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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和他什么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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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线‘嗖’地一下被阿牧收了回去,连同目光也一同扭转。
但少鹿不在乎阿牧,她只一个劲儿地盯着少涘。
她觉得,师妹不开心。
“进去吧,让他们兄妹单独待一会儿。”
任老将三人带进房中坐下,自己则是坐到了靠窗的位置,这里一抬头就能看到院中景象。
“这瘟疫来得甚是奇怪,无人可解,所以何先为了妹妹,只好亲自去找尊者,苦苦求了数日这才通过药人的遴选。”
“我不知道尊者是如何医治的,自何先去了之后,每到我们约定的时间,我便会带着何然在这座小院儿内等他。”
“次次来的时候人都好好的,面上身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任老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说。
但很快,他面上犹豫的表情就变成了坚定。
“直到有一次,他来到这间小院时,浑身湿透,神志不清,险些……”
任老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讲述,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少涘起身走向窗口,看到任老走过去,笑意吟吟的接过何先手中已经空了的药碗,另一只手递上了张巾帕,何先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给妹妹将嘴角药汁擦拭干净。
场面十分温馨。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阿牧这次没有在用丝线传音,而是直接说出了口。
少涘微微点头,好像听上去确无大碍,合情合理。
如果仅是两人之间有恩怨的话,那任老也不会在发现是何先的瞬间,第一反应是去拽他的妹妹何然了。
“那这么说的话,那个尊者不对劲哦。哪有完好无损的一个人去当了药人之后,反倒当出个神智不清来。”
少鹿撅着嘴嘀咕,她还是对以人试药这种事耿耿于怀,即使在任老解释之后,遇到事情还是会往这点上靠拢。
但细思下来,少鹿的想法好像也没有问题。
【阿牧,去问问何先愿不愿意继续做药人】
为了保险起见,少涘觉得还是问一问得好,也省得误会。
于是在阿牧的询问下,何先看了任老一眼,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就请三位客人先回去吧,何先我一会儿会送他回去尊者那里,再解释一番。”
任老语气冰冷,态度坚决。
或许是刚才三人带着盘问的语气让任老不快,加之现在直接询问何先,更是明摆着不信任任老。
又或许是少涘对任老的那些疑问避之不谈,总之老人家的态度十分冷淡,抬手送客的意思都写在了脸上。
少涘突然哪里不对劲。
随即她使劲甩了甩脑袋,觉得一定是被其他那些事情占据了全部念想,才会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对了,你做药人多久了。”
阿牧在临出门时,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回头问了这么一句。
何先又瞧了瞧任老,这才用手比出个‘九’的手势。
少涘看到何先的动作之后,突然站在原地盯着他发起了呆。
若说少涘此次下山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便是戎令教会了她,人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尽信。
“师妹!怎么啦?”
少鹿凑近师妹轻声询问。
回过神来的少涘微微侧头,深深看了少鹿一眼,刚刚还在疑惑的少鹿瞬间会意,袖间闪过一抹青色。
在少涘带着夸奖的眼神中,少鹿得意一笑,论默契,谁也比不上自己和师妹。
她的眼神超阿牧转了一圈,换来的却是一个微笑。
三人回到了任老安排的小院中。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然偏暗,少涘本想回来之后先休息一下,但她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师姐拽进屋内,门扇‘嘭’的一身被少鹿阖上,里面还传来门栓响动的声响。
阿牧站在外面挑了挑眉,随即自己一个人往另一间空屋走去,轻轻关上了门。
只见少鹿拉着少涘走到桌边坐下,眉头紧皱的观察着她片刻,在少涘有些按耐不住准备表达疑问时,少鹿终于主动开了口。
“你和那个阿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涘愣住了。
她的脑袋本就被任老那个问题搅得头昏脑胀,是以听到师姐这个问题时,她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只能歪着脑袋,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少鹿见师妹不上道,气得头顶都要冒烟,咬着牙跺了跺脚,深吸一口气后耐着性子向师妹解释。
“你,和那个阿牧!你们之间的相处习惯就不觉得……”
少鹿挤眉弄眼,表情狰狞,就好像‘暧昧’这个词说出口就玷污了自家纯洁的小师妹一般。
少涘突然间心领神会,了然师姐的奇怪之处,她有些想笑。
于是就真的笑出声来。
少鹿见她这个反应,更是气急败坏。
“我们两个加上师父在日雨山十年,我没见你跟谁这么亲近过,打师父失踪以来不过五六日,你和他认识不过五六日!”
少鹿咬牙切齿,将这句话补充完整:“就这么熟了?”
她觉得,师妹是被人刻意引诱,至于谁才是那个用心险恶之徒,自然是一目了然。
少涘听到师姐这么说,倒是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和阿牧之间的关系。
监管?
