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北下寒音

215、青丘密令

　　暮雪过千山，漠漠一带平。不夜上京，城南宫前，巷寂人踪灭，一角轩窗开纤影，唇过樽盈绿。
　　“呼……”
　　白岚徐徐吹煎，
　　时闻折枝声。
　　这场雪下得太大了……
　　耳畔此起彼伏的折枝声，让留在灵交所的白岚吹煎暗忖。
　　临年关。
　　涉外事宜累要躬办。
　　秉承月貌，一颦一笑间，也好打发。
　　虽不得闲。
　　白岚心下还是空落落。
　　“崽崽……”搁茶，摇摇头，清出思绪，白岚偏头招了招手。听了唤，在烧着红碳的炉边，追玩一个线球的小橘猫，刹停脚步，微歪过小脑袋，“嗷？”虎头虎脑的小东西看向主人，确定主人是在叫自己，过踩绒毯，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挨蹭白岚手背，一下又一下，呜声卖乖。
　　“小东西真乖。”
　　白岚抱起它，强制埋吸了会。
　　耳畔蓦地又有折枝声。
　　她复看向轩窗外，嗓音也如那萦空暮雪飘渺起来：“小的时候，多乖多好玩呐，大了就野了。”她轻抚着猫头开口，鸦睫下，一片冰澈，从容自画。
　　少时。
　　阁门“吱呀——”一声。
　　白夏推门进了，“岚师姐，青丘密令。”举着封青狐神纹条封的原木色信笺，快步走来。
　　“哦？”
　　闻言，白岚眸中只是微澜一瞬，抱猫复过身，“拆开念念。”白岚嗓音平静如水。
　　白夏微讶了一瞬。
　　遵拆了。
　　哗啦——
　　信笺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让狼吃草，让羊长出犄角。
　　看着最高指示。
　　白夏犯了迷糊，不过还是一字不落念了出来。末了，犯起了嘀咕，“将临年关，殿下这是在打什么哑迷？”
　　抢过信笺，白岚逐行扫过字迹，唇畔缓漾轻笑，“他这是在说灵市，要咱想法子困杀外资，让南人挣钱。”
　　“为何不把话挑明了？”
　　白夏摇摇头，“灵交所，上承南域气运，下系国计民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撂下话，白夏转身便要出去发令再确认一下。
　　白岚叫住了她，“信我一回，再起祭坛传信，来回灵石也是巨数。”
　　白夏将信将疑，
　　传令资投部。
　　……
　　大灾之冬，神山之上紫气萦空，久久不散。
　　此异象传回到不夜城。
　　一处处华邸门前，又喧嚣起来。灵交所早早就散了夜宴，风平浪静。各域权贵见此情形，一时更拿捏不准白尘有无突破聚气境极境，探子去了又探，
　　照例是守卫层密，
　　报不可入。
　　眼下，灵交所越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各域参与做空南域灵指的门阀势力内心便越是害怕。
　　惶恐，
　　又惶恐。
　　雪下了一夜。
　　翌日一大早，秋西阁。
　　西阀阀首武幼薇在会上强调了数次要同进退，共生死。然，在开盘，看到灵指一字涨停后，各域做空商会反手就偷平掉南指空单。
　　南交所交易大堂。
　　“太假了吧，地板割了后，全部一字涨停，要不要这么假？”
　　“还我筹码！老夫还没上车，快开门呐，快开门，就指望捞点过个好年呢，再给老夫一次机会。”
　　“特么的，还能这么玩的？！”
　　“昨儿，我师父就算到紫气东来，是帝兆，国运回归，这下要板到年后了，哈哈哈。”
　　……
　　灵市九支股全一字涨停，少数人喜，更多是悲怆。不是涨停就是跌停，早已把闲散们的兴奋阈值拉爆。
　　不真实，
　　仍是觉得不真实。
　　看着指数就此一骑绝尘，又望了一眼被强平的账户，没有熬到最后的闲散，吸溜了下鼻子，眼前逐渐模糊，泪湿长襟……