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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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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比赛的日子。
在比赛现场,荣弦在评委席上又见到了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在一众头发都少得可怜的中年人里,实在无须再用什么句子去描述他的出众。
“最近怎么不联系我了?”台下,戚薄文笑眯眯地问他。
那还用问,当然是觉得尴尬。
“学长你平时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我不忙。”
他这么说,荣弦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那学长今天晚上有空吗?”
“没有。”
戚薄文看着他一下怔住的表情,笑了,“我是说,你今天晚上肯定会很忙的。”
荣弦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在稍后的颁奖礼上,他获得了本次服装大赛的金奖。
在荣弦的预期里,也没想过自己会拿头奖,能有个前三就很好了,不过奖金翻了一倍当然是好事。谁不喜欢钱呢。
上届获得者被请过来颁奖。
对方将亮闪闪奖章戴在他的脖子上,低声问他,“你.妈妈还好吗?”
荣弦愣了下。简单的几个字那一刻组成了相当难以理解的内容。
“她早就去世了。”荣弦回答。
“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什么。”
荣弦拿着奖杯下了台。
台下围着记者,对着他照了些照片,问了好些关于今后发展的问题。
回到后台,有凑热闹的选手往他头上丢彩纸,院里领导已经订好了庆功酒席为他庆祝。
他今天晚上果然很忙。
“你果然就是去年退赛的那个一年级,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庆功宴上,那个满脸痘疤脸的学长又凑到他面前,看得出他很眼红,更期望将他的好运想象成是第二次参加比赛的经验之谈。可每年的比赛主题又不一样,第二次参赛的又何止他一个。
“这又没什么好说的。”荣弦将视线从那张星罗棋布的脸上离开。
“对了,你为什么休学?”
“生病。”
“生什么病?我看你好好的看起来没什么病的样子。”
很多人的询问并不代表关心,往往只是建立在八卦上的好奇。
对付这些人,荣弦不介意让他们难受下,于是他微笑说,“传染病,当时可严重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在对方一脸惊吓的表情中,荣弦拉住他的手,“学长,坐下来陪我再喝几杯吧?”
“不了不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呢。”对方站起来换了位置。
荣弦的酒量很玄乎,有时候喝两杯就醉了,有时候就能喝很多。
在今天的庆功宴上,他久展现出了惊人的酒量了。
可喝下去的酒终究是酒,不会凭空消失。
回去的计程车上,荣弦肚子里翻江倒海,半道下了车。
深夜的冷雾打在他脸上,他在路边吐得天昏地暗。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之后,浑身空荡感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那些曾经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此刻又都涌了上来……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在报纸上看着其他的优胜者发表感言,而现在那里应该放着他的照片。
如果妈妈这时候还活着,应该会很高兴吧。
荣弦沿着萧冷的马路走了许久,冰冷玻璃奖杯在外套口袋里冻着他的手掌心,被他拿出来放在了袖子外面。路面灰蒙蒙的,它看上去也灰蒙蒙的,和漂亮一点关系都没有。
玄木:“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清风:“改天吧,我没精力睡第二个。”
玄木:“π__π我很需要你。”
清风:“和男朋友吵架了?”
玄木:“不是,心情不好,不想回去。”
清风:“为什么?”
玄木:“想我妈妈了。”
清风:“……”
对方似乎很无语,好一会都没理他,然后说,“你想你.妈就去找你.妈,我不觉得我和你.妈有半毛钱关系。”
这一点,荣弦是很认同的,关键是:“我妈妈去世了,我找不了她。”
清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提到死亡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呢?就像天会亮,天会黑一样,都是不可避免的,荣弦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妈妈在的时候他们经常吵架,她走之后,荣弦反而觉得自己的生活轻松了许多,再也没人成天管着他了。只是不能让她看见自己有朝一日出息的样子,让他感到有些失落。
玄木:“好了没事了,你忙吧。”
打扰别人办事总归不太好,荣弦识趣地退出了聊天。
他决定再找一个。
已经很晚了,在线的寥寥无几,质量就别提了。
荣弦挑三拣四的时候,戚耀打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你人在哪?”
问问问,每天就知道问,烦不烦啊。
或许是喝了酒,荣弦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今天不回家,在同学家住。
至于为什么,“问问你自己!”
“什么意思?”
“我受够了你老是像个菩萨一样。”荣弦语重心长,“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每天拿回家的传单都是治疗男科的吗?热线电话印刷得比碗还大,你怎么就没想着给自己治治呢?”
丢下一句让他好好反省之后,荣弦挂了电话。
头晕沉沉的,像是醉意一下涌了上来。
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大麻烦已经彻底解决,于是他放心地打车去了附近的夜店。
万籁俱寂,世界像是睡着了,可进门的那刹那,世界就又苏醒了。
可惜荣弦看了一圈,一个看得上眼的也没有。
这家新开的酒吧,正好坐落在几所大学的社交范围内,目标群众除了当地睡不着的居民,还有打游戏打累了过来溜达的大学生,再夹杂着几个小妖艳。
荣弦坐着喝了会酒,一个穿低腰裤的耳钉男从椅子狭缝挤过来跟他搭讪,“帅哥,晚上有空吗?”
照以往,他看不上不搭理就得了,可他现在非得刺上一句,“我眼光还没那么差。”
“你什么意思啊!”
对方听了很不爽,见他反正也喝得差不多了,拿旁边的杯子要泼他。
中途横来一只手,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