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梦——雪晴小传》晴格格

7、跌落福池

　　宝亲王的书房距离望月小筑有些距离，我见阳光不错便携了莺儿一路漫步而来，毕竟这也算是熟悉环境的一种方法吧！时值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花园里倒也算是一片花香。
　　我和莺儿一路走一路看，不觉也走了半晌，莺儿见我有些倦容便笑道：“格格，不如去前面的观景亭坐坐吧！从那里过去王爷的书房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了。”
　　我听了点了点头，伸手欲接过她手中的竹篮道：“走了大半个园子了，你也累了，这个竹篮我来提吧！”
　　莺儿将头摇得如拨浪鼓般，说道：“格格，奴婢不累，以前在家的时候莺儿时常要为田中耕地的叔伯们送吃的，这点东西实在不算重的。”说着便将我扶进了观景亭中。
　　我坐下后示意她也坐下，她再三推辞，最终在我伪怒的神情下欠身坐了。我见她坐下了，也不再苛求，便开口问道，“莺儿，既然家中有田，想必也有些收入。既是如此，为何还来这里当丫鬟，和一家人守着不好吗？”
　　莺儿叹了一口气，红了眼圈道：“我爹去的早，只留下我娘拉扯我和弟弟长大。族中的叔伯们可怜我们，便在空闲时也帮我母亲做些农活。可是去年遇上了大旱，几乎是颗粒无收，弟弟还得了重病，家中能卖的都卖了，也没有粮食了。为了救弟弟，我便求母亲将我卖了好筹钱给弟弟治病，也让家里人不至于饿死。那时，王爷带着崔管家正奉旨处理灾情，在路边见到了我们几个。王爷见着可怜，并给了我们家一些粮食和银两，就此我便跟着王爷和崔管家进了王府。崔管家无儿无女的，见我可怜见人的，便认了我做义女。”
　　我听着觉得心酸，便开口安慰道：“你母亲想你能平安长大也是欣慰的，过些日子我求王爷将你娘和弟弟一同接来这里，也让你们全家团聚吧！”
　　莺儿听闻此言，瞬间跪地朝我磕头道：“莺儿多谢格格！格格的大恩，莺儿没齿难忘！”
　　我扶起她道：“好妹妹，快起来！”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奴才见过格格，格格吉祥！”
　　他是谁？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是认识我的才对，糟糕！此时，身边的莺儿笑道：“莺儿见过义父！”
　　原来他就是莺儿的义父崔总管，我笑着道：“崔总管快起！”
　　崔总管起身后对我低头道：“本是格格随王爷回府当日就该来见格格，只是因事耽误了，后来听闻格格身体欠安便不曾来见格格，望格格见谅！”
　　我见他从书房的方向来便问道：“崔总管客气了！我正要去见书房瞧阿玛，他可在见客？”
　　“没有！王爷正在练字呢！请格格示下，一会是与王爷一起用饭还是分开摆饭？”崔总管恭敬问着。
　　我略想了想道：“还是分开摆饭吧！忙碌了一上午一会我还是回望月小筑休息吧！有劳崔总管了。”刚走了两步，我想起一事便转过身来，正巧遇到了崔总管审视的眼神。他一愣，想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回头，便低下了头。而我也装作没瞧见似得说道：“还有一事要劳烦崔总管。”
　　“格格客气了！请说。”
　　“明日一早我要在福池放生鱼苗以祈福，有劳总管预备了一切。”说完我领着莺儿离去。

　　书房
　　“奴婢莺儿参见王爷！”“女儿见过阿玛！女儿给阿玛送了点点心来！”
　　“雪晴辛苦了！快过来坐！”宝亲王慈爱地看着我。
　　我笑着落座对宝亲王道：“雪晴有事和阿玛商量！”
　　“何事？”宝亲王问道。
　　我开门见山地回道：“采选之事。女儿经过这次的事情已经想清楚了。女儿再不愿意去可是为了王府上上下下也必须去！更何况阿玛是个好官，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阿玛的清誉蒙羞！也不能让老百姓失去一个好官！”
　　阿玛动容地看着我道：“雪晴果然是长大了！”说完叹息了一声道：“其实阿玛也不想你入宫去！可是这是宫中的规矩，为父也违抗不得啊！”
　　我点点头道：“女儿也舍不得阿玛！所以女儿苦思了一个主意！就是女儿去采选但是不被选中！”
　　宝亲王看着我问道：“那你希望阿玛做什么？”
　　“女儿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来告诉阿玛！对了，明日女儿想在福池放生鱼儿，为阿玛祈福！这样一来也好让外界晓得女儿已经回府了，正好可以弥补女儿前些日子离府而造成的流言。”
　　“雪晴，这次回来你长大了！女儿的心事也晓得了！你就放心吧！阿玛心里有数！一会我就让崔总管去预备明日之事！”
　　“多谢阿玛！雪晴带来了莺儿做的一口酥给阿玛尝尝……”
　　一番笑语后我离开了书房。

　　翌日一早我早早地起身穿戴起来，却不见紫鹃在一旁伺候。我了然地笑了笑，便开始挑选衣衫和发饰。我为自己择了一条白色绢布裁剪而成的衣衫，外面罩了一件粉藕色的坎肩，下穿一条粉藕色的百褶裙，头发则让莺儿为我梳成最简单的两根小辫子。一番穿戴之后莺儿端着一盘首饰上来，我瞧了一眼，只为自己挑选了两朵粉色的绒花，其余皆不选。莺儿见着太素净了，便在我腰间别了一条玉环扣。我笑着受了，也不说她，便带着莺儿一同去了福池。
　　福池外崔管家已经预备了好了一切，我笑着朝他点点头，他便开始了仪式。一切都很顺利，我将装着鱼儿的小盆自莺儿手中接过，轻轻倒入福池，如此做了三四次才将崔管家预备下的鱼儿全部放生，随即便在一旁念念有词起来。这期间紫鹃一直没有出现，莫非她不愿意？！我心中闪过一个疑问。
　　莺儿在一旁低语道：“格格，这紫鹃姐姐怎么还不来？！”
　　我正兀自出神不想莺儿会和我说话，便没听清她的话，我回身欲问个究竟，却不防莺儿正向前一步向我传递鱼食。我一个不稳，失去重心地向福池跌去，这下可好！真的是跌落福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