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紫眸》安印

9、第八章

　　第八章
　　这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可是简悠却毫无来由地情绪低落。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决定——翘课！管她雪利会找出什么光怪陆离的茬，有海菲她们顶着；退一万步若是真有什么麻烦，霜城和紫雨会长他们也不会坐视，关键时刻一定会出手帮忙，所以她大可不必把自己完全拴在这件事上，偶尔偷一次懒，地球照常运转。
　　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接着享受了一顿安静悠闲的早点兼午餐，花了两个小时呢，简直是有罪恶感得奢侈阿。肆无忌惮挥霍时间的感觉真是不错，慢半拍的节奏真令人愉快。简悠收拾了一下房间，抱起本原文书，打算去她的私人观赏区——图书馆后院，继续她慵懒闲暇的一天。
　　路上慢慢地走着，不经意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桂花清香，渐渐地停下了散漫的脚步。这味道让她想起以前大伯家的小花园，每年的这个时节金桂飘香，一夜秋雨过后满地细碎的花粒，还有那可口的糯米桂花糕，香糯甜美，决不腻人，外加喝后齿颊留香的桂花甜酒，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往往这个时候她会暂时分一点对红酒的钟爱去喜欢并留恋那芳香扑鼻的桂花佳酿……简悠侧着头，想着想着兀自微微浅笑，于是当即改变路线，朝堂妹璇叶的住处走去，如果没有料错，大伯母一定会让家里的佣人送来她大小姐酷爱食用的桂花酿品。
　　敲开房门的瞬间，简悠知道自己的猜测又得到了证实，因为那满室的甜香已经泄漏了一切答案。“我是来吃桂花酿的。”她劈头就说。
　　“拜托，你不要用‘我给你送桂花酿’的口气来说‘我是来吃桂花酿’这种句型好不好？”璇叶觉得自己很挫败，“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好象欠了你好多桂花酿一样。”
　　“呵呵，反正结果是我吃到，用什么口气不重要啦。”简悠笑着，自动自发到冰箱里找吃的。
　　“什么理论，一定是霜城带坏你，早就说把他放在你身边不适合，偏不信邪。”璇叶嘀咕着，“对了，还有那个什么萧忘尘，也是嚣张欠扁的个性。老是和他们混在一起，看以后三叔召你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才不会没事召我回去呢，那边有东宫老大老二帮他，我乐得自由，再说太后老佛爷也不见得喜欢看到我。”简悠挖了一块桂花糕，美美地吃着。
　　璇叶眨了眨眼睛：“啊？我不觉得他们不喜欢你啊，特别是老大老二从来没见他们排斥你阿，想当初霜城还是……”
　　“好啦，食不言寝不语，不要坏了我享受美食的心情。”简悠做了个鬼脸，转回身去看着璇叶那些奇怪各异的试验品。
　　愫地，眼光落定在一件被丢弃在写字台角落的金字塔状摆饰！
　　“这是……”她拿起它。好眼熟噢，萧忘尘拿回来的不就是这么个东西吗？
　　“那是我的购买客户密码。”璇叶接过摆饰。
　　“购买客户密码？”简悠有点疑惑。
　　“对啊，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提到的国际知名试验器材的专业供应机构？”璇叶说，“他们对每个客户都进行背景调查和详细资料纪录，符合条件者才有资格成为会员享受福利。与此同时发给客户一个密码，每次交易时都要验证密码。机构只认密码不认人！”
　　“可是，可是密码不会被盗用吗？”简悠问，外面高手多的是，这样一个小东西能保住什么秘密？
　　“你别看这个小小的东西，它可是结合声音辨别、指纹、视网膜扫描和红外线热感应的高科技产品呢。”璇叶示范着开启程序，只见金字塔二分之一尖顶处慢慢对半打开，出现金黄色光线，不久就显现出一串立体全晰影像的数字。“看这就是密码。”
　　“换句话说，有了这个密码，就可以查到密码的拥有者在这个机构的所有资料和交易纪录。”简悠将吃到一半的桂花糕塞进璇叶手里，“我有事先走了。”
　　她得赶快和他们联络，因为她隐约觉得一切将出现转机！

　　出乎意料，当她赶到学生会办公室时，竟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在那里，无一人缺席。
　　“小悠，你来得正好，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霜城招呼她坐下，递上一份资料。
