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本音》尧遥

3、Episode.03

　　日暮草太曾经郑重其事地问过我：“你有没有朝上帝的脚边乱丢过西瓜皮？否则为什么他偏偏要针对你？”
　　我也郑重其事地回答过：“绝对没有。至于原因，大概有一点因素是没有信奉那群以‘哥’或‘姐’为后缀的神奇物种吧”

　　虽然我没有丢过西瓜皮。
　　但是我想，绝对在无意间随手丢过香蕉皮。

　　否则我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进化成为灵视者呢？

　　下课铃刚打响，立即有人按上我的肩。凉意嗖地从接触的地方开始钻入遍布全身的血管以及作为总控制室的心脏。
　　不由得微微一颤。
　　“铃木同学，麻烦你出来一下。”转学生恐山安娜丝毫不带感情地陈述着自己的目的，随即转过身示意我跟上。
　　轻叹了口气，我听话地起身跟着她走出教室。

　　果不其然，另一位新同学也在场。

　　兴许是看到我媲美大熊猫的黑眼圈，名为麻仓叶的褐发少年有些担忧地看过来：“昨晚做噩梦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囧囧有神地抹掉悬在下巴的一滴汗。“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那其实是我为了打出BloodyCall全线结局而熬夜的证据。”

　　微微一怔后，少年似乎习惯动作般搔了搔后脑勺，结果被身旁冷艳的茶发少女撇嘴瞪了一眼。
　　“看椎名林檎的演唱会也会像那样欲罢不能。”搭腔的后者状似赞同地点了点头。

　　“啊，原来你也喜欢椎名吗？我也是啊！最新单曲《天国へようこそ》结合了蓝调、摇滚和抒情，太赞了！”没想到这样也能找到同好！我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挣开，倒是我尴尬地收回手揉揉鼻子。“话说，武士先生今天不在？”

　　“……那个，铃木同学。”麻仓叶挠着脑袋从裤袋里拿出一个排位，举到我面前开口道：“其实阿弥陀丸他不是人类，而是灵。”

　　我愣了一瞬，随即脑海里回想起昨晚被自己有意间忽视的细节。
　　——确实，那位灰色头发的武士是没有脚的。
　　“啊啊……说得也是呢。看来这么粗心大意的我是永远当不成少年老成的江户川柯南了。话说回来，麻仓同学可以不用敬语啦，毕竟我们是同班同学。”

　　“嗯，我知道了。”褐发少年点点头。“不过，铃木同学好厉害啊。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肯定会被吓晕吧。感觉上铃木同学肯定能够和灵好好相处！”
　　“就像木刀之龙当初那样吧。”恐山难得出声附和，似乎联想到什么般愉悦地勾起嘴角。

　　“咦？”
　　条件反射发出单音疑问词，转而细想自己的反应确实冷静过头了。倘若是一般的女孩子，大概会发出惊悚的高分贝尖叫然后扑到青梅竹马的怀抱里哭得梨花带雨的。
　　可惜我的青梅竹马只会在我踏进他两米的绝对领域之前用浮萍拐把我打飞，更别提后续可能性为零的罗曼蒂克了。
　　“我的特长除了耐打之外就只有胆子大哦，所以没问题的。而且……”

　　从心底不着痕迹地冒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怀念感。

　　“……不，没什么。大概是错觉吧。”我摇摇头，将目光扫向走廊尽头。在那里聊天的校花笹川京子与好友黑川花身后，有一只庞大的马面怪物，不过似乎没有任何恶意。
　　真正觉察到怒气来源点时，已经被来人冰冷的话语冻地全身都无法动弹。

　　“你们，是在群聚么？”

　　·

　　幸好常年出没在并盛街道上的黑衣黑礼帽螺旋鬓角的小婴儿和泽田同学及时出现，心情转好的云雀君才弯起嘴角，手一甩转身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离开了。
　　顺道一提，这个名叫“里包恩”的奶嘴小婴儿对我这特殊的灾难体质一直抱有浓厚的兴趣，甚至亲自邀请过我参加他们那个什么黑手党游戏。
　　难不成他们想纳一名灾星导致他们在校际对抗赛里输得一败涂地吗？
　　或许是因为多了一名吊车尾替他们垫底吧。

　　想到这里，心里的小人自动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展现“OTZ”的标准动作示范。去向系色望老师借《自杀的一百种方法》的想法油然而生。啊，或许拔里包恩鬓角会死得更快吧。
　　如果被允许选择死法的话，在下宁愿选择吃水果撑死啊。

　　这时候，一直悬浮在走廊里满脸是血的女鬼凑了过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当初就是吃西瓜撑死的哦~”
　　……毛线啊！敢情你脸上都是西瓜汁么？坑爹吗！那明明是番茄汁吧！

　　·

　　当注意到银八老师拿着一叠数学卷子走进教室时，我才意识到白天的校园生活已经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接近了尾声。“少年啊！青春是你无法挥霍的珍贵时光！”也好，“勇敢朝着夕阳奔跑吧少年！”也罢，JUMP系列的经典台词经常被银八老师用来警醒我们。
　　可是在已经被培养得能够以等号眼一边听着他宣扬“友情！勇气！爱！”JUMP三要素、一边用小拇指挖鼻的我们面前，他的绝招就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一般没有半点作用。

