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5 皮洛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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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由两匹白色骏马拉着的高调豪华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金雀城堡的大门口。
皮洛斯从车厢钻了出来，索菲亚作为城堡的主人之一在老管家莱尔的陪同下站在门口迎接他。两边还站着城堡的贴身女仆和第一男仆等人。
皮洛斯对于表示对于范海诺公爵“身体不适，无法出门迎接”表示理解，并礼貌地表达了此时拜访的歉意。
皮洛斯扭头看了一眼西下的红彤彤的太阳，“太阳可真是温暖啊！”眯起眼享受了一番最后的余晖，随着索菲亚进了城堡。
“叩叩，”莱尔推开了藏书室的门，“主人，狩猎场送来了一头狼狗。”
埋首正签署文件的范海诺闻言头也没抬，“送我狼狗做什么？让他们领回去。”
“主人……”莱尔忍不住给他忙人多忘事的主人提醒道，“是您同仆人们说你最近养了一条狼狗……而且日后如果索菲亚小姐再……”莱尔没有再说下去。
范海诺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他现在可是一头月圆之夜会狼嚎的狼狗的主人了，话都说出口了，总得让仆人们看得见真的有这么一条狗吧？还有那个月圆之夜变身的小狼女还等着他处理，日后有一条真狼狗的确比较好打掩护。
莱尔考虑得很周全。
可是，今日他“请”皮洛斯来就是为了退还带给他一堆麻烦的“礼物”。范海诺瞥了一眼等候吩咐的老莱尔，停下了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皮洛斯先生到了吗？”
“是的，主人。索菲亚小姐正在陪他参观城堡。”
“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
范海诺站起身来，他很久不曾这么早起床了，“莱尔，太阳落山了吗？”
“是的，主人。”莱尔上前为范海诺换上晚宴正装。
“索菲亚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索菲亚小姐很适应在城堡中的生活，仆人们都很喜欢她。至于学习情况，小姐很喜欢上户外课，室内教学课的表现稍微差了一点。宴会的基本礼仪掌握了。”莱尔斟酌着用词。
范海诺看了一眼莱尔，几十年的相处，他轻易就能辨别出莱尔语气中的犹豫，莱尔从不骗人，也很少会偏袒某人。他现在的表现让范海诺颇为诧异。莱尔似乎很喜欢索菲亚，那个麻烦小狼女。
“主人……”莱尔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范海诺理了理领结，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莱尔，“您是否考虑重新选择继承者？”
“嗯，既然她是半狼人，自然不再适合当继承者。”
莱尔张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主人的背影，华丽的衣着和得体的举手投足，一方面感到欣慰，主人不愧是血统高贵的贵族！另一方面，却为索菲亚小姐叹了一口气，若是索菲亚小姐不是那个什么女巫的孩子，对主人没有任何帮助的话，主人应该会把她送走吧？
其实……主人难道不觉得城堡最近似乎因为有索菲亚小姐在显得有“人气”了不少吗？主人也是。他也是。
“那个，莱尔……你先收下那条狼狗，我晚点时候去看看。”已经离开的范海诺折回来吩咐道。
莱尔从低落的情绪中抽身出来，忙点头应答，“好的，我的主人。”
嗯？
***
晚宴进行中。
索菲亚第一次晚宴衣服，显得有些拘束。绿色的丝缎长裙很陪她的浅绿色眼睛。今晚她表现得倒是得体。
坐在首座的范海诺看了一眼却是觉得别扭。
她似乎比印象中更像个女孩子。