好像最开始想要顺着他的线索去寻找师父的目的,还是存在的,毕竟和他比起来,少皑要重要许多。
但两人之间这几天经历下来,或多或少也培养出了些默契,称得上半个朋友也不为过。
更何况……少涘脑海中又闪过那个没头没尾的梦。
虽然这个猜想毫无道理,总之她就是觉得梦中那个叉着手唤她师父的小人,就是阿牧。
但这个事情要是说出来,自己怕是会被师姐撕碎,于是少涘选择挑能说的说。
少涘想了想,将能说的内容敲定到怀疑这个词上。
不过也确实如此。
直到此刻,阿牧身上的疑点到现在不仅一条没消,反而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现下屋内没有外人,少涘索性撕下了面上的符纸,准备好好和师姐解释。
如此这般之后。
“真的?就只是怀疑他和师父的失踪有关系?”
少鹿的表情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那为什么你们俩总是对视一眼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和少皑一样,能听得见我在心里说什么。”
少鹿撇了撇嘴,心里微妙得泛起一丝酸意。
自己和师妹同门十年都没这个待遇……那个半道上来的人凭什么。
她又抛出第二个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那为什么他总用那个破丝线搭着你?”
“我也不太清楚,没问过这个问题。”
少涘如实回答,她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甚至还和师姐开了个玩笑:“说不准那线头出自日雨山,需得沾沾山里人的气儿才能活动呢?”
她想,其实细论起来,阿牧动不动突然凑近自己这件事,听上去问题更大,但她不服输的性子也回回都较量回去了。
少涘虽说没见识过,但自小也偷看了少鹿不少话本,看来看去也觉得就那样。
对她而言,男女之间那点事,也不过如此,
是以阿牧回回刻意的举动,她都能心无杂念得反将一军。
但她不准备告诉师姐,她觉得师姐要是知道了,可能会提刀,哦不对,是放小绿去咬死阿牧。
为了少皑的下落,少涘自觉忍辱负重。
眼见师妹解释得清清楚楚,少鹿只好放过她,转而和师妹讨论起晚上想吃什么,自己亲自下厨一事来。
这边少鹿盘问得风风火火,那边小院里却极其安静。
自三人走后,任老便一手一个,将何先还有妹妹何然领到屋内坐下,对着镜子,任老用梳子将何先的头发捋通顺,再好好地给他归拢到头顶,盘成个发髻的样式。
随后自己坐到一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兄妹对坐着发呆,看着看着,他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
少涘看着师姐坐在一旁考虑今晚的菜单,浅浅地泛起了一丝困意。
许是今日动脑太过,又或许是师姐就在身边,久违的安全感涌上心头,熏得少涘意识逐渐朦胧,趴在桌上便沉沉睡去。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道身影走了过来,那人胳膊上还搭着薄毯。
【少皑】
她身上那股困劲儿已经将四肢浸泡得绵软无力,因此少涘以为的用尽全力,也只不过是轻轻动了动手指。
恰逢来人俯身为她披上薄毯,那手指,便松松的挂到了他的袖口。
少涘又在心底迷迷糊糊的念了一声少皑,那人动作一顿,隔着衣袖将少涘的手移开放好。
等站直身体后,才轻声询问:“阿姐?怎么了。”
声音依旧透着笑意。
只是尾调向下,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那么回事。
“师妹?”
突然间少鹿的声音插了进来,横在两人中间,将少涘的困意驱散大半。
她坐直身子才发现,师姐刚才应当是出门做饭,现在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的位置,望向屋内两人。
“阿姐就算是醒了,也需好好披上些,夜间岛上的海风还是有些凌厉的。”
阿牧从善如流的将掉下来的薄毯往少涘肩上拢了拢,随后向两人点头致意,走了出去,还顺手将门也带上了。
屋内一片寂静,少涘发现师姐脸上难得露出些凝重的神色,她下意识便是有了少皑的消息,仅存的困意被驱散殆尽。
少鹿坐在桌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以后能不能有点防人之心啊。”
少涘被吼得一愣,转而笑开,但她深谙和师姐相处时,只能顺毛捋的道理。
便弯起眼眉冲师姐笑了笑,乖乖巧巧的点着脑袋。
次日中午,任老便托人传来了口信,说是明日清晨,岛内东南方向的海边,便是医术大典举行之处,届时三人若是有意便可去一趟,若是无意,等医术大典之后,便可自行登船离开。
收到口信后,三人面面相觑。
得,真把人惹生气了,连面都不想见。
少涘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找一趟任老,毕竟人家将自己三人带上岛也算有恩,加之何先一事确是误会。
少涘觉得,这个头,得低。
是以不过片刻,三人便站到了任老院外,敲响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