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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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面，她赤着足跑出了大门，看到摆着滑梯的院子里几个孩子正在玩耍。那个魁梧的身影举着小孩玩乐，见她出来，朝她笑了起来。
温暖得让她的泪立马滑了下来。
她记得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人在将死的时候便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很多张脸出现在眼前，那个笑容温暖的人，从小认识的朋友，学校里的老师，第一个老板……然后，面容从三维转向二维，南空直美的美丽面孔，兰和新一……一群麻烦的青蛙……有爱的日向姐弟……最爱的枫……
慢慢地，一双挂着万年黑眼圈的眸子浮现，平静的眸底酝酿着风暴……
对了，他还在生她气……虽然她不记得是为了什么生气了……
胡思乱想之际，她的身体渐渐被火烧般刺痛，尤其是手腕和脚，宛如被撕裂般，痛彻心扉。温暖的梦慢慢变得痛苦，熟悉的身影都消失了，独留她一人在空白的世界里徘徊。
不想再次面对苍白的回忆，女孩奋力张开眼睛，却只能扇动睫毛。就这样坚持着，直到接触光明的那一刻。
风清醒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思维全被四肢的麻痛占据，连呼吸都会牵动伤口，引来剧痛。
细微地抽了几口气，才压下痛苦，轻眨睫毛睁开眼。
干净的天花，床头有小灯，昏黄的灯光让人感到淡淡的温暖。适应了光度后，风才有力气转动头部看看周围。然后，视线对上一双跟梦中一样的冷静黑眸。
“L……”风开口，嗓音却是让人震惊的沙哑。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依旧是让人很火大的直线的语调，L站起来用纱布湿润少女的唇，慢慢地用小匙喂水。
抱歉……风动了动口，无声地说。点点冰凉滋润了干裂的嘴唇，流进口腔内，让火烧似的喉咙得到一阵缓解。
喂完水后，L坐在床边，垂目望着她。
“谢谢……”风无力地道，声音跟自语差不多，唇角轻扯。
“没有下一次。”对上女孩无神的黑眸，面无表情的人压迫感十足，“再这样出现，我没把握救得了你。”
这一次，嗓音里有着明显的波澜，风敏锐地捕捉到那双淡然的眸子深处有一抹骤闪的忧色。用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稍稍动了动手指，轻轻地缠上对方放在她身边的手指。不知道说什么，但脑海一直浮现在日向家吃饭的情景，微微笑了下。
“呐……我在日本的时候哦，很喜欢跟冬树他们一起吃火锅（因为日向家‘人口’多）。总觉得大家……一起吃火锅，感觉好幸福……”吞了吞口水润润喉，才能说话的风轻微地牵动唇角，“等天气冷了，我们也试试……好不好……”
不过，不知道外国长大的他吃不吃得惯……脑子有点混乱的风瞎想着。
沉默了良久，直到风差点要再度砸进黑甜乡，指尖才传来细微的力度，温暖密密地包裹着她的手。
“甜的？”L不紧不慢地问。
“……”风垂下的睫毛颤了下，半睡半醒地道，“没吃过甜的……”
她口味很正常的好不好……吃火锅哪能不吃肉？吃肉哪能是甜的啊……又不是咕噜肉，不过倒是听说有牛奶汤底的，但是调味料还是咸的好吧……
“甜的。”对方态度罕见地坚决。
“……”对方的孩子气让意识不是很清楚的风妥协，“鸳鸯锅……你一半我们一半。”我们，指的当然就是她和渡了。
手中的温暖缓和了液体流进体内的冰凉，睫毛颤了下，无力再睁开眼的人沉沉睡去。
L没再说话，静静看着床上安睡的黑发少女，房间里只剩下极轻的声音。
属于她的，虚弱但真实的呼吸。
………… ……………… ……………………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有时冷，有时热，风睡得极不安稳。
“二小姐！”
熟悉的嗓音让阖着的黑眸猛地睁开，风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容颜。
不算柔和的线条有着独特的魅力，与她相似的黑眸里闪耀着神采，魁梧的身躯弯下，大掌拍拍她的头，笑着开口，“怎么了？昨晚又踢被子啊？”
声音里满是宠爱。
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唯一的亲人，她的哥哥……
“大哥……”近乎呢喃地唤着，泪水慢慢朦胧了眼睛。
“谁欺负我家二小姐了？”性格的眉头皱起，男子轻柔地把妹妹抱进怀里，拍抚着，“别怕别怕，告诉大哥。”
“大哥大哥……”紧紧抱着至亲，风把眼泪鼻涕全揩在他身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叫着，怕手圈着的人会再度消失。
“好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会被孩子们取笑的哦~”
声音犹言在耳，温暖尚在身边，意识却慢慢地模糊，只清晰记得泪水不停涌出眼帘，紧紧握着手中的温暖不再放手……
再次清醒的时候，风有点意外看到男子赤着足蹲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眨掉睫毛上的泪，低声问了句，“我睡了多久？”
“三天。”没有表情的面容有些苍白，L动作不变地回答。
果然……这家伙那么忙，怎么可能放着一大堆的录像不看跑来看她睡觉？她昏睡三天，恐怕又让他担心了吧。望了眼床头挂着的三瓶点滴，风大概知道自己怎么了。
“抱歉……”风乏力地扇扇睫毛，“怎么我还是想睡？”难道成睡货了？
“keroro跟我说过你当时的情况，可能是打斗用了大量精力，kero球把你送到这里的时候可能对身体有一定压迫，所以放松下来就这样了。”视线没有离开女孩，确定她真的清醒过来了才告诉她一些有用的信息。
“对了，keroro呢？”还有小粗！风动了动，感觉身体的痛减轻了不少，不再动弹不得。