这几日他的脑中总是浮现那夜她毛茸茸躺在自己怀中时的样子，还有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平时藏在哪里？竟然是一点看不出来……不觉间眼神又瞥了一眼的耳朵……
作为有教养的贵族绅士不应当在吃饭的时候当着女士的面谈正事，所以这顿饭就一直在皮洛斯滔滔不绝对金雀城堡的富贵堂皇，气势恢宏的景仰、对范海诺公爵高贵的品格以及索菲亚小姐端庄的仪态的赞美中度过。
他装成一副从不认识索菲亚小姐和第一次拜见范海诺公爵的模样，戏演得倒是十足，可惜城堡的主人——范海辛大人似乎并不买账。从头到尾没有没同他说超过三句话。
难得金雀城堡敞开大门招待一次客人，范海辛偷懒得很，把春季应该宴请的邻近几个郡的伯侯子爵、郡内其他家族、几位大农场主也邀请了过来。
范海诺席间笑得彬彬有礼，温文儒雅。
索菲亚在老莱尔一旁暗中协助下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只是有些紧张，灌了自己一杯红酒。
范海诺在介绍她时只说她“安茹家族人”，并未详细介绍，席上也并未给予重点关注。好奇的众人关注眼神难免聚集在她身上，都在暗自揣度着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社交场上。
似乎没人敢问端坐在首位举止优雅地切着嫩汪汪焦棕褐色的三分熟牛排的范海诺公爵……
莫非是范海诺公爵的情人？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
晚宴之后，诸宾客见范海诺公爵似乎没有“留客”意思，纷纷识趣地选择了携夫人，仆人告辞了……范海诺自然礼仪周到地送客。
很快宽敞亮堂的圆形大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范海诺和皮洛斯。
范海诺优雅地站起身来，然后稍微抬手表示“请”，他大概并不喜欢选择大厅作为谈话地点。
范海诺和皮洛斯穿过一扇门往书房方向走去。在那扇门合上的瞬间，大厅一圈其余十二扇门突然被打开，数位穿着笔挺制服，训练有素的侍仆和女佣鱼贯而入……大清扫！简直变魔术一般，金雀城堡凭空冒出来这么多人出来！似乎专门有服侍大型宴会的仆人？！
书房内。
皮洛斯似乎对于范海诺公爵的藏书很是感兴趣，进门后就停在了一个三人高的书架前，目光由下至上从一册册书脊上扫过。
“公爵大人，您的藏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他由衷的赞叹道。
“皮洛斯先生，在我们谈话之前，你似乎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范海诺公爵合上书桌上的一本未看完的书，堆在了累在桌脚与桌面平齐的书山之上。
皮洛斯迈着闲适的步伐，走近，拉开椅子，坐下，扫了一眼那本书的书名——《混生儿物种大全》，一挑眉，“公爵大人如此偏僻的杂书也翻阅，倒是出乎我意料啊！不过……”
皮洛斯露齿一笑，“若是公爵大人是想更了解半狼人的习性话，海雷·杜宾写的《罪与非》倒是值得一读~”
范海诺十指相交，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眼前的狐狸奸商。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
“呵呵……公爵大人，区区玩笑罢了，不必如此认真吧？”
“皮洛斯先生，据我所知，你并非本国人民。我不想知道你有何目的，但你不应该将念头盘算到我头上来。”范海诺冷冷说道。
“呵呵~公爵大人说话直白爽快！我若是不坦诚倒是显得我不够真诚了。”皮洛斯放下随手拿起的一本书，直视范海诺，认真地回答道：“我确实不是贵国子民，我来自大洋彼岸的国度——新西兰。”
“我的祖上世代牧渔，到我爷爷的一代，略有储蓄，成为当地的小小望族。但全家却在一次出海活动中不幸遭遇海难，幸运的是我的祖父和他的新妻子被海上的运奴船救了。虽说是‘救’倒不如说是坑骗了。呵……我的祖父母被扔在暗无天日、恶臭熏天的船舱里，和黑人一起漂洋过海而来，当成奴隶卖给了种植园农场主和贵族……”
范海诺并未打断他的话。
