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四叶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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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田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微眯着眼睛阴毒地盯着他们，弥漫着浓重的杀气。他的眼镜镜片碎掉，歪着戴在脸上，却不显得滑稽可笑，反而可怖。本田像伺机而动的蛇一样等待着某种时机，新一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刻插了进去：“你怎么知道起居室的秘密？”
那话是对陈落说的。
陈落怔了一下，嗫嚅着开口：“那个房间好可怕……而且宫城爷爷他、他很在意那里。”
新一沉默了几秒，与本田对视却丝毫不惧怕，严肃地说：“本田先生，你曾经说过，宫城先生有一种病态的偏执。他在二十年前杀了人，并把尸体砌进起居室的墙体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尸骨露了出来。但是现在能够知道的是，宫城先生一直惧怕尸体会被发现，经过二十年，这份恐惧早已转化为一种病态的心理，所以宫城先生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栋房子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丁点。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之前说打破落地窗出去求救，宫城先生大发雷霆。”
“地震。”本田突然补充道，“二十年间东京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地震，尸骨自然露了出来。”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不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情况下把门窗都锁住的？”
本田自嘲地笑笑：“你来了，我跟那个老头说他是来调查二十年前那件事，为今之计只能先把你困住，然后悄无声息地杀掉。他自己锁的大门，我早就在你来之前锁了窗户，就算你发现了你又能做什么呢？就算你当场拿出手机报警，我也会在那时夺下你的手机的。”
“但是我的手机被青山先生他们偷走了。”
“我偷听他们的对话，所以知道这件事，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你是什么时候杀害了池田先生的？”
“昨天晚上，大概十一二点吧，池田不答应我的要求，我没办法就把他杀了。可是这样会很糟糕，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我没想会杀他的。所以我只能把计划提前，今天杀了岛田和老头。”
“你杀害岛田小姐的凶器已经放在山崎先生的房间里了吧？”
“不，就是这个。”本田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榔头，“我用榔头把岛田的脑袋打得粉碎，反正这房子隔音效果还不错。”
“你给宫城先生吃了什么药？”
“这你都看出来了，真不愧是名侦探。”本田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那个该死的禽兽，我给他吃了包着□□的药丸。他对某些能够增强身体机能的药格外着迷。我跟他说那个药能够让他力气变大，好跟你对抗，让他偷偷去卫生间吃，然后玩消失，等你找他的时候，就把你杀了。”
“宫城先生就这么容易相信了？”
“当然。虽然我们表面上关系很紧张，实际上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
“你之前把房子炸掉跟宫城先生产生冲突，是故意演戏？”
“不，就是那次，我们达成了共识。我提供药物，他让我住在这里，并告诉我他的秘密。当然，那个愚蠢的老头什么都说了。”
“你犯下这三起案件，是为了恭美报仇。你和恭美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母亲。”
本田话音一落，新一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莫非他的父亲是——
“其实我隐瞒了我的年龄，我今年三十岁。”本田幽幽地叙述道，“我早就大学毕业了。我特地改了身份重新入学，然后入住宫城家，寻找我母亲失踪的真相，结果我发现那个禽兽在二十年前把我的母亲杀害了。
“我母亲恭美，她的父母在她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宫城洋太是她父亲的好友，又没有孩子，所以就收养了她。我母亲的确很快乐，可是在三十年前——我母亲十八岁的时候，宫城洋太那个禽兽竟然强丨奸了她！就在那间起居室。然后他屡次强丨奸我母亲，被那个老女人知道了，于是她疯了。她的身体变得更差，天天躲在卧室里不出门，更不去阻止他。我母亲反抗无效，逃不出去，因为宫城洋太天天监视她，只能不停被那个禽兽强丨奸，然后有了我。在我出生后几天，宫城洋太疏于防备，我母亲就抱着我逃走，逃到乡下，然后把我送给当地的一对夫妇抚养。我小时候和她很熟——因为她是我的邻居，但是一直不知道她是我的母亲。她还收养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认她做妹妹，那个女孩就是北野绫子小姐。当然她没能认出我来，我十岁的时候就搬走了，而且又换了名字。
“十年前我母亲突然失踪，然后我就搬家了，直到十年前我养父母去世，我才知道她就是我的母亲。我决定找到她，于是到处打听，知道她曾经在宫城家住过，所以就进宫城家寻找真相。结果……宫城洋太那个禽兽，竟然找到了我母亲，逼问她为什么逃走，还有我的下落，我母亲威胁说已经报警，结果他就把我母亲掐死了！”
说到这里，本田脸颊出现不正常的绯红，脸上满是汗水，眼镜歪掉，紧紧咬着牙，双拳紧握，显然极为激动。
新一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不打断他的叙述，做一个最完美的聆听者。
“这些都是他自己亲口说的，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屑，对自己的罪行完全没有半分忏悔。所以我决定向他复仇。那个禽兽，怎么能对自己的养女……他该死！池田发现了起居室的秘密，他要说出去，那样就会阻碍我的计划，所以我把他杀了！岛田那个恶心的女人竟然在我母亲的画像前和野男人做丨爱，这对我母亲来说是最大的亵渎，我无法容忍她侮辱我母亲，她该死！所以我把她也杀了。青山和岛田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们通通都该死！”
“但是这样的你和宫城先生，又有什么区别？”新一沉声道，目光变得无比冰冷，似乎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本田。本田大惊，张着嘴气喘吁吁，却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新一。
“不……我怎么可能会跟那个禽兽一样！我是被迫的！就算报警，警方来介入，他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只能我来……”
“犯罪就是犯罪，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新一果断打断了本田的话，“你也有一种病态的偏执，令人作呕。”
“怎么可能……”本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终于崩溃得嚎啕大哭，“母亲，你看到我的复仇了吗？我让那个禽兽去陪你了——”
寒风呼啸着涌进来，凉意直入骨髓，和着本田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却不闻雨声，不知何时，雨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四叶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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