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梁少洵早憋着笑，喻词看他侧过头的时候大牙都露出来了，看样子也没怎么憋。
“昨天我塞纸条的时候还没见到有巧克力，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这话一说，得了，梁少洵已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对方是梁少洵，喻词所有好脾气和涵养全丢到太平洋，瞪眼就是一句：“滚蛋你！”
梁少洵直接升级到狂笑，跑两步扎进抢餐包的战场里去，还吼着：“一个茄汁的，一个辣酱的！！”在他冲击下，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飘摇如暴风雨里的小舟。
学校虽然不是住宿制，可在校园里有一个能容纳几十人同时就餐的小餐厅，中午不愿意回家的同学可以在餐厅吃饭。
除了一些玩球的，主要是高三年级学生用餐。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做很多功课，而且这年月每家父母都在外面上班，中午就算回家也没什么人给做饭，还不如留在学校随便吃点。
学校里的食堂，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学生吃出问题，所以味道反而其次，也就是不怎么好吃。
喻词不太舒服，老觉得头重重的，身上还有点发冷，想起餐厅的饭菜丝毫胃口都没有，于是连楼都没下，就那么空着胃。
苏琳班里的同学在下课那会跑来把梁少洵叫走了，没有人管喻词怎么吃午饭，等到下午，喻词的胃里闹起来，语文课的时候没忍住往厕所跑。
各间教室里传出老师讲解的声音，却让空空的走道越发显得安静。
男厕所在楼下，挨着几个实验室，没有班级来上课的话，这一层楼比其他楼层安静得多。
喻词急匆匆跑进厕所，找着第一个洗手池“哇”一口吐出来。
年纪还小的时候父母没时间照顾喻词，把喻词送到四姑姑喻先宁家上了两年的小学，喻先宁和她老公没有小孩，两个人也不懂怎么照顾，小孩子喜欢吃的就拼命给，那时候冰箱也不是家家都有的东西，居然冻一冰箱的冰淇淋由着喻词吃，等喻先明和何婉把小喻词接回家，就发现孩子有了胃病。
何婉每次说起来就叹气，倒不完全是责怪喻先宁，更多的是责怪她自己没当个好母亲。
夫妻俩带喻词看过不少专家门诊什么的，可是治来治去还是成了慢性病，除不了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好胃溃疡不是大毛病，平时注意点就行了，不过周围亲戚朋友都知道得管着点喻词吃饭，偏偏喻词自己不在乎。
都闹吐了，他还是觉得没什么，用自来水漱了漱口，拿袖子随便擦了擦水就打算回教室继续上课。
一拉厕所门，拉不开。
没道理，现在是上课时间，没那么多人来厕所，整个厕所里就他一个人，刚刚一路下来也没见到有人，连同一层的实验室今天也没有哪个班级有实验课。
喻词用上力，再一拉，门被拉开一条缝，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砰”一下又把门关上了。
喻词不耐烦了：“谁在外面！？干什么！？”
八成又是初中那群死小孩！
喻词还记得高二的时候，初中部男孩打赌，看谁胆大敢踢高中部学生会的门，那一天学生会门上留下了几十个脚印，门都差点被踹烂了。
外面传来笑声，还是女孩子的笑声，像风铃一样，一响一串，可是喻词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谁要是被人恶作剧关在厕所里还有好心情，那真了不起！
“开门！听见没有！你们是初几几班的？”
质问班级一般会让小孩害怕，但这次没用，那声音停顿了几秒立即又笑起来。
喻词之所以认为不是一个人干的原因在于：笑声是女孩的，可凭他的力气居然拉不开门！
不否认有些发育早、体格壮的初中男孩比他力气大，但喻词印象里本校初中部没有这样的人，很大可能外面是两到三个男孩在跟他玩角力，还带着女孩来旁观。
几分钟后，喻词走回水池子边，吐了点酸水。
抬头的时候他从镜子里看到最里边的蹲位门后有双脚，一闪就没有了——怕被他看见，站到水箱上去了？
喻词自以为明白了，压着火气说：“外面是你同学？欺负你还是开玩笑的？”
再次漱口，然后擦着水走向最里边那一格：“喂，我看见你了，你是几班的？外面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如果开玩笑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玩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是学生会的……”
手指才碰到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边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
