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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他们想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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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和系统很像,却有些不同,叶秋洁知道,应该不是系统在说话。
叶秋洁的表情很平静,她似乎永远都是这幅冷淡淡的模样,扶兰君凝视她片刻,叹气:“稀里糊涂倒也算一件好事,你也不必担心,不能动弹只是暂时的,孤会想办法医治你。”
叶秋洁知道不能动弹只是暂时的,只是没想到扶兰君竟然会安慰她。系统不是说此人心肝黑透了吗,竟会体恤旁人了?
叶秋洁顺着他的话回道:“好。”
早膳来了,太子在一旁看着,给叶秋洁喂食的宫女动作很轻,吃到一半,有人通报。
“殿下,叶都督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人等来了,扶兰君笑了笑:“叫都督在前厅候着,孤马上来。”
回头对叶秋洁说:“你先用膳,孤有事离开一会儿。”
叶秋洁点头。
前厅。
今日朝廷休沐,太子不上朝,叶都督自然也不用。他穿着蓝灰色常服,广袖长袍飘逸,看背影像是一个读书人。
听见屋外的脚步声,他回头,俊逸的脸庞满是寒霜。即便如此,面对未来可能登基为帝的太子,还是不得不屈身恭迎:“殿下。”
“都督不必多礼,请坐。”
扶兰君憔悴的面容映入眼底,叶无鹫的脸色好了几分,语气却不算和善,质问:“殿下可听说今早坊间的传闻了?”
扶兰君一脸歉意:“自是听说了,此事是孤的不是,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潜入太子府邸伤人!叶都督放心,孤必然严查,亲手将凶手押入叶府让都督处置!”
他承认了!叶无鹫连忙追问:“那贼人究竟将秋儿如何了?”
扶兰君默然道:“经脉尽断,太医诊治,不出意外一辈子要缠绵病榻。”
叶无鹫骇然:“一介弱女子,谁竟下如此毒手?!”
扶兰君说:“昨晚孤询问过府中侍卫,并未察觉贼人的踪迹,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必然是七阶以上的高手。”
叶无鹫危险的眯起双眼:“朝廷和江湖有过约定,七阶以上的高手不可插手双方之间的恩怨,莫非那些江湖人想毁约?”
扶兰君对此并无太多批判,只是苦笑:“便是毁约,又能如何?听闻江湖中已经有了数名十阶高手,可宫中只有一位,便是打起来,我们也没有胜算。”
这一位,便是眼前之人,东厂厂公叶无鹫。
叶无鹫冷笑:“既伤了我儿,那便是与我过不去,除非伤人的是那几个老不死的徒孙,不然他们不会插手此事。”
扶兰君思量片刻,提议:“既然牵扯江湖中人,都督去调查那必然比孤快的多,不若你我兵分两路,都督去查凶手,孤去寻缥缈谷。”
缥缈谷,也叫神仙谷,传闻妙医圣手和苦河圣僧就在此隐居。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治好叶秋洁,那必然是这两人无疑了。
听他说前面,叶无鹫还有些气恼,听到最后,脸上有了些古怪,道:“就算寻到了又如何,他们夫妇不会出手相助。”
扶兰君胸有成竹:“孤自然有孤的办法,只要寻到缥缈谷,他们必然会出手医治秋儿。”
叶无鹫迟疑:“当真?”
扶兰君哂笑:“都督难道忘了我是谁?”
若是他不提,叶无鹫当真是把这茬给忘了。
他望着眼前的男子,玉树林芝,好一个神仙人,那张脸,比他的生母更胜三分。
叶无鹫神色变幻莫测。他知道,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说动缥缈谷双圣出手医治,眼前人就是一个。若错过这个机会,叶秋洁怕是真要躺一辈子了。
谁也不知道叶无鹫心中在想些什么,可他犹豫的时间很长,长到傻子都明白他知道缥缈谷的位置。
最后,叶无鹫说:“我可以把缥缈谷的位置告诉殿下,但殿下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扶兰君问:“何事?”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去过缥缈谷。”
扶兰君开玩笑般:“秋儿也不行吗?”
叶无鹫颔首:“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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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腊月,大雪飘了一天一夜,几乎快将屋梁压垮,几个宫女太监在外扫雪,不知说了些什么,笑声如铃铛般响。
忽而,这股声音戛然而止,木门被推开,扶兰君踏着雪走入暖和又安静的内室。
正在闭眼修炼的叶秋洁睁开眼,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含笑的脸,脸的主人心情似乎非常好。
叶秋洁问:“殿下可是有了什么喜事?”
