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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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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鸡……这是谁写的?!集思广益不是让你闹着玩的!”
晚上十一点半。
为了BU这个大项目还在开会,研究代言人的风格和如何呈现的问题。负责人是公司的二把手,严肃认真,此时让所有与会成员都交一份报告,还在创意设计阶段,所以对慕钦深刻的剖析是很有必要的。
结果有人在白纸上写了“气质类型:火鸡。”
熬夜加班本来心情就不好,看着上司难看的脸色,创意总监成颜只能举手以解救大众,笑得很心虚:“这个应该是想发掘他不同的一面吧,可能本来要写火……”
把去上厕所前瞎写的骆从映在心里骂了N遍,火了半天的成颜憋出来两个字:“火热?”
骆从映真不是故意的,她没想到这纸当场就收上去了,放空游离时写下了两个字。
但是她也不是很想改,火鸡……百度一下就知道了,从没有一种动物能像它一样,屏开得如此傻逼,还要昂着头piapia地走,招摇的红脖子就差没印上:快看老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里不像了?
尤其是,自那日过后。
慕钦一个电话打到她家:“出来做题。”
穿着秋衣秋裤坐在客厅冻成狗的骆从映:……
她又看了眼客厅的钟,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淡淡道:“你是不是看错时间了,现在四点二十五分。”
我才睡了三个小时……骆从映把咆哮压回心底。
慕钦的声音听着很是不以为意:“从今天起,就这个时间。放学我没空,你还想拯救你的山河一片红吗?”
骆从映揣着两个馒头咬牙切齿地走在寒风中,她觉得能遇到慕钦,这一辈子的霉运应该是都全堆一起了。
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她到那地方的时候慕钦已经窝在沙发里了。
从门外玻璃处能隐约看见慕钦,骆从映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摆弄的原来不是游戏机或者手机。
是块魔方。
除了上下翻飞的手指,他整个人都是静止的。下一秒,慕钦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然后他放下手中东西,往座椅背垫上一靠,抱胸略略皱眉看着她,那意思明摆着是说还不给本大爷滚过来。
骆从映赶紧推门进去,走到的时候发现桌子上那叫一个干净,除了两杯柠檬水以外啥都没有,慕钦则撑着下巴:“你,题目带了吧?”
骆从映从书包里抽出龙门专题和一本模拟卷,分别拿在左右手中,看向他:“那个,哪个好用?”
慕钦左手上下抛了抛魔方,皮笑肉不笑:“不知道,这些我不做。还有,什么那个那个啊,不知道我名字是吗?”
骆从映充耳不闻,把龙门专题小心翼翼塞到书包的最里面,拍了拍书包,像是安抚的道了句:姐姐回家宠幸你。然后把模拟题放桌子上,规规柜矩坐到了对面。
慕钦喝了口水,手指轻敲了敲桌子,黑眸懒懒盯着她:“看我干什么?开始啊。”
一边重新把魔方拿起来一边还不忘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要是知道的话,你死定了。”
等了几秒听不见回音,少年不耐烦地抬头看过去,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骆从映埋首时扎成低马尾并翘起来的黑发。
骆从映像受惊的动物一样匆匆回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是觉得有些丢人吧。
把胳膊肘撑在车窗上,骆从映的心情像缠绕湖底的水草,连她自己都看不分明。
所以说,人真是贪心的。得到A之前对自己说只要有A就足够了,可是很快就会有更加过分的愿望。
之前明明觉得,他只要愿意开始让她好做就行了的。
“骆从映!!”
如同平底惊雷一声响,骆从映慌忙转头:“诶什么事啊妈!”
坐在副驾驶的骆母没回头:“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想学个什么练防身吗,我是跟你爸商量了下,这一年挺关键的,本来不应该浪费时间,但是只是偶尔锻炼锻炼身体也挺好的。刚好你爸这不是有个朋友开武馆的,说他们带出来的成绩也不错,你周末可以抽两个小时去看看,确定下,也别老窝在家里当尸体了,知道吗?”
骆从映从瘫痪姿势爬坐起来,才想起那天江潮阁聚完她想打人的心太强烈,赌气似得跟她妈提过要学个防身术!
行吧……她抓了抓脑袋,然后想起什么,看了眼前座交谈中的父母,那么自然而然的样子,还有骆成杰时不时急了还会冒出来的“老婆”
,她把头重新靠到玻璃上,轻轻叹了口气:所以到底为啥跟过家家似的离婚还离不开对方?
而被眼前的年轻女人打量的时候,骆从映紧张地微微扣住了脚站成一个内八。
这武馆的老师,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穿着简单的T恤和灰色运动裤,人却有种清爽英气的温柔。
“你是小骆吧?我先简单问一下,你自己预估下报个大概就好。”对方扬起一个笑容,“你体质怎么样,容易生病吗?跑步最远大概有几公里?力量的话……俯卧撑可以做起来吗?”
