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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双面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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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向北迈着优雅的步伐一直向前走,一步一个脚印,背影越来越模糊,即使江海洋卯足全力,仍不放弃冲着他的方向追却仍然撵不上他。
突然一股强有力的拉扯让江海洋重心不稳,摔倒在另一个人的怀抱。张向北回头,那双灵动的黑眸泛着淡淡的忧伤。
“别……”
江海洋伸手向他的方向抓去,但是不可避免的,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消失在光源的临界点……
江海洋猛然坐起来,张向北正开门端着早饭进来,看到江海洋双颊不正常的潮红立刻放下饭盒。
“怎么了,又烧了?”张向北摸摸江海洋的额头,确定温度后看着江海洋,等着他说些什么。
江海洋淡淡的说:“做梦了,噩梦。”
“哦?很可怕么?”
“嗯,肝肠寸断。”梦境很真实,所以再见到张向北时,江海洋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不着调。”张向北以为江海洋又满嘴跑火车逗他玩儿,就不再理他,将早餐一道道摆好:“吃饭,懒蛋。”
看着张向北这么贤惠,江海洋真心觉得这要是个女娃多好啊,老婆孩子热炕头,咋就是个带把儿的呢。
貌似昨天自己还娘们儿唧唧的往人孩子怀里扑,江海洋啊,可长点心吧。
张向北回头看着江海洋小脸红扑扑的,突然有点想逗逗他。
“真做噩梦了?”
“嗯。”江海洋不想说出那个梦,觉得不吉利,但是被张向北误认为他在敷衍。
“是不是做春/梦呢?”
江海洋绝对想像不出这样的话语会是从张向北的口中说出来的,原来张向北属于装蛋闷骚型的。
“小北,这你都看的出来?”
“真是啊?” 张向北笑:“我就是炸炸你。”
“可不是?眼瞅着就要得手了,你说你回来那么早干嘛啊?”
张向北笑的更欢儿了,走到江海洋的床前,捏捏江海洋的脸蛋,说:“要不,我来让你梦想成真?”
“嘿?你怎么还顺杆儿爬啊,我梦里那是一姑娘,你还准备让我压呢?”江海洋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这分明承认自己压不了人家。
“得,你还挺有觉悟。”张向北觉得江海洋那个“还”字用的太妙了。
“……靠。”江海洋脸上挂不住了,撩起被子,又钻到里面,把头也遮住了。
江海洋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还不想过早和张向北讨论,能往后延就往后延。
等了半天,江海洋竖着耳朵听外面没啥动静,心里诽腹:丫咋不来哄哄自己呢,真就给晾这儿了?
前几天下雪,被子一直没得空去晒,虽然不是汗脚吧,但是入冬后,有几天撸管儿是在夜深人静被窝儿偷偷搞的,这味道挥之不去啊。
江海洋忍不住了,自己找台阶下又掀开了被子。
张向北仍然保持姿势坐在床边,右手撑着下巴,一脸玩味。
“瞅啥啊,没见过帅哥?”
“还真没有。”
“那你就看吧,别到时候眼睛拔不出来了。”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哎呦,我的祖宗哎,我说您别那么酸,成吗?我在给您个麦,您都成景岗山了。”
张向北终于心满意足了,他就喜欢江海洋扎毛,要不是他还没有吃东西,自己绝对会继续逗他,或者调戏。
江海洋穿衣服,不搭理张向北了,刚才听到酸溜溜的话,其实他心里还是挺美的。
张向北走到洗漱间,把牙膏挤到江海洋的牙刷上,又把洗漱杯里的热水调成温的,说:“下午看电影吧?”
江海洋扭头,透过玻璃看着张向北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下周二要考试的,你不会忘了吧?”
“我知道,周二周三考试,周四学校就该封校准备放寒假了,我给你买的是周五的火车票,所以,我们今天下午约会吧。” 张向北将牙刷递给江海洋。
“你买火车票了?”
“嗯,只有周五有卧铺,别的时间都是站票,其实,我也想考完试再约会,但是我不想你回家在火车上站一路,那样太累。”
江海洋簌簌口,将牙膏沫儿吐出。
“少来这套,两个男人约什么会啊,而且还是看电影,脑袋上长痔疮才会那么做……不如叫着孙杨二老蹦迪吧,趁着我们正青春,好好风/骚一回呗!”
“……”张向北一脸不愿意的表情。
“好啦,不要愁眉苦脸了,你就从了我吧,夫唱夫随吧。”
“能不能不叫杨笑和孙琳?”