　　有趣的，东西？简悠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啊？这个江品笙居然是八臂哪咤的弟子……”
　　“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身上总有股药味的奇怪爷爷吗？”霜城凉凉地问。
　　“记得，你把他的试验兔子烤来吃了，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你活在随时被下药的恐惧中，几乎什么东西都不敢吃。”简悠回忆起那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对！就是那个小心眼的医学狂人，而江品笙就是他的收山弟子，专好研究细菌病毒。”霜城哼了一声，“真是师徒连心，老的小的都这么变态。”
　　“不要耿耿于怀了，要不是他给你从小每天用药物健体强身地训练，你现在哪能在江湖上混得这么肆无忌惮。”紫雨乱看着死党脸上难得一见的郁闷表情，不禁轻笑出声，“回正题吧，自从这位八臂哪咤收山云游去之后，江品笙就来到了学院继续学习。”
　　“最近他与那个叫戮杰的董事走得很近，我怀疑戮杰在资助他进行某项试验。”风入松喝着咖啡，“至于这个家伙和雪利的关系是纯属以外，他愿意不惜一切地帮忙完全是因为这个呆瓜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雪利的裙下拜臣。”说着他的眼睛瞟向了站在窗边的萧忘尘，“真不知道他是在帮着雪利夺会长之位呢，还是帮着她夺情人。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卓冷轻咳了一声：“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试验，这个戮杰是这次清除纳粹行动的主要嫌疑之一，知道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
　　“说得容易，目前为止他们没有暴露出任何蛛丝马迹。”萧忘尘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淡，思索这仿佛自言自语，“既然戮杰那里是查不到什么，就从江品笙那里下手好了。要不，加入他的实验室探个究竟？”
　　“我想不用了。”简悠合上资料，取过放在桌上的金字塔形的摆饰，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灿烂笑容，“有它就行了！”
　　说着，她把金字塔的秘密详细地说了一遍，看着大家的脸色渐趋明朗，情绪由沉闷转为兴奋。
　　“只要查到这个机构中所有的交易资料就可以推断出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从机构的客户背景资料中查到戮杰的真正来历！”霜城难以置信久查无果的答案即将轻易揭晓。
　　“是，但在此之前，我们先要搞到开启密码的声纹、指纹、眼……”简悠好心提醒。
　　“这些粗活不必担心，交给我们这些大男人就行。”风入松也喜上眉梢，“亲爱的小悠，你真是我们的幸运之星。”一把搂过简悠，准备在她的额头留下喜爱之吻。
　　不料偏偏有人半途拦截，还不止一个咧。
　　“你干嘛？”刚刚还在窗边的萧忘尘，瞬间挡在他俩中间，仿佛练就失传已久的“移形换影”之术。
　　与此同时，风入松的后领也被霜城一把揪住，象拎小鸡似地扔出了办公室：“走啦，干活去。”
　　紫雨乱被逗得哈哈大笑，连从不微笑的酷哥卓冷，也柔和了一脸刚毅的线条……

　　有人悠游自在，就有人光火跳脚。而且，这个跳脚的人，竟然还是平时斯文儒雅的江品笙：“什么？你把它给了萧忘尘？！”难怪今天下午学院平静得没有任何异样，他甚至看到萧忘尘和简悠双双对对，情意绵绵地出现在离学生会行政大楼不远的荷花池边。
　　“是啊，他说这可以帮到他。”雪利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啰！江品笙几乎想给她两个巴掌清醒一下：“小姐，他和简悠他们是同一国的，他拿去肯定是给简悠啦，那这次的破坏计划不是前功尽弃？”亏他这么辛苦地把这个如此重要的东西偷出来。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还给她的。”雪利如水双眸飘向窗外无尽秋色，带上了如梦似幻的笑意，“还了她的情，他就可以获得自由。”
　　错了，错的离谱。江品笙觉得要挨两巴掌的，绝不是她，而是自己。也许他压根就不该趟这淌混水！“自由。”他冷笑一声，“这么低级的谎言居然也有人信，难怪所谓的爱情骗子至今仍大行其道。”