骆从映站在宽敞的场地中央,认真想了下,开口刚要回答,就被中途凑进来的声音打断:“老钟你想从这个木头嘴里撬出什么?体质不怎么样啊,最远她也就跑过一千五,还是在我的协助下报的名,俯卧撑……” 来者轻笑,“撑死算她三个吧,几本教辅上次都抱不走呢。”
“……小兔崽子,规规矩矩叫老师。”
慕钦扬头嗤笑了声,“好好,老师,上次明明输给我了……”
再看向她们,其中一个身影却消失了。慕钦不爽地微皱了皱眉:“人呢?”
这次确实不是他故意找茬。
在学校里的骆从映完全听话,不仅牢牢守住他们俩如今是“四点起”邪教的秘密,平时也是完全无视他的状态。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多给。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两个小时后,递给骆从映一听可乐的老师轻叹道,她听完了骆从映颇委屈的吐槽——明明是自己说别理他了,他神经吧?
老师笑了笑:“这么无耻的人,你可能很少见,但他既然出现了,你就要做暴风雨里的海燕。慕钦是典型的只需州官放火,他不理你,可以;你不鸟他,不行。”
“既然是同班同学,就多点宽容吧,世界因宽容而美好。哦对了,下节课就来吧,从基础开始。”
骆从映看到帮忙代课的慕钦从台阶上跳下来正走近,明白过来这突然转变的口风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微微鞠了一躬:“好的,谢谢老师。”
刚要转身走掉,就被一把揪住衣领捉了回去。
对方恬不知耻地跟老师淡淡道了别:“我走了。”
骆从映试图挣脱,对方则牢牢提溜着她后颈的衣服。
一转过来就看到少女不屈愤怒的眼神,慕钦更加觉得可笑地呵了一声:“你,跟我走。长本事了还敢瞪人。”
骆从映决定,要奋起,要争夺回对自己命运的掌控权,要结束这种,白天得见他,凌晨得见他,周末还得见这傻逼的悲惨生活!
所以走到常树北路的路口时,骆从映付诸行动了。
她下定决心刚要反抗,慕钦一句话就把她堵回去了:“你到底带不带脑子做题的?”
骆从映默默捶地:为什么要突然谈!学!习!
“不只是方法问题,你基础跟从初三直接蹦过来差不多,概念完全理解不了。”慕钦抬眼静静看她,“又不能劝你放弃吧,尽管这是最符合你智商的选项。所以你明天开始,还是把高一的题带来。从函数的最开始整理。”
慕钦不笑时会有种淡淡的压迫感,或许是眉眼轮廓的盛极长相,少年被初冬夜风笼罩起来站在路灯明黄的光晕下,说不清令谁一时不说不出话,只能望他。
接着他们之间忽然出现一声清脆的声音,划开夜色的宁静,叫着慕钦的名字。
“慕钦——!”
“慕钦!!”
门外传来绝望的声音:“你他妈开开门,给我开开门!!你怎么那么不听话!!昨天私自外出算怎么回事啊你!”
慕钦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一头鸡窝似的黑发,起身去门口一下拉开门,看着经纪人敲得太专心以趔趄的姿势进来:“私自外出?冰箱里没喝的了,我就下楼买了瓶可乐。”
“大爷已经进组了诶!三天后开拍了,不是之前才开完台词的会吗,你……”
慕钦挥来了下手,示意对方冷静,指了指桌上的台本。
经纪人陈芜拿起来看的时候,慕钦也淡淡道:“背过了,理解出不出错不知道,到时候根据情况再调整。”
厚本已经翻得有些起了毛边,陈芜看了眼他,心里轻叹气,他背东西的速度简直可怕,但也没法再说什么:“行吧,反正你以后再有事叫助理或者我来,助理组新来了个女孩,这些杂事,片场我要是不在你就可以找她。”
新来的女孩正激动地讲着电话:“今天今天!就是今天!好像说是要来!组长你要签名照吗我给你带一张吧!!”
骆从映正写着成总监要求的检讨书和分析报告,听着小白那么开心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你这么高兴啊?挺好。能要就要呗,赶明放网上能卖不少呢。”
“啥,卖?!疯了才卖!”白粒摇摇头,“组长,你要摒弃掉这种老旧的思想,这是要放在家里珍藏的……”
“珍藏?”
一道男声忽然轻笑着出现在她身后。
小白僵着肩膀回头,彻底失语。
为什么……能比电视上还好看?
慕钦穿着单件深色羊绒衫,黑色长裤,完全不畏严寒的样子,头发干净利落,眉眼容貌光华慑人,此时对着她笑了笑:“姓白对吗?你好,助理小姐,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不不不……不麻烦!”
小白一时激动,完全忘了自己手里的电话还没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