“不能!”江海洋一口否决。
张向北一脸委屈,嘴巴少有的嘟起来,别说,这个表情特别可爱。
江海洋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故意安慰他,凑到他耳边说:“我怕就我们俩儿时,我忍不住侵/犯你。”
张向北一怔,闻到江海洋口中的薄荷味儿,小腹燃起一股热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左手插到他浓密的短发中,双唇就覆盖上来。
光天化日的,江海洋突然觉得自己特犯/贱。刚才不是故意调/戏人家么。
嗨,亲个嘴儿又不会怀孕。
江海洋生涩的回应着张向北,这激起他更大的兴趣,他以三倍的热情回应江海洋。星星之火,燎原之势。
就在江海洋有点儿飘飘然的时候,他慢慢松开了他的唇,一脸深情,俩人鼻尖互相摩挲。
“毕业之前,我不会动你。”
江海洋不乐意了,谁也不必谁少点儿东西,谁/性能好也得提枪出来练练啊,咋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让人不舒服呢?
“得瑟吧你,毕业之前是我不会动你!”
张向北但笑不语。只打量他的身高。
江海洋最烦别人在意他的身高。
“我是个儿矮点儿,但不代表别的地方短一截啊!你这眼神儿多打击人呐!张老铁,有点儿缺德啊。”
“没别的意思,乖,吃饭。”
张向北像打发幼儿园小孩儿一样打发了江海洋。
江海洋气鼓鼓的,抓个包子就啃,没几口就噎住了,张向北赶紧扎开一盒牛奶递给他。
“瞧你那点儿出息。”
江海洋直翻白眼。他有点儿不忍心跟他较劲了,因为包子是厚德高中那边买的,他能吃出来,大冷天,张向北需要走20分钟的路程。只因为自己喜欢吃那的小笼包。牛奶也是温的,估计昨晚就放到暖气上了。
“会很疼么?”
有两个资深腐女在身边,江海洋渐渐明白男人之间的内个,知道了一些专业名词儿,像攻啊、受啊、0号、1号。后来孙琳琳拿给江海洋一套漫画版的《纯情罗曼史》,话说漫画版才是真爱,该有的画面都有。
江海洋不淡定了,知道了下面的那个挺那啥的,赶巧儿的是某天校园广播站播了周董的《菊花台》,有两句词儿愣是听成,菊花残,满腚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爆人断肠……于是,江海洋脑回路邪恶了。
张向北被江海洋突然问的这么一句话给问愣了。
他没有回答,拍拍江海洋的头:“快吃吧,一会儿真凉了。”
和孙杨二老一起出来后,江海洋悔不当初,为毛抽疯似地非要叫她俩儿出来,女人和男人的世界观是不一样的,当她倆儿在大都市国际广场服饰区逛了个底儿朝天时,江海洋已经筋疲力尽,差一口气儿就呜呼哀哉了。
再一看人家俩人跟嗑了药似地,强烈要求去负一楼图书馆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漫画。
最后,还算张向北有点良心,望着可怜巴巴江海洋的对她俩儿说分头行动,一会五楼潇湘菜馆集合吃午饭,江海洋才得以解脱。
俩人在一楼休息区休息了一刻钟左右,彼此都没有说话,看着人来人往的顾客,大兜小兜提着年货儿,江海洋突然对回家有种归心似箭的冲动。
“走吧,去那边的首饰区看看。”张向北提议。
“干嘛,你要买首饰?”
“嗯。”
“好嘞。”
大都市就是大都市,黄金区门口摆放着一块巨大的未经提炼的黄金矿石,用厚厚的玻璃钢罩着。之所以敢这样大张旗鼓的不怕贼似地臭显摆,估计得益于这家公司的保全系统。
江海洋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肖子凛那张得瑟而又欠抽的脸。这与他张扬的性格,行事作风何其相似。
江海洋用力摇摇头:干嘛要在约会时候,想起那个倒胃口的贱人,额~不过,这是肖子凛的地盘,总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走马观花似地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经意瞥见张向北在珀金区认真的挑选饰品,江海洋好奇的走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哇!情侣项链,每件首饰做工华美,浑然天成。
张向北挑了一对钥匙和锁的情侣项链,对售货员微笑说:“就这吧。”
售货员微微一怔,脸红的马上去开票。那小腰儿扭的,啧啧啧……
张向北果然容易招蜂引蝶,于是江海洋打趣道:“哟!果然倾城啊嘿!小北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看那美女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
张向北眉毛一挑,附到江海洋耳边说:“你吃醋的样子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啊!”
江海洋脸红了。
“少扯淡,买完赶紧走,快饿死了。”
张向北温柔的笑笑不再言语。江海洋直翻白眼: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再看人家,脸不红来,心不跳,瞅他一眼不害臊。
当他结账后,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小北的名字,俩人应声回头,看到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慈眉善目,温文尔雅。
张向北看到此人一怔,但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江海洋以为他被点穴了,用手肘碰他:“叫你呢,好像。”
张向北这才向此人走过去,江海洋紧随其后。
男人看一眼江海洋,点头微笑致意,江海洋报以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好。”男人说,声音干净浑厚,就像和煦的春风。江海洋怔怔的看着他双颊的酒窝。真漂亮。
“您最近还好吗?”张向北生涩的询问。
“还可以,你妈妈呢?”