　　“你什么意思？”她冷下脸，盯着他。
　　“不懂？对不起，我忘记你的情商尚未进化到成人标准。”他细长的褐眸闪着讥讽。
　　“你说，萧忘尘是在骗我？”她愤怒地大声指责，“你凭什么这么说，江品笙，我感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地批评我。”
　　他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无奈与苦涩：“雪利，你永远高高在上，自己编织美梦，蒙住眼睛。要是萧忘尘如你所说的这么迫切想离开她身边，那么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再缠绵的告别仪式也该结束了吧。”
　　雪利怔怔地看着江品笙，随即使劲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掉了一些不该有，却又偏偏存在的想法：“也许，也许他有好多东西要整理，也许简悠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阻止他离开，也许……”
　　“哦？是吗？你真这样想？”江品笙缓缓逼近她的脸，“要不要再次证明？”
　　“证明？”雪利迷茫的看着他。
　　江品笙慢慢地转回身，不易察觉地轻吁了口气，恢复往日的沉稳优雅，他取过椅背上的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明天晚上，我会让你再次认清事实，记住，那将是最后一次。”
　　雪利看着江品笙在夕阳里越拉越长的背影，心尖闪过一缕不确定，只是那种感觉闪得太快，让她无法抓住细细琢磨。

　　简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绝对不能得罪，那就是完全知道你的过去，并且也肯定参与你的未来，对你关心备至，而又是你打从心底喜爱的人，要是偏偏这个人还在关键问题上帮了你大忙，最最不巧的是这个人还和你有着那么一滴滴无法否认的血缘关系的话，那就更不能得罪了。因为她要是想对付你，手里一定有着数不完的把柄以供选择，你的弱点无一例外的将成为攻击目标，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若是她想对付你，你却连还手都舍不得，彻底背上巨大的罪恶感，更别提“灭口”二字。
　　所以遇到这样的人所开出的条件或者要求，简悠通常只有一个选择：接受。就象现在，她正陪着心爱的堂妹，那个无意间帮了他们大忙的医科天才，爱做实验的璇叶，逛街。
　　她们差不多已经逛了四个多小时了，当简悠从紫雨乱的学生会长办公室出来，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被璇叶拦截，并以斩钉截铁的气势要求她陪同逛街开始，到现在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两腿发麻地杵在路边拦计程车为止，她们已经逛了五条街，进了大大小小上百家店面疯狂采购……
　　“真是可恶，居然连一辆空车都没有。”璇叶泄气地蹲在路边埋怨，“政府还每天高叫车流量严重超标，交通阻塞情况日趋白日化。”
　　“小姐，现在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时间，空车当然少咯。再说车流量的超标与否和叫不到计程车没有必然的关系,OK？你这样讲，交通调查组那群阿SIR会很委屈。”简悠客观地纠正，语气一如以往的平稳。
　　“你不要老是挑我的语病好不好，这样会让我觉得在你心里自己很白痴耶。”璇叶阴郁地看着简悠，没好气地说。
　　“好啦，我承认这是职业病好不好，你叫璇叶，世界上谁敢说你白痴啊。”简悠连忙哄道，紫晶星眸闪着温暖笑意。
　　正说着，一辆白色房车停在了她们身边，后座的车窗降下，紫雨乱的笑脸赫然眼前：“小悠。”
　　“会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简悠和璇叶有些惊喜地看着他。
　　“我和霜城他们约好在前面的PUB见面。”紫雨乱边说边下了车，“你们叫不到车？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真的？太好了，谢谢会长！”璇叶高兴得差点欢呼，“那我们就不客气咯。”
　　紫雨乱笑着绅士地将两个女生送上车，并体贴周到地帮她们把所有东西摆好，交待了司机几句，便目送着房车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