“后来随着第二次圣战拉开序幕，圣十字军为了扩张军队规模，迫使为国内种植园地主工作的农奴参与第二次圣战。当时我的祖母已经有了身孕，为了家族的传承，我的祖父带着同种植园的黑奴一起当了逃兵。兵荒马乱中一路跑到了沿海的维悠镇，然后他们得到了当时金雀城堡中的时任第八代公爵范海诺安茹的庇护，善良的范海诺公爵还赠送了钱财、食物和船只给他们，让他们回到了祖国。”说到这里，皮洛斯笑着感激地望着范海诺。
范海诺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反应……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可惜我的祖父在茫茫大海中航行并不能辨别故土的方向，粮食和水都用完后，在一块陌生的大陆上靠岸了。也许是天意吧！经过重重苦难的折磨后，我的祖父竟然找到了一处遍地黄金的大陆！然后靠金矿我们家族壮大起来……这个故事是我从祖父的日记中读到的。”
“范海诺公爵，我的祖父时刻不忘叮嘱我们塞克家族找到范海诺公爵的后人报恩！”皮洛斯目光炯炯，语调也不自觉上扬了，看得出他确实有些激动。
他终于说出来了！承载了四代人，历时一个世纪的寻求报恩的感情祭奠终于在此刻得到成全与圆满！而且，他祖父、他的父亲肯定无法相信，他找到的竟然仍是当年那个范海诺公爵本人！
范海诺听了他的话却是面无表情，微微摇了摇头，“我并不记得曾在帮助过奴隶逃跑。若是我曾经确实做过这样的事，你们也可以忘了，我不需要被报恩。”
既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份，掩瞒自己不老不死吸血鬼身份并没有必要。他的两眼目光落在皮尔斯一张比白种人肤色显得稍微黑一点的脸上，似乎在寻找着熟悉的印象，最后收回目光。嗯，即使出于“报恩”的名头，他还是不喜欢这张脸。
皮洛斯听到范海诺这样说倒是一愣，而后却笑了。
“呵呵~公爵大人难道并不满意玛利亚吗？我听闻公爵大人没有娶妻生子，特意为大人找来了体制特殊的她，与其一直在寻找假的继承人，为什么不造一个真正的继承人呢？狼人和女巫的孩子是足够承受大人的情*爱的。更何况我还自毁形象化身‘辛迪大婶’向她传授了毕生绝学呢！”
皮洛斯朝范海诺暧昧地笑笑，他这次根本没有提半句太阳之子的事，而是将话题引到了范海辛一直三缄其口的话题。
范海诺一听到“玛利亚”脸色就冷了两分！“继承人”三分！“辛迪大婶”五分！好了，皮洛斯先生往枪口上撞了！范海诺的眸子颜色蓝得不像话了……深海一万里！
皮洛斯到底是个狡猾的商人，他在范海诺尚未扭断他脖子的前一秒，谄媚地笑着从怀中拿出的一个镶嵌着紫色猫眼石的首饰盒，放在了范海诺面前的桌子上。
“公爵大人，请接受塞克族赠与高贵的您——我们最真挚的祝福和小小的心意！”
范海诺认得这个小小的首饰盒，里面装着的是安茹家族两件象征传承物之一——传给城堡女主人的金雀戒。另一件传承物就是范海诺现在拥有的金雀手杖。这个戒指曾经属于自己的母亲，可是后来被那个女人带走了，再也没看见过……
范海诺冷冷瞥了一眼戒指盒，对面皮洛斯他那标志性的狐狸笑再次露了出来，范海诺甚至可以抓到他背后摇晃的火红色的狐狸尾巴，呵，他现在开始觉得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有点意思了。
“礼物我收下了。” 范海诺微微勾起了一个浅笑，伸出手来，这标志着“你皮洛斯将要给我带来的麻烦我也一并笑纳了”一如之前收下那份“礼物”。
“莱尔！可以送客了。”皮洛斯的手刚刚伸出来，停在半空中，尊贵的公爵大人的手就已经收了回去，拍了拍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莱尔就推门进来了。
范海诺大人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简直令一直以“奸商”标榜自己的皮洛斯自愧不如！他不甚在意地“呵呵”一笑，再次摸了摸他的帅气发型。
没关系，他不急，可以慢慢来。他的图谋可是大大的，这才刚刚开始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5 皮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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