“它在外面，跟你的布偶一起。”站起来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L走到门口拉开门。
“呜哇~~风大人~”门一开，keroro立马拖着粗目泪奔进来，“你醒了就好~龙崎大人太恐怖了……”
眼尖地瞄到L走回椅子坐下，keroro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跳上床，翻到床的另一边，冒出半截头哭诉，“太可怕了……蓝星还有这样的存在啊……”
“……”风黑线了，回眼望了望眼神表情淡定自然的人，“你到底对它做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依然是淡淡的语调。
“噢……”看keroro的表情就知道经历了全美各州禁播的事啊……风以手撑了撑，想起来，却发现腕部一阵剧痛，身子差点栽在床上，“痛——”
“别动，”L的声音带了点无奈，伸手扶了一把，“你的伤很重，伤口还没愈合。”
“我记得……”医生好像把她切片了……难道，L把她缝了起来？想象一下某人拿着针线贤妻良母的样子，风寒了，马上屏蔽掉，果然想象不能。
“切口很完整，应该很快会愈合的，但是目前不能乱动。”交代完她的情况，L想起了她的伤口。干脆平整，应该是极锋利的凶器，而且很小巧，下刀伤她的人应该有医学背景，因为每道伤口都极靠近大动脉……按keroro的描述，如果不是乌龙地按下kero球，她大概……
“……L，不，龙崎？”
回过神，就听到女孩细微的呼唤。看向她的眼，无声地询问。
“抱歉……让你担心了。”难得见他失神啊……在想案子吗？风难得体贴，“我没事了，你还有工作吧？不用管我的……呃……”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他的眼神更有压迫感？风有些心慌。
“……”看穿了她眼底的微乱，L站起来，别过头，轻声道，“嗯，你现在不适合说太多，休息一下。”顿了下，偏过头望向赖在风身边的某蛙，“keroro，你也出来吧。”
“kero——”明显一僵的某蛙石化，泪眼汪汪的在某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
一人一布偶看着男子驼着背赤脚走出房间，关上门，才对视起来。
“小粗，你们没事吧……”见到偶像有那么激动吗？一直泪眼汪汪的。风纳闷。
粗目很想告诉她经过这几天，比起面对那个伪熊猫男，他们更愿意回去给赤尸插几刀……毕竟，那只是瞬间，不是凌迟。但是想到那人初见到血迹斑斑血流不止的女孩时的脸色，忽然就不想说了。
“？”风不解这家伙又是摇头又是感叹是为了啥，吸了口气，放松身体，没多久再度沉睡。
……………… ……………… …………………………
这一次，张开眼的时候风没有看到L，只有keroro和粗目守着她。
“风大人~你终于醒了~”形容憔悴的keroro大眼一亮，如果不是粗目的镰刀拦在面前它早就扑上去了。
“keroro……你，干了什么啊？”怎么会这么心虚？风疑惑地眯眼瞧着它，这家伙每次做了亏心事就会特别热情，还有……那张消瘦如毕卡索抽象画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半下，keroro忽然以猛虎落地之态扑跪在床边，泪流满脸，“哇~风大人，在下，在下不是故意的……”
“昂？”风眨眨眼，醒醒神，不指望keroro，视线落在粗目身上，“小粗，它怎么了？”
被点名的玩偶僵了一下，慢动作别开头，抱着镰刀远望窗外的世界。
“我说……”吃力地撑起身子，风颇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在动弹不得，只是每动一下伤口都有刺痛，“你们到底怎么了？龙崎跟你们说什么了吗？”想起之前两只相处的情景，风只能往这个方向猜。
一蛙一玩偶再度一震，齐齐别开脸，无声流了一脸海带泪。
风摸着下巴，十分的好奇，毕竟粗目就算了，keroro平时自私任性，欺善怕恶，但是那人也不是恶人啊。摇头晃脑地想着，拖着僵硬的步伐走到窗边，拨开窗帘往外看。
窗外，树木因天时气候而葱绿，远处的建筑不高，但每栋都如童话般美丽而梦幻。风嘴角抽了抽，这风景，这建筑风格……怎么也跟她记忆中的国度有点相似。
“啊，你起来了？”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回头，只见稍微发福的老人家推着餐车走进来，“伤口还痛吗？”
“不……”有点目瞪口呆的风愣愣地被扶到床边坐好，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呐，渡啊，这里是……英国？”
“啊，是的。”眼里带着笑意，渡慢悠悠地解迷，“这里是温切斯特。”
“啊”了一声，风抿了口牛奶。Kero球到底把她传送了多远？没想到K隆星的科技这么厉害，早知道她就伙同kururu那个恐怖分子偷了它来用了，白白浪费这么多电话费……不对，她在想神马啊！！
“我在这里可以吗？”偏了偏头，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即使在L帮她搞定太乙的那大半年，她也没在英国跟他碰头……都是插缝在他办案的空闲。这个地方是他的家，也是他最不能让人把之与他的身份联系在一起的地方吧。
“没关系哦，小风只管安心住下就可以了……”顿了顿，渡摸摸女孩的头，脸上的笑容融入慈爱，“小风的伤大概得休养一段时间呢。”
渡想起那晚被自家孩子抱出房间的血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他从那房间出来的时候还只有一个人，一转身却多了个身受重伤的女孩。即使她的伤大多是刀割的，但失血过多的身体也虚弱得很。
“谢谢……”双手握着杯子，感受牛奶的温度从手掌流进心中，温暖她整个人。
“啊，对了，小风你知道吗？”检查了下风的伤，渡忽然问，“这里，是他成长的地方哦。”
“诶？”风眨眨眼，回望窗外的世界。成长的地方……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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