　　混浊的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刺鼻的香水味，熏人的烈酒味。嘈杂的音乐里，豹女郎的惹火身材在鲜红的紧身皮衣下显露无疑，随着节奏疯狂地舞动着，抛着飞吻，肆无忌惮地展现着挑逗姿态。台下的到处听见粗鲁的脏话声，媚惑的呻吟声，贪婪的狂笑声。糜烂、黑暗、颓废、狂热……
　　“这个世界越来越堕落。”卓冷握着冰镇过的啤酒，低低地自语。
　　“哦，得了，这群人是时代压力下的可怜虫，来这里只求一时逃避与发泄。”霜城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精制品，带着不屑看着舞池中歇斯底里的人们，“你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那时我们才十几岁，正值叛逆期。”卓冷平板的语气毫无温度，“不要把我们和戮杰这种杂碎相提并论。”
　　霜城笑了起来：“对对对，我们今天只是来执行任务的。”他用杯子碰了碰卓冷的酒瓶：“为了这堕落的世界。”
　　卓冷淡淡地看着这个笑得悠然自得，酷爱懒散自由却永远有一大堆离奇遭遇的男子，只有他和他生死与共的死党才能真正了解到在那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多么柔情似水而善良执著的赤子之心。他一直是他们当中最有正义感，最理智清醒的一个，只不过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那些成就转嫁给身边的人，而自己在落幕前悄悄地退在一边。“这次事情结束后，怎么打算？还会离开吗？”
　　霜城一口饮尽杯中美酒，良久才微微摇头：“还没定，你知道我是个对生活毫无计划的懒鬼，喜欢随遇而安。这个世界又太多的东西吸引我，我会为它奔波一辈子。”
　　“奔波到哪里都没关系，只是别忘了报平安。”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卓冷承认自己是个不善表达词汇贫瘠的人。
　　“小冷，谁说你入骨的冷漠和无情，生活中只有孤独和寂寞；在我的心里，和你在一起，只有无尽的温暖和平和，快乐和欣喜。”霜城放肆地勾住卓冷的肩颈，嬉笑着肉麻道。
　　一向不善于应付过于热烈场面的卓冷当即脸红了，急忙推开这个讨厌鬼：“走开啦。”随即转移话题，“怎么小风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就有人接口：“来了，只有半小时而已，哪有这么久。”正是被派去干活的风入松，“说实话，那个该死的戮杰还真够小心的，我足足派了六个超正点的小姐才把他和他那些跟班搞定。”说着取出一大一小两个黑色小盒子，“指纹、眼角膜、声纹以及他一切的生理资料都在里面了，就算要仿制那家伙的DNA都没问题。”
　　“好样的风风，越来越能干了，你简直可以让调查局的那些取证专家羞愧而死。”霜城接过盒子。
　　“那，他是怎么回事？”卓冷指了指靠在风入松肩上，显然已经是酩酊大醉的萧忘尘。
　　说到这个风入松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意：“戮杰手下有两个同性恋，好死不死地想找我麻烦，我碍于任务不能亲手解决。这小子硬是把我档在身后，用酒把那两个变态拚得象死猪似的躺在厕所。”边说边再次扶好往下瘫软的萧忘尘，“三个人足足干掉七瓶XO，他能站着已经是奇迹了。”
　　“真是神勇。”霜城吃惊地瞪着萧忘尘，赶紧加入支撑他的行列，“那现在怎么办？他好像很难受。”
　　“乱也该来了，他在这附近有一间小公寓，我们先到那里安顿他再说吧。”卓冷掏出行动电话，一边通知紫雨乱一边带着大家往外走，离开这个纷乱之地。
　　在门口，正碰上匆匆而来的紫雨乱：“我正要去找你们，学弟怎么了？”
　　“醉了，先去你的公寓再说。”
　　一行人迅速来到紫雨乱的私人小窝，刚踏出电梯，萧忘尘一把推开霜城：“我，想吐……”
　　众人大惊失色，开锁的开锁，掏手巾的掏手巾，扶人的扶人：“慢慢，再忍一下，一下下就好。”手忙脚乱地终于把萧忘尘架进洗手间，看着他大吐特吐，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萧忘尘好不容易才止住这几乎要倒转五脏六腑的反胃感，喘着气扶着梳洗台，不由分说地就往浴缸里爬：“洗澡……，大哥放水……”
　　“洗什么洗，你站都站不稳怎么洗啊。”风入松和卓冷手急眼快地把他捉回来。
　　“快把他扶到卧室里去躺着吧。”紫雨乱在门口皱着眉提醒。
