，说这次还要带着安平侯府的长子。”

　　“侯爷怎么舍得让儿子跟着回来？”

　　“这谁知道，不过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接待，怎么说也是这孩子的外家。”

　　万夫人点头，她也没想着女儿生个外孙能承安平侯府的爵位，只要好好的，平平安安一辈子，侯爷对她好就行。

　　万洪永躺在软榻上，心里琢磨着刚才自己父亲的话，难道是老头真的着急了，要给自己赶紧找个媳妇儿？翻了个身叹了口气，王姨娘端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进来，听见他叹气，忙问：“少爷这是在愁什么？”

　　“没什么，你这肚子怎么也不见动静？”

　　王姨娘一听心中一喜，难道少爷现在想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马上笑得一双杏核大眼都快要看不见：“这生孩子的事情怎么好说。”虽然她一直有药调着，但是这么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说实话，她自己也都有点儿着急了。

　　“不是我着急，是娘惦记，她现在直想着抱孙子。”万洪永吃着王姨娘手上的葡萄，慢慢悠悠地说道。

　　“夫人着急也是正常，大少爷不在跟前，只能指着爷您的孩子哄她老人家开心了。”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万洪永岔了个话题，王姨娘能不能给他生孩子，他倒是无所谓，说这些就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