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婆婆的梦》潇翎妃

5、梦浮生④

　　2017-03-01关键句：他将枯萎的玫瑰揉碎，夹进那本再也不会被翻开的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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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出生的世界，每个‘有名字的出场人物’都有‘作者’赋予的超能力。”背后伸出一双柔软的手捂住他的双眼，甜蜜的声音轻轻地说，“斑啊，猜猜我是谁~”

　　一头桀骜不驯的乌黑炸毛的少年人没有躲开对他来说慢得过分的的动作，反而借势双臂后伸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躯与自己亲密无间。

　　“别闹了，南楼。……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经由皮肤的接触传递到她的腹腔，南楼少女万分庆幸，此时斑少年正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绯红的面颊。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她才拖着尾音，如同撒娇的猫咪一样，把这个问题抛回去：“你猜咯~”

　　“化作一本‘突然出现的书’到处旅行，在被下一个人翻开的时候变回原样，是这样吗？”炸毛少年斑改变姿势，将她拉到怀里，双手捏住她的两颊，给她扯出一个快要露出十二颗牙的笑容，并描述了某件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实。

　　南楼少女很高兴地靠在他肩上，语气轻松欢快：“猜对了~向我许个愿吧。”

　　斑少年不觉得这个不很靠谱的小姑娘能实现什么了不得的愿望，比如人与人相互理解，世界和平那种。所以他看着回廊外的樱花树上绽开的樱花，随口说道：“来朵花怎么样？”

　　柔软白皙的手伸到背后再拿出来，一朵鲜艳的玫瑰就这样出现。

　　令他意外的是，这是一朵常开不败的花，就像南楼少女常开不败的笑颜，和她永远愉悦明快的少女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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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奈……他怎么了？”挽着丸髻的少妇惊讶地看着斑背回来的最重要的弟弟。那孩子受了极重的贯通伤，开放性伤口与创面不祥的铁青色无不提示着“最差的结局”马上就会到来。

　　视力丧失到几乎只剩下光感的斑冷漠地路过了她，他的全部心神都在也许很快就要离开他的弟弟身上，无暇他顾。

　　夜晚，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的怒吼声隔着数重门扉依然清晰可辨。南楼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听到了自知大限将至的幼弟执意将自己的眼睛在死后换给兄长，为兄长重获光明的决心。

　　“不可以的哟~”她自言自语。

　　怪谈物语中不乏这样的故事，亡者的最后一件带有强烈执念的遗物上会有“灵”，被交托遗物的生者，获得馈赠的同时也将被“灵”将心脏紧紧缠绕。这约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最终生者会因亡者的执念，禁锢至死。

　　眼睛会有别的办法，泉奈绝不可以死。

　　就当是妇人的私心吧——她不希望、不希望斑会在接受泉奈的眼睛后，被死去的泉奈的执念，约束住心脏，走上无法折返的歧途。更不希望，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最后连个放爱情的坟墓的地方都没有。

　　既然有了决断，事情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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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影摇曳，守夜的兄长背后伸出一双柔软的手捂住他的双眼，甜蜜的声音轻轻地说，“斑啊，猜猜我是谁~”

　　男人的声音被疲惫与烦躁填满，克制着没对她发脾气，冷淡地下了逐客令：“别闹了，南楼。回去！”

　　甜蜜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浓烈而深沉的感情，隐隐约约带了哽咽：“猜对了~向我许个愿吧。”

　　不知道妻子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突然玩起了游戏的男人失去了耐心，摔开她细细颤抖着的手，怒吼道：“够了！回去！我要泉奈恢复如初，你能实现么？”

　　“……你的愿望……收到了哟~”南楼的声音像摇曳的烛影一样飘忽起来，哭腔越来越重的话语，戛然而止。

　　啪嗒一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了地。

　　几乎已经习惯了模糊的视野骤然清晰，他猛然回头，一部古老的书籍摊开在地上，上一次打开时空白的书页有了文字。有日期时间，有天气心情，有无数琐碎的日常絮语——他很快意识到，那是日记。

　　面前的榻榻米上，最重要的弟弟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猛然起身，揭开了缠在腰上的绷带：那里的皮肤光洁完整，就像从未有过致命的创伤留下痕迹。

　　泉奈疑惑于事态的发展，顺着怔怔瞧着某一方向的兄长的目光，看向墙角的琉璃瓶。

　　不知何时，那朵存在了许多年、常开不败的花，凋零了，正在从花枝上脱落。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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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在曾经有如某个人常开不败的笑颜，和她永远愉悦明快的少女的色彩的那朵玫瑰落地之前，飞身前去托住它，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看着它失去颜色，看着它在自己手心枯萎。

　　他将枯萎的玫瑰揉碎，夹进那本再也不会被翻开的书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