　　“不要，不要！”萧忘尘推开孤和风两个人，转身要去拉毛巾，“洗脸，洗脸刷牙……才能睡觉。”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乒呤乓啷推倒一大堆洗漱用品。
　　“不用了，今天不洗没关系。”霜城连哄带骗地再次把他拽起来。
　　“不行啦……大哥会念啦。”萧忘尘别扭地挣扎着抓过牙刷，“嗯？这不是我的牙刷……小尘的兔兔牙刷呢……”他又回头去重新找，“怎么没了……”
　　大伙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伤脑筋地想着如何把他弄出去。没想到萧忘尘转了一圈后自己傻傻笑着步履蹒跚地往客厅走去：“啊！我想起来了……一，一定，是小尘藏……藏起来了，呵呵……”
　　“小心啊。”还没等大伙拉住他，他已经又撞倒了沙发跌在地上。
　　众人吓的赶紧围拢察看他有没有受伤，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进卧室安顿在床上。“想喝水……”萧忘尘嚷着要从床上下来，风入松和霜城左右夹攻将他按倒。
　　“我去倒。”卓冷转身出去拿杯子。
　　“热……”萧大少扭了扭身子，开始扯身上的衣服扣子，“嗯？解……不开，解……”
　　“我来，我来！”眼看他要蛮力扯破衣服，紫雨乱急忙上前帮忙，“不要硬扯嘛，会弄伤手啊。”他一颗一颗地帮萧忘尘将衬衫扣子解开，取过干毛巾替萧忘尘擦汗。
　　“大哥。”
　　啊？
　　“大哥。”又叫一声。
　　众人愫地停下了一切动作，瞪着萧忘尘。
　　“大哥，你忘我了吗？”萧忘尘认真地望着面前的紫雨乱。
　　“学，学弟？”紫雨乱窒息了一下，却发现萧忘尘的目光是如此的涣散而没有焦距。
　　“大哥你忘记小尘了吗？……”萧忘尘就这样失神地望着紫雨乱，慢慢地抬起手撩起他的衣袖，轻抚上那个深深的牙印疤痕，缓缓露出一个恍惚的微笑，那么缥缈而单纯，轻声低喃：“忘了也好，也好……”
　　认错人了吗？可是从他指尖传来的温度，那么地真实，和那个令人震撼的微笑，绝望而幸福的微笑……
　　紫雨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不能说、不能听，也不能动，满脑子只有那个微笑和那句“大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学弟抚摸着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得来的伤疤，直到萧忘尘慢慢地闭上眼睛，软软地窝进他的怀里。
　　“他，睡着了。”端着水杯在门口站了好久的卓冷清咳了一声，打破这当机状态。
　　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帮萧忘尘把被子盖好，纷纷走出了卧室，聚集在阳台上。
　　“乱，你没事吧。”风入松轻轻拍着紫雨乱的肩膀，毫不掩饰的关心。
　　紫雨乱摇了摇头：“没事，学弟喝醉了，认错人吧。”
　　“也许不是。”霜城提了四罐啤酒，一一扔给伙伴们，“据我查到的资料，萧家有两个儿子，萧忘尘是小的那个，而传说大儿子在十几年前被叛徒出卖消息遭到绑架斯票。乱，你从小到大，从没有质疑过自己的身世嘛？即使有一段消失的记忆，你也不曾怀疑过吗？”
　　“绑架？十几年前，不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时候。你们是说乱可能不是紫雨家的小孩？难道乱就是萧家大少爷？”风入松讶异地盯着紫雨乱。
　　紫雨乱自始至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你担心的不是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而是紫雨家二老为何这么多年来隐瞒着真相，他们那么慈祥和蔼，待你如亲生，你怕一旦真相一出对他们有伤害。”霜城背靠着栏杆，宛如会读心术似的看穿死党心事，“小冷你说呢？”
　　他轻飘飘地就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了酷哥死党。卓冷的话语一如以往的简洁：“回避好吗？”
　　紫雨乱笑了起来：“你们这几个家伙，不搞到我生活大乱，誓不罢休吗？”
　　“你本来就叫乱，何必在乎再乱这一条。”霜城撇着嘴。
　　“你一定能完美解决。”风入松笑着猛拍紫雨乱的肩膀。
　　“为勇者。”卓冷向夜空举杯。
　　“为勇者！！”好伙伴的誓言永远响亮！
　　突然，紫雨乱和霜城的感应器尖锐地叫了起来！
　　“是简悠的警报器！”
　　“小风，你留下照看萧忘尘。”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