“嗯,还好。”
“过年……”
男人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向北打断。
“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您忙吧。”
说完,拉着江海洋融入人群中。男人看着交握的双手,轻微的皱眉。
江海洋不知道张向北抽哪门子疯,但是明显感觉到他不高兴,回头冲男人抱歉的微笑,但是,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是心疼、不舍以及满满的忧伤。
大都市是集餐饮、娱乐、百货零售于一体成功的企业领头羊。五楼新开的潇湘菜馆,装修典雅,灯光偏暗,有着独特的浓厚的湘菜菜馆的原汁原味。俩人定了个雅间,坐等孙杨二老凯旋。
俩人喝着铁观音,谁都没有说话,或者等着谁先说话。
尽管江海洋脑袋中有千万个问号,但深知尊重他人隐私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对这件事儿只字不提。
江海洋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心底的那一丝丝的失落。
张向北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但是江海洋读不懂他,正如,他和肖子凛的关系,那个神秘男人,以及他的妈妈。
正当江海洋准备找个话茬儿说说其他什么的时候,张向北将盛放情侣项链的礼品盒推到江海洋的面前。
“这什么意思?”江海洋问
“交往后的第一份礼物,希望你收下。”
“这是咱俩的?”
“你以为呢?”张向北反问后眯着眼睛又说:“喂,你别告诉我,刚才我挑选的时候,你一点儿预感都没有?”
“我哪儿知道啊,以前都用这玩意儿都追小丫头来着,和个男的谈恋爱,我业务还不熟呢。”江海洋又想到什么,说:“哎,不是,谁说咱俩交往来着?。”
“不是交往么?”
“不是。”
“哦,原来咱俩亲吻了还不算,看来只有肌肤之亲了才算。”
江海洋笑了,手托着下巴,直视张向北,说:“张老铁,我以前肯定眼拙了,怎么就没发现您还有做流氓的潜质啊。”
张向北勾勾嘴角,又给江海洋倒一杯铁观音:“多谢您激发出我这潜质,我敬你一杯。”
“别啊,这茶都喝三杯了,我这水库存的够多了,您当我是骆驼呢?”
“年轻时多喝点儿水,省的上年纪得前/列/腺炎了。”
江海洋震惊了半天,见人家一派无良笑容,显的自己大惊小怪,冲张向北竖起大拇指:“我给你跪了。”
“谬赞了。”张向北说:“怎么,让我给你带上?”
这样的张向北江海洋突然降不住了,他想说:我能哭么。无语问青天,一行鼻子两行泪。
他还想继续抬杠,模仿杨笑笑平时说话的语气,气场特女王:“哟,这么珍贵的第一次礼物,感情您就跟上盘菜似地给我了?而且地方还是饭馆儿?”
“小主有何真知高见呢?”张向北一秒钟变谨夕姑姑。
“弄个花前呐月下啊什么的,在某个浪漫之夜吟诗作对,小酌几杯,整个精神上的洗礼啥的”
“可以啊,顺便断背山后死,做鬼也风流啊!”
江海洋不说话了,这又是往性/事的上引啊。不作不会死,要作肯定死。
把礼品盒拿过来,准备自己戴上,不过看到是锁链时,江海洋不禁问道:“干嘛我的是锁?钥匙挺酷的,跟你换。”
张向北没有接腔儿,径直走到江海洋身后,替他把项链戴上,在脖子后面轻轻一吻。
他满眼爱意的说道:“我是打开你心锁的那把钥匙!你是禁锢我所有感情的枷锁。”
“少来这套了,您老搁这儿绕口令呢?我这鸡皮疙瘩都能炒盘菜了都!”
张西北没接话茬儿,伸手抚摸江海洋的唇。
江海洋不敢对视张向北含情脉脉的双瞳,怕在那一汪秋水中沉沦,迷失自己,矛盾的心又是狂躁的,那里满是开心和喜悦。
正当俩人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孙杨二老破门而入,分享血洗大都市的战利品,俩人兴致怏怏,左耳听右耳冒,全当两人搁这放屁。
孙杨二老跟饿死鬼投胎似地直嚷肚子饿,那声音一浪比一浪高。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看这这俩儿人就能顶起半边天。
不过,孙琳琳一如既往的大手笔请客,江海洋才抑制住上前抽死她的冲动。
张向北是点菜高手,基本不用看菜谱,三人怀疑这馆儿是他开的。每道菜上来腴滑肥润、刀功精妙,形味兼美,四人吃的回味无穷。
大三上半学期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放纵,在四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夜晚熄灯后,江海洋抚摸胸前的项链,总觉得要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因为它像是某种誓言,某种承诺,或者是一种寄托……
项链可以褪色,但是有些东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