扶兰君神色一敛:“你有救了。”
他故意买了个关子不提下文,就等着叶秋洁追问。
叶秋洁平淡的“嗯”了声。
大约是心情好,扶兰君竟有心情逗弄起她来,说:“事情与你有关,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叶秋洁便问:“什么事?”
扶兰君坐下喝了一口热茶,隐下缥缈谷的消息,把刚刚的事全部告诉她。
越听,叶秋洁越沉默。
她这张脸看似没有变化,扶兰君却感受出了异样,虎口摩擦杯沿:“秋儿似乎不太高兴?”
叶秋洁说:“没有。”
“是孤多心了。”扶兰君替她盖好被子,温声细语的说:“若是不出意外,三日后我们出发。”
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凑近,眼睛在笑,嘴角弯曲,叶秋洁巡视他的五官,竟找不出一处瑕疵。
她的心头有了一丝异样。
这么多年,叶秋洁见过无数俊朗的男儿,有天之骄子,绝世天才,也有平凡百姓,迂腐书生,却从未有过心动。
终究是差了点感觉。
可是在扶兰君身上,她竟好几次出现莫名的念头,如此优秀贴心的男人,怎么就不能是她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产生。
三日之期很快到来。
当天一早,叶秋洁被抱上马车。
马车内部被改造过,一张柔软的床占据半个空间,叶秋洁躺在上面,扶兰君坐在她脚边。
两人之间的交谈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叶秋洁闭目练功,扶兰君看书。
马车行驶了七八日,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扶兰君抱着叶秋洁下车。
入目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独属于海的腥味在鼻间若隐若现,偶尔能看见几个渔夫。在这片海边,有一家客栈。
息三客栈。
客栈的牌匾长了青苔,破破烂烂的挂在上面,随行的侍从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里面不大,摆放着十来张木桌,客人一个没有,却被打扫的很干净。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呀?”
客栈内只有一个胖乎乎的掌柜,见到众人进来连忙招呼。
扶兰君笑着说:“不打尖也不住店,我们要出海。”
掌柜表情不变:“出海?客官想去哪里呀?”
扶兰君说:“去息三。”
掌柜和善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打量众人片刻,笑呵呵拨弄算盘:“今夜子时,过时不候,承蒙惠顾,一百两黄金。”
侍从将银票丢给他。
掌柜核对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朝上吆喝:“狗崽子,来客人了,快下来招呼!”
“汪汪!”
两声狗叫后,楼上跑下来一只大黄狗。它没精打采的对众人“汪”了一声,朝楼上走去。
侍从们面面相觑,扶兰君抱着叶秋洁跟上。
大黄狗在丁字号房前停下,一脚踢开门,从里面咬出一块木牌丢在众人脚边,接着跑开,几下就没影了。
侍从捡起,念出木牌上的字:“出海者,小店不提供任何服务,若是饿了渴了,忍着。”
念完后,侍从忍不住心里嘀咕,这简直就是黑店!
若是就这样看,木牌似乎只是提醒众人,并没有任何用处,侍从问扶兰君:“主人,这木牌该如何处理?”
扶兰君说:“先放着。”
“看看背面。”叶秋洁出言提醒。
侍从看了看扶兰君,见他点头,翻开背面,上面赫然写着:“凭本牌上船,弄丢概不负责。”
扶兰君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
叶秋洁望着木牌,似在深思。
扶兰君将她放在躺椅上,接过木牌,上下左右翻看了个遍,除了正反两面字,再没有任何异样。
他问:“这木牌有问题?”
叶秋洁问:“上面还有字吗?”
天色见暗,哪怕屋内点了烛火光线也是有限的,听了叶秋洁这么问,扶兰君举着蜡烛观察木牌,终于在木牌的侧面端发现了一丝异样。
扶兰君说:“左侧有裂纹,右侧完好。”
叶秋洁道:“顺着裂纹轻轻掰开。”
根据叶秋洁的提示,扶兰君还真把木牌分成了两份。
一份写着缥缈谷,一份写着仅限一人。
见到这几个字,扶兰君都笑了:“这一年一次的出海日,当真要是错过,怕是要等明年了,齐范,下去再买一个木牌。”
“是。”
见着侍从的身影消失,叶秋洁的表情有些凝重:“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扶兰君在她对面坐下:“愿闻其详。”
叶秋洁说:“店主人处心积虑制造这些麻烦,就是不想我们登岛,木牌只是其一,难题在后面。”
扶兰君沉思不语。
从木牌事件就能看出,叶秋洁猜测的没错,只是猜不出接下来的路数,倒叫他有些烦闷。
齐范很快上来,目露难色:“主人,那掌柜的说,木牌只有四个,已经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