喻词就那么抬着手站在那，脑子里飞快地思考：隔板很高，而且想爬到隔壁去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他确确实实看到一双脚，很快，就一两秒，但他不会眼花看错，因为墙壁和地板都是白瓷砖，厕所窗户也很大，采光很好，亮堂堂的。
谁……
喻词一间一间地推开来看，没有人。
什么东西……
背对着镜子，喻词退着离开那排蹲位，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和早上自习课时一样的被人盯视的感觉，而这一次，似乎来自身后……那是墙上的镜子。
喻词几乎不敢转身，窗外阳光照着树梢，离他只有几米远，可他却觉得站在一片难以言喻的阴霾里，完全被笼罩其中……
“吱——”
突然，厕所门打开了，喻词用他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扑到两米外，抄起靠在水池台子边的拖把，高高扬起——
“你想干嘛！？”
叫喻词脊背发麻的什么东西一瞬间从门外，从镜子里，从厕所墙壁上退走，厕所还是厕所，没有什么阴霾存在，仿佛他刚刚从另外一个空间回到熟悉的环境里。
梁少洵在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问喻词“你想干嘛”。
喻词离开教室太久，不止梁少洵担心，老师也很担心，就让梁少洵下来看看，结果一推开厕所门，喻词一副想打死他的样子。
吓一跳之后，梁少洵发现喻词脸色白到一定程度。
“怎么了？吐了？”
喻词放下拖把：“刚刚有几个小孩恶作剧，在外面拉着门不让我出去。”
梁少洵歪头看，走廊空空的，没有窥伺的身影，也没有急忙逃窜的脚步声，但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谁搞的恶作剧，而是喻词的身体。
“去校医室看看吧！我跟夏老师打招呼了，不回去没关系。”
喻词摇头：“没事了，回去吧！”
梁少洵追着喻词上楼梯，不放心地说：“别逞强。”
喻词“嗯”一声，不怎么想说话。
梁少洵忽然笑着说：“我好怀念昨天。”
喻词回头看，不解。
梁少洵露出牙，很开心：“你昨天说话一段一段的，我想插个话都插不进去！”
“滚蛋你！”
被梁少洵这么一调侃，喻词的脸上回过点血色。
梁少洵看着喻词踏上上一层楼板，再有三米就是他们班大门才说：“哎，出都出来了，我也去一趟。”
喻词丢给梁少洵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走到门口报告，回去上课。
梁少洵却没有到男厕所去，他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到一楼，对面初中部的操场隔着白色的围网，看得很清楚，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一个班在跑步，一个班在排队练三步上篮，没有什么闲人在围网的小门附近徘徊。
接着他又回到楼上，一层一层地看，还站在几间实验室窗外查看，一无所获。
看起来根本没有初中生来过，怎么回事？
一回想，梁少洵觉得喻词的奇怪已经不是今天一天的事了，苏琳前一晚还说什么“别跟喻词走太近”这种话，他们三个尽管不是从一出生穿着开裆裤就混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也有十来年了，说这种话更加奇怪，可是一问，喻词说“没什么”，苏琳干脆东拉西扯。
说句心里话，妹妹不跟着，梁少洵反而更乐意，奇怪就奇怪吧！他是不打算刨根问底的。
这天一放学，喻词给何婉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梁少洵家做题，大概九点回家，这事常有，所以何婉没多想就答应了。
梁少洵的自行车后面有架子，喻词坐后边，梁少洵当劳力，两个人跟着杨逸鸣去杨逸鸣他家旁边倒卖自行车的地方。
路过银行时喻词取出来一千零花钱放在书包里，哪知道到了地方，梁少洵和杨逸鸣还在锁车，喻词已经见到了他丢了一天的自行车。
自己用过的，当然不会看错，喻词没嚷出来，先转身告诉梁少洵和杨逸鸣。
杨逸鸣一听，马上就想窜过去抓贼，被梁少洵一把拉住。
“你堂哥不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吗？你打电话叫你堂哥来，我跟鱼刺过去问价，先把人拖住。”
梁少洵这么一说，杨逸鸣懂了，忙跑到稍远的地方打电话，喻词对梁少洵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他只想到三个人分三个方向去堵，防止贼跑掉，根本没梁少洵考虑得周全。
现在的贼嚣张得很，还不用说贼，去年曾经发生过一起事件，有人骑自行车闯红灯，被警察拦下来，结果那个骑车的人掏出刀子把警察捅死了，由此可见，这年月不要命的人多得是，还是等警察来处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