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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刷蜀山副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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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远在海上的龙幽就收到了自家大哥的传信。
那字里行间充斥着的甜甜蜜蜜,以及那妥妥儿的夜叉国就交给你了的撂担子语气,被寄以重望委以重任的龙幽表示心情很微妙。
龙幽忽然觉得,或许找灵草找个十年八年,也是个蛮不错的选择。
蜀山丹室:
重伤昏迷至今的凌波悠悠醒转,眼中尚带有几分迷蒙。
她软软地偏转过头,身着蓝白道服的背影在丹炉氤氲出的灵气中显得有些模糊。
“草谷……师叔……”
“醒了?你重伤未愈,还是勿要多言,仔细静养方好。”
正在将新炼制的丹药归类的草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看过去的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包容。
不过因为被魔熙和龙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那温柔的包容里又带了几分不易觉察的悲悯和遗憾——师侄啊,你失恋了。
凌波眸中微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重又闭上眼,任由无力感侵袭而上,放任自己在熟悉的环境中安心睡去。
晚来一步的凌音守在床边,握着自家姐姐的手,坐了一整夜。
凌波醒转的消息,托蜀山万事通玉书的福,第二天就人尽皆知了。
“凌波师侄已醒转,最迟三日,蜀山便可知晓你二人取神农鼎意欲何为。”
青松投下的阴影在棋盘上轻轻摇晃,青石似是不经意地开口,左手拢着宽大的袖摆落下一子。
和他对弈的是龙溟,作为新一代有知识有追求的好青年,对古典文化毫无涉猎的魔熙双手环抱着半倚了龙溟围观,端的是有模有样若有所思。
“既已知我接近凌波另有所图,蜀山又怎知我说与她听的,到底是真是假?”
龙溟笑了笑,抬手落下一子,拈起被吃掉的黑子收入掌心。
“承让了。”
“那便是我等罔付信任,咎由自取罢。”
青石的神色始终如一,无论是说着什么样的话题,都是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样。
可他的棋路却是毫不留情,在龙溟吃掉他的一片黑子后,下一招便逼死了龙溟几已成形的棋局。
“你已输了。”
“道长好棋艺。”
龙溟很干脆地认了输,两人都没有收拾棋局的打算,就这么就着阳光、树影和一盘残局,坐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
魔熙听的无趣,歪着靠在树干上,微阖了双眸小憩。
一直倚靠在身上的力道消失不见,原本还谈笑自若地跟青石不着痕迹地你来我往话有机锋地试探的龙溟顿时便失了耐性,频频转头去看那个自顾自站到一旁休息去了的身影,竟是一刻都不愿意再让他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青石自然也察觉到龙溟的心不在焉,草草结束了交谈,施施然起身告辞。
“小舅可是有哪里不适?”
龙溟走到魔熙身前,登时便将投射到他身上的阳光遮蔽了一大半。魔熙还没来得及皱眉,他已是意识到了什么,体贴地侧了身,让出阳光直射的空当。
“无妨。”
魔熙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靠在树上懒洋洋地开口。
龙溟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伸出手却又顿在半空,因为太过珍视,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放下手,用指背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
魔熙极浅地笑了下,原本环抱着的右手精准地抓住了他试探一般小心翼翼触碰的手,眉梢微微扬起,带着些许纵容的暖意。
“只是仍有些倦怠罢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魔熙忽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龙溟的模样,很认真地开口申明。
“与你无关,不要多想。”
龙溟也笑了起来,挨着树干坐了下来。仰起头看着魔熙,龙溟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被他握住而向上伸出的手像是邀请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曲起的右腿和自然伸直的左腿一同构筑出似乎十分适合小憩的空间。
“既然如此,不知小舅愿否给孤一个让心爱之人依靠的机会?”
魔熙没有回答,衣服摩擦出细小的悉索声,黑发披散在龙溟紫色的软甲上。
龙溟只觉腿上一重,就像是落在了心底,沉沉地填满了一直以来由渴望而生出的空虚。他低下头,目光久久停留在魔熙面上。他仰面枕在自己腿上,似乎已经睡去,只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自己的注视下微微抿起唇角。
原本单方面握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交握的姿态,指节纠缠,彼此血脉的跃动穿透薄薄的皮肤,清晰可辨。
仿佛时光流转,岁月静好。
龙溟几乎要沉溺在这样平静的幸福中。
“凌波已醒,蜀山诸人便知你取神农鼎,不过意在挽救族人性命。”
魔熙淡淡地开口,恰逢有风拂过,便显得有些不太清晰。
龙溟从未想过有一日魔熙会主动和自己谈起夜叉一族的事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点点头。
“本座素来不喜谋划算计,恰逢此事,不如索性开诚布公。”
这句话,魔熙说的格外高冷,就好像那个因为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以至于一旦遇到脑力碰撞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的魔跟他没关系似的。
羽扇似的睫毛轻颤了下,魔熙微弯了唇角,面上浮起一个绝称不上善意的笑容来。
“便是不愿,本座也会让它变成自愿。”
“一切随你。”
龙溟笑得很没有原则。
“孤已死过一次。如今在我心里,夜叉一族或许比我的性命要重要,却绝对比不上你。”
“可我却想要实现你的愿望。”
魔熙睁开眼睛,没有被握住的手向上伸出,珍视而又温柔地抚摸着龙溟的脸颊,从来太过冷漠的琥珀色眼眸深处,慢慢燃起细微的火光,那是姗姗来迟的温情与执着。
所幸,还不算太晚。
“你想要做的,本座都会与你一同。”
……
“你是说……龙溟盗取神农鼎,是为了挽救他全部族人的性命?”
草谷虽然隐约猜到了其中必有隐情,却也不曾想这背后竟然有这么一个……复杂的缘由。
复杂到……若是龙溟和魔熙以此为由提出一些要求,蜀山只怕难以拒绝。
当然,这是建立在魔熙和龙溟强横的武力值的前提下。
一贫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瞥了自家师弟一眼——师弟啊师弟,你说你要是把那禁魔环给那两魔套上,我现在就不用这么操心了好吗,哎……
得,他到现在还没死心,还奢望着那禁魔环能起到作用。
“事到如今,只希望他二人不是潜伏在蜀山,另有图谋才好。”
“掌门师弟,别说笑了。”
太武板着脸吐槽了一句,一点都不留情地凶残地打碎了一贫为自己构筑的美好幻想。
“若我所猜不错,明日,魔熙与龙溟便会与我们好好相谈一番。”
青石微微笑了一下,那淡定的态度将他身边愁眉苦脸的一贫挤兑得越发像一个蔫吧的老橘皮了。
“届时,若是魔熙能够给予我足以让我接受的提议,我会选择相信他。”
“……”
青石师弟,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真的好吗?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