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圣痕]生而苍蓝》芒果眼镜娘

60、这个男人的愤怒

　　平日的凌晨，七月苍蓝早早地睡了，然而今日，她裹着一身严实的风衣，面无表情地站在空中，像是守卫自己领土不被侵犯的女王。

　　中央公园，凌晨时分，万魔殿降临。

　　八神和麻带着神凪绫乃神凪炼进入万魔殿，去解决他和翠玲之间残留的问题，七月苍蓝则守在外面，寻找她的敌人凡鲁哈路特·罗帝斯。

　　风中隐隐传来拉碧斯说凡鲁哈路特已经离开日本去了国外的声音，七月苍蓝不信。

　　她虽然暂时无法找到凡鲁哈路特，但他一定还在日本，这出历时已久精心安排的大戏上演，他不可能不留下来观看，一定是在附近什么地方，或许是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

　　现在找不到，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除非他愿意龟缩在一个空间里永远不出来，否则只要他露出一丝痕迹，绝对第一时间找到他！

　　这是身为风术师的自信，也是身为七月苍蓝的自信。

　　身穿暴露黑色服装的七濑久远像个被设定过程序一般的机器人毫无感情地诉说着：“万魔殿本质上是人与魔的结合，其目的在于为创造超种族的实验提供平台。”

　　“人和魔结合这种事……”神凪绫乃想说太过荒谬，太过荒唐，但事实就是人类能够使用妖魔的力量，妖魔也从附身人的身体内醒来，他们通过万魔殿的实验已经实现。

　　筱宫由香里一身合适的女仆装，也像被操控的人偶一样一字一句地为众人解释道：“借由网际网络赐予犯人妖魔的力量，培养资格者，从中寻找出有能力的候补者，同时收集多样数据……这就是万魔殿本身存在的目的。”

　　“然后知道我会介入此事，凡鲁哈路特就让你来干涉我吗？”八神和麻只要一想到他们为了这个目的利用翠玲的形象，他就不可遏制地想要毁了眼前这个假货。

　　利用已死之人，不可饶恕！
　　利用他人珍视之人，不可饶恕！

　　拉碧斯从一旁黄水晶中拔出巨大的水晶剑，“这仅仅只是一部分的目的，还有给你带来巨大的烦恼和绝望。”

　　“烦恼和绝望？”神凪绫乃的脑袋卡壳了，前面的还好理解，后面的又是为了什么？

　　“原来给人带来绝望，是如此令人快乐的事情吗？Almagest真是一群最低劣的愉快犯罪者！”想起曾经的自己差点被绝望所湮灭从此沉浸在杀戮和阴暗中不可自拔，八神和麻就想再度大开杀戒，杀光所有Almagest的成员。

　　Almagest传说中以西欧为中心开展活动，近代魔术最高峰的权威组织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世界观被狠狠刷新的神凪绫乃和神凪炼掩不住脸上的震惊，紧接着他们惊愕地看到拉碧斯挥动手里的水晶剑一刀横切内海浩助，但他却不像正常的人类死亡。

　　被黄水晶所包裹的身体没有流露出任何一滴血液，表情还茫然不知所措更或者说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没明白现实残酷的内海浩助尖叫着化作一道红光冲上殿顶，□□连同灵魂一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身心都被吞噬的方式太过相似，八神和麻瞳孔猛地一个收缩。他曾无力地匍匐在地，仰望着全身被束缚着的翠玲，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心都被恶魔吞噬无法保护她。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大地泛着诡异的红光越发强盛，整个中央公园一条条地浮现红线，在原来的基础上快速地构成一个红色的巨大魔法阵并自动运转开来，不详的气息扑面而来，昭示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七月苍蓝低着头微微皱眉，这个魔法阵是做什么用的？

　　比起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没有太多这方面知识的七月苍蓝，刚来不久的水无莲的眼一下子就深了，他认出来了：“蓝，是恶魔，召唤恶魔的魔法阵。”这么大规模的，恐怕要召唤的恶魔不小。

　　此时，风也正好传送了拉碧斯的话：“彼列，召唤之时。”

　　彼列，位于魔界的上位大恶魔……吗？

　　“被妖魔植根，被吞噬污染的资格者们的魂灵就是召唤彼列大人最好的祭品，那最后的一个刚才也已经被我献上了。”拉碧斯微微一笑，“您有何感想？主人为了诸位准备的通向绝望的剧本。”

　　同一个人的灵魂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神凪炼不解，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这是为什么？虽然是伪物，但你原本的灵魂也是翠玲桑，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做出如此过分的事？”

　　拉碧斯是借由翠玲遗留下的思念制造出来的人偶，她想要心，但凡鲁哈路特给她灌输的思想却是静静观察那些已经绝望并走向末路的人，以之为乐。若是在这过程的某一瞬间感觉到愉悦，心中就产生了真正的感情，而那种感情也就会成为她想要的心。

　　然而这种方式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也就是说拉碧斯永远都不可能拥有心。

　　凡鲁哈路特没有告诉她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被制作出来的人偶即使被赋予了生命和记忆，依旧只是凭借主人的命令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人偶，永远不会拥有自己真正的感情。

　　在凡鲁哈路特心里，拉碧斯从头到尾只是他制作出来阻止八神和麻的工具而已，或许还要加上一句：这是他相当满意的杰作。

　　“她是在拖延时间，蓝，不阻止吗？”水无莲随手指了指，有点想动手了。

　　“阻止也没用。”魔法阵一旦形成，除非杀死书写魔法阵的人，或者切断魔法阵的力量来源，否则它就无法被停止。

　　七月苍蓝知道这一点，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想要杀了拉碧斯，但她并没有那么在乎。

　　翠玲……也是一个可怜人。

　　“再过不久，彼列就会被召唤来到人间，带来庞大的虚无。”完成拖延时间任务的拉碧斯功成身退，临走前再在众人的心口上撒上一笔绝望。

　　——彼列来临之时，便是绝望到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