　　……于是我被红果果地迁怒了。

　　看到卷子上醒目而残酷的49分时，我为连续两天连续两科获得相同的不及格分而深深感到绝望。
　　而且刚拿到手的考卷就被一只爱恶作剧的小幽灵卷下窗户，晃悠晃悠地飘着落到了草坪上。
　　难怪今天都没发生什么倒霉事，原来是为了厚积薄发啊。

　　这种厚积薄发我才不要（黑脸）。

　　一整节课都在担心试卷被云雀检查学校风纪时无意捡到，被发现不及格的话脸就丢尽了！……不，其实平时就没剩什么脸面了，六年份的手下败将什么的。
　　……我为什么要自己说出真相啊OTZ。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起立敬礼之后，我立即收拾书包奔下楼。
　　所幸路上没遇到风纪委员，否则一定会被拉去办公室上一堂免费的面对面教育吧。

　　还好，卷子还静静地躺在草坪上。我小心翼翼地将分数对折在内页，目光转到同样在草坪上的黑色笔记本。比起白纸黑字红圈叉的试卷，这本表面全黑的笔记本显然更不显眼。
　　“也有其他人从窗口掉了东西？”
　　我拿起来端详了一下，纯黑封面上用银白色字写着“DeathNote”，对比度太高，看上去有些刺眼。

　　……死亡笔记？
　　现在的高中生都怎么了？寂寞空虚的出口就是用这种乱七八糟的名字给笔记本命名吗？是中二病发作还是失恋想寻死？
　　啊，不小心吐了槽真对不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本笔记还给它的所有人。
　　我翻开第一页，发现封面的背面印满了用奇怪字体写出来的英文。
　　泪目着回忆到平时自己那可悲的英语成绩，我默默地合上笔记本，抬头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正在寻找失物的学生。

　　有个棕红色头发的英俊少年正在四处张望着，那张脸似乎有些脸熟。
　　“这是你的笔记本吗？”我高喊着举起手把本子竖起来给他看，他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将我拉到一边。
　　这段时间也够我记起眼前这个少年的姓名。夜神月，三年级的优等生，不仅脑袋好运动也全能，长得也很帅气，是那种很受欢迎的类型。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太引人注目。”阴影覆盖了半张俊脸，他淡淡笑了起来。“谢谢你捡到我的笔记本。你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吧？”
　　“没有没有。”即使看了也没懂啊。我连忙递给他，他接了过去，盯了一会儿封面后随意地翻了一下，好像是在检查是否有漏页。
　　“那个，学长，我还有社团活动。先离开了！”
　　我小心翼翼地藏起卷子，朝他敬个礼后转身跑开。

　　幸好没有错过集合时间，否则由部长特制的恐怖蔬菜汁就要下我的肚了。
　　不过听老部员说，与部长同年级的不二前辈能够面不改色地喝掉那杯绿油油的蔬菜汁并微笑地称赞其味道之佳。以至于我的目光看向总是一脸从容不迫的不二前辈时常常带上不由自主的崇敬之意。
　　那销魂的味道，保准您闻过一次便此生难忘。小酌一口，浓郁醇香的新鲜蔬菜味将在您口中久久萦绕，令人抗拒不能。

　　——这才不是广告呢！你错觉了吧！

　　在恐怖蔬菜汁的阴影下结束了让我筋疲力尽的社团活动，虽然今天没受伤，但是托各种妖怪幽灵的福，我的球往往鬼使神差地瞄准了各部员的脑袋飞了过去，已经数不清自己道了几十次歉。目光瞟到一旁恶作剧的小鬼时，它们得意的神色让我顿感无力。
　　明明动漫里的通灵者很快就能够凌驾于百鬼之上，反观我却要被无名小鬼的恶作剧搞得焦头烂额啊？！
　　绝望了啊！我对这个以人品为运势判断基准的世界绝望了啊！

　　“咦？”
　　斜阳泼洒过的回家路上，眼前光着脚的银发少女在没有自己影子的道路上蹦蹦跳跳。不过我惊讶的不是这一点。
　　“……芽衣子？”我出声唤出这个已逝长达十年的少女的名字。
　　她闻声回过头。是她，本间芽衣子，昵称面码，曾经和我就读于同一所幼儿园，却在七岁失足落水而死。现在却以十七岁的形态穿着过去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回到这个小镇。
　　“直子？你看得到面码？！”她蹬蹬蹬朝我跑来，满目热切地一把握住我的手。“虽然很唐突，但是能不能帮面码找到仁太？面码有点事要拜托他！”
　　“宿海吗？”宿海仁太，面码的青梅竹马。可是毕业后我和幼儿园的同学们接触并不多，要找他并非一件容易事。

　　正想着回家翻翻记录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声尖锐的喇叭声。我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慢慢停靠在路边，后座窗户渐滑下来，露出一张清秀而帅气的斯文俊脸。
　　他用中指扶了一下眼镜，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原来你有自言自语的特殊癖好么，铃木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