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三十二章夜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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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里，原本在床上躺的好好的锦惜突然惊醒了，她猛地坐起来扯开帘子叫了一声“水。”
睡在外间的夏蝉忙坐起来，点燃了灯，过来替她倒了一杯水，伺候着她喝了。
不一会看见寝殿灯亮了的玉蔺姑姑便披了一件外套过来，见锦惜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她走过来爱怜的摸摸她的头道“又做噩梦了？”
锦惜点点头，顺势窝进她的怀里，惊魂甫定的握紧了她的手道“我梦见了父亲惨死的模样，他大叫着不甘心，要我替他报仇！”
玉蔺姑姑拍着她的背的手一顿，然后顺势将她搂的更紧了“不过是梦罢了，娘娘不要太过当真，将军是战死的，敌军也退了兵，他有什么不甘心的了？”
“是啊，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了？”锦惜的眼神迷茫起来，许久过后却突然坚定的望着玉蔺姑姑道“不行，本宫必须弄清楚。既然本宫自己的人没办法，明日一早本宫就让芷柔去办这件事，她是御前使女，出入大理寺乃是常事，查起事来必然会比本宫方便。”
“娘娘不可啊！”玉蔺姑姑急道。
“为什么呢？”锦惜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因为…”玉蔺姑姑无措的别过脸去，好半天才道“因为皇上并不想你插手太多的朝事。”
锦惜眼神冰冷起来，从她怀里抬头来看着她带着恨意道“这不是朝事，而是我们苏家的家事！”
玉蔺姑姑脸一白，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她把锦惜安抚着睡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嘱咐了夏蝉几句便出了来。但她并没有立刻回房，而是穿好了先前披在身上的衣服，走入了黑浓的夜色之中。
夜晚的风微微发凉，吹在身上皮肤立刻就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去了很久的玉蔺姑姑在回来的路上不停的加快脚步，极尽全力的想摆脱黑暗。
然而当她回到凤栖宫看到到处通明的灯火时却愣住了，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竟感到了比刚刚在冷风中还要深的寒冷。
她快步往里面赶，生怕在她离开的期间娘娘出了什么事。
然而就在她经过大殿殿堂时，却看见了穿戴齐全正整好以暇坐在主位上的锦惜。
玉蔺姑姑心中一跳，猛的看过去却正好撞进了锦惜结了冰的眼里。
她腿一颤，几乎就要跪了下去，却强撑了一口气走了进来。
殿中并无闲杂人等，只有锦惜的两旁立了神色古怪的冷若和满脸焦急的夏蝉。
玉蔺姑姑福了福身子，强笑道“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
锦惜沉默了许久才抿抿了抿干涩的唇，垂下眼皮开了口“姑姑…深夜外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么？”她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碎了什么梦，听在玉蔺姑姑的耳里却觉得异常的难受。
锦惜是什么人玉蔺姑姑不会不懂得，其实早在看到凤栖宫灯火通明的那一刻，她便有所觉悟，今夜的一切不过是锦惜设下的一个局，等着她自投罗网罢了。
可是不该心存侥幸是锦惜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啊，就算她是愚蠢才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娘娘那么剔透的人，为何也问出了这样无意义的话？是在心里对她报了一丝幻想，还是不忍心揭穿她，给了她一个可以掩饰过去的机会？
玉蔺姑姑猜不出她的心，十三年的朝夕相对也不过让她痴长了年岁，身前这个女子的心思却早在很多年前她就看不懂了。
错了便是错了，娘娘常说殊死抵抗在聪明人的眼里，所有的挣扎都不过是一出滑稽好笑的闹剧。所以玉蔺对着锦惜跪了下来，叹息了一声方道“娘娘故意说给奴婢听您要去找芷柔姑娘帮忙，不就是让奴婢去报信好露出马脚吗，如今又何必多此一问了？”
锦惜不敢抬眼去看她，她怕自己眼中的失望和恨意刺痛了对方的心。
那是她当做长辈一般来尊敬、爱护的人啊，就是此刻她也不忍心对她说上一句狠话。可是，她料想了千万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正是这个陪伴了她十三年之久的女人亲手掐断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夏蝉看了看眼睫毛不停的颤动却怎么也不肯抬眼看玉蔺姑姑一眼的锦惜，心中的怒火却比锦惜还胜。
先前她还焦急的以为一切都是误会，如今听了她亲口承认，她才明白锦惜为何总是说她天真。
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冷若先前对她的误会更让她委屈，此时找到真正出卖娘娘的人，这个人还是她们一直敬爱有加的姑姑，这怎能不让她怒火中烧，当即不管不顾对她怒道“姑姑，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娘娘，她该有多伤心！”
玉蔺姑姑苍白了脸色，却跪直了身子，一言不发。
冷若走了过来，将手轻轻的搭在了玉蔺姑姑的肩上，温柔的语气像是在诱导犯了错的孩子回归正途“姑姑，您一向是最紧张娘娘的，您应当您对她的重要性，怎么忍心伤了她的心了？”虽然事已至此，如今再说什么因由都是不能掩盖玉蔺姑姑背叛了娘娘的事实，但冷若相信姑姑她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她对娘娘的感情和那些关心都不是假的。
玉蔺姑姑身形一震，眼中已经有了泪意。
冷若在她旁边蹲下，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您必是有什么苦衷对不对，是不是…”她斟酌了一下词句，猜测道“是不是皇上他……”
本来面上已露动容之色的玉蔺姑姑听到她这么说，却是立马挣开了手，恢复正色凛然道“不！是奴婢想向皇上邀功主动告诉他的，皇上从来不曾胁迫过我。”
冷若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回头看了一眼正闭目揉着太阳穴的锦惜，只得逼近她再次问道“那么皇上究竟为何要想尽千方百计不让娘娘查下去？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玉蔺姑姑闻言却是浑身一颤，竟突然往后缩去，仿佛冷若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拼命摇着头道“不，我不知道，皇上也没想隐瞒什么，只是…只是…”她眼中闪现着惊恐，拼命想着理由，终于脑中灵光一闪兴奋道“只是不想娘娘再继续沉湎过去，好好珍惜眼前人。”
冷若的眼睛蓦然变得幽深，又朝她靠近了一些，语气森然道“姑姑你在撒谎，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当年的真相，所以才和皇上合着伙一起瞒娘娘？”
玉蔺姑姑的脸色在一刹那变得惨白，连唇色都开始泛青，她看冷若的眼神仿佛望见了什么恶魔，害怕之下竟然爬过去一把抱住了锦惜的腿，寻求她的庇护。
玉蔺姑姑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原本盘好的头发也在剧烈的动作中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额前因汗而湿的发也凌乱的搭在了额上。冷若看着她因惊吓而有些涣散的眼神，知道再加一把劲说不一定就能问出什么了，于是收起怜悯，朝玉蔺姑姑又走了几步。
见她过来玉蔺姑姑的身子猛地一震，想往后退却已经是退无可退。
锦惜猛地睁开眼，声音不大却有些冷厉道“够了！”
冷若一愣，停住了步子。
锦惜站起来，对着她们俩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安置了吧。”
“可是…”夏蝉犹言欲止，冷若也是蹙紧了眉头，满脸不解。
然而当锦惜凌厉的眼波扫过来，她们都不由自主的福了身子“奴婢告退。”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第三十二章夜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