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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凤悠)白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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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考绫薙学园的诱因是邂逅了在雨中起舞的高中生。
那个人张开双臂,背后出现了如幻如真的黑色翅膀,他庄重的神色与流畅的肢体动作都令人神往。他的存在仿佛迷雾中的一盏明灯,为踟蹰徘徊的星谷悠太指引了前进的方向。
家里人自然对星谷突然做出的决定感到惊讶,就好像看他掷一个骰子,猛地掷出了七个点。双亲起初还以为星谷只是说着玩的,后来看他有规划地搜集信息、准备考试,才意识他的认真。
“以前说要去综合制的高中,是因为从来都不知道,我的身上还存在那种可能性。”
因为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所以才做出了种种稳妥保险的选择,像是摸着石头过河。可今非昔比,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幸福的模样,那就必须朝着那个方向去追赶,否则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觉悟绝不是半吊子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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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选入凤组后,基本功不如其他队友的星谷,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才能更上进度,他不可能让其他人为他放慢节奏、或是降低水准,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了,他反而会看不起自己。
虽然能够坚持在休息时间独自练习,但很多时候星谷仍然需要指导,就比如说纠正姿势,指导书上写着胳膊与脑袋要呈三十度,半拍后再微微张开……三十度?星谷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这是三十度吗?这样呢?要不要拿把三角尺来量量?半拍后微微张开?到底要张开到什么程度?
书上的图解不明不白,再去找视频资料,但收获并不大。
所以,产生迷惑时,星谷会去找凤树。对方会耐心地解答他的问题,即使一时半会儿没空,也会约个时间单独辅导。
其实,凤本来就是他们的负责人,提供指导也是该做的事,但屡次占用他的休息时间,还是让星谷有点介意。而且,如果在“开小灶”的时候练不好,挫败感会比平常多十倍有余。是不是根本不适合歌剧、能走到现在是不是纯粹运气好,诸如此类的疑问油然而生。
——
星谷抵达小广场后,发现凤已经到了。他赶紧低头瞥了眼手表,确定自己没迟到,才松了口气。他们约好在小广场碰头,然后凤带他去新的练习室。原先一直使用的练习室已经被其他人预定了。
“感觉如何?”前往教室的途中,凤问他。
“已经掌握了百分之七十,细节问题还有点……”
凤失笑:“我是问你心情如何。压力大吗?”
星谷犹豫了片刻,最终说了实话:“大。有好几次,差点就逃走了。想大声喊,‘老子不干了’,然后走人。但是不行,还是得忍下来。”
凤放声大笑,拍拍后辈的脑袋。
尽管什么也没说,他的鼓励却神奇地传递给了星谷。
——
“星谷,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先停一下。”
“不是这样,是怎样?”烦躁的情绪体现在了星谷的语气中,他从来都没有用这种态度跟别人说过话,但在凤的面前,真实的心情不受控制地流泻出来,“我不明白。不说得再清楚点的话,我怎么能明白?靠想象力吗?”
凤盯着星谷脸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
“放轻松,boy。”凤走到他身边捏捏他的肩膀,用宽慰的话安抚他,“怪我没解释清楚。你先休息一会儿,五分钟后我再换种方式教你。”
星谷扶着额头叹气,低声说:“对不起,凤学长。”
“我不会介意的。”凤看着星谷弯腰拿起地上的矿泉水瓶,默默地喝水,低垂的脑袋透露着低落的气息,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怜惜的心情。
很快,针对星谷个人的辅导重新开始。凤走到星谷身后,用左手握住星谷的左手,右手抓住星谷的右臂,使星谷几乎整个人收在他怀里。
“我带你试一次,你自己感受一下。”凤的语气很温柔。
“好的,麻烦你了。”星谷点点头,他的短发随之蹭到凤的下巴。
星谷的脖子近在眼前,晃眼得很。
如果咬上去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太糟糕了,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凤及时刹住妄想,暗自责备自己的坏心眼。与此同时,心中莫名涌起了愧疚与爱怜的情感。于是他顺从内心的渴望,摸了摸星谷的头发。
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手感很好。凤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像是在给家犬顺毛一样。
“凤学长?”星谷不解地出声。
凤无声地叹息,从星谷的身后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他的侧脸紧紧地贴在后辈的肩膀上,仿佛在汲取对方的体温,以至于令星谷一瞬间产生了某种错觉:凤像是一个在向他撒娇的小女朋友。
“对不起,凤学长,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不愉快了。”星谷垂下头。
“喂喂,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凤笑着放开他,随后走到他面前,微微低下头,想看清星谷的表情,“何必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自己?”
“可是……”
凤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星谷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于是悠悠地开口:“我先前既然说过,‘怪我没解释清楚’,那我就的确是有责任的。”
星谷抬起头看着凤,欲言又止:“这难道不是为了鼓励我随口胡诌的话吗?”
凤又被逗笑了:“我虽然中意你,但不代表我会溺爱你。我知道你在自我怀疑,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无法赞同。在我看来,今天排练进行得不顺利,其中有我的问题就是有,这只能证明我们还需要磨合。我不是完美的,我也在学习、在不断地观察与调整,我需要你的支持。”
没有料到凤会冒出这番话,星谷的双眼由于愕然而微微睁大。
“所以,希望我们不要放弃彼此,好吗?”凤又补充了一句。
星谷愣愣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嘀咕:这话说的,怎么跟谈恋爱一样。
——
不止一次跟凤说过那个高中生的事情,还特地模仿他当时的舞步,在凤的面前展现。
星谷说,每当气馁到想要逃避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的身影。有关他的记忆,就像永恒的白月光一样,在没有灯光的暗夜照亮前方的道路。
可凤的反应却有些微妙。好像在欣慰,又好像在隐瞒什么。
对于凤闪烁的目光,星谷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让我更有动力的,其实是凤学长你。”星谷说,“你还没有放弃我,我怎么可以先放弃自己。光是想到这点,我就能振作起来。”
凤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一言不发地摸摸他的脑袋。
“怎么了?”星谷不明所以。
“不,没什么。”凤又低声地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在说给星谷听还是在自